89章 九錢卦

  許是被江陵氣到了,兵頭忽騎上馬就兀自先走了一步。記住本站域名

  而排在江陵後面的,尚有兩人。

  只因江陵給的錢太多了,他也說了如果有多,就算上後面的人。

  這不,守衛被籮筐里的銀子給驚到,也乾脆將後面兩人一併放進了城。

  等人一走,守衛拿起銀子咬了一口,雪花帶印,確是真銀。

  『也不知是哪來的世家公子,還真是好生闊氣。只可惜,在青陽縣這一畝三分地,敢惹惱咱頭兒,實屬不智,也算你倒霉了。』

  以守衛對兵頭的了解,他會如此作罷?

  不,當然不會。

  頭兒若就此作罷,那就不是他了。

  ……

  城內,同興大街。

  一名背著箱籠,手裡拿著旗幡的八字須男人快步追上江陵他們的步伐。

  「請留步,貴人請留步。」

  八字須男人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對江陵拱手作揖:「貴人闊氣,在下此番沾了貴人的光,免了進城費。實在是多謝。」

  江陵見他手中旗幡,寫著【算命·八字】,笑道:「區區小事,無須掛齒。」

  「然而終究承了貴人的情,此情若是不報,心下終是難安。不如,就讓我為貴人你算上一卦如何?」

  八字須目光殷切,說話間連龜殼都拿了出來。

  左手龜殼右手錢,九枚銅錢入裡邊。

  江陵面帶微笑:「九錢卦?」

  八字須一抹鬍鬚,樂呵道:「貴人竟還識得九錢卦?」

  江陵:「略懂。」

  乾坤一氣功上,就有卦象占卜之術。但這術的後面也說了,卦象算皮難算骨,算到盡頭一場空。

  言外之意就是,做人做事,莫去問卦,一旦問卦變數自來。

  算來算去,終究還是產生了偏離。

  八字須捻須道:「有道是——銅錢九枚妙難窮,天下事理一掌中。這略懂容易,精通卻難。貴人且報上姓名與八字,此卦,在下分文不取。」

  「算卦就不必了,你且去吧。」

  「誒,貴人莫要客氣,且讓在下算上一卦,准與不准,且由貴人定奪。」

  說話之間江陵一直在走,八字須就在旁邊跟著。

  見他如狗皮膏藥般不罷休,江陵也乾脆就說了名字與八字。

  當然,名字是名字,八字說的卻是早已經死去的那個「江陵」的。

  「好。」

  八字須得了名字和八字後,掐指一算,然後就搖動了龜殼。

  幾經咒語念罷,

  他左手一橫,右手的龜殼往天空一扔。

  只聽刷刷刷刷~~~

  那九枚銅錢竟一字排開,落在他手臂上。

  倒也有模有樣。

  「貴人可瞧得出這是什麼卦?」

  江陵只看一眼,便知是亂卦。

  出現亂卦,要麼是天機難測,要麼是算卦者師父還不到家。

  看這八字須,大抵是後者了。

  江陵道:「看不出來。」

  倒要看他能說出個什麼名堂。

  八字須見江陵終究是沒看出來,心說果然是個半吊子。

  九錢卦,哪有那麼好懂?

  我都只懂一小半。

  「這卦,乃凶卦也。」

  八字須一臉痛惜:「貴人性格平和,與人為善,竟也會出了凶卦,真是大有不妙啊。」

  他眼珠一轉,又道:「依我看,或許與那兵頭有關。貴人若不想沾染麻煩,最好還是速速離去,如若留下來,必遭麻煩。」

  他篤定,江陵丟那麼多錢才進的城,豈會聽他一兩句嚇唬的話,就離開?

  「那可否有破解之法?」

  果然,江陵上道了。

  「想要破解,也不是不行,」

  八字須摸了摸下巴,「在下當年出山之時,師上曾賜靈符一道,若用此符傍身,此災必破。只是……」

  「只是什麼?」

  「這畢竟是師上所賜,在下也僅有一道……」他露出為難之色。

  「要多少銀錢?」

  八字須臉色一正:「你我相交一場,談什麼銀錢?主要是這靈符為師上所賜,若有丟失損傷,在下不好回去交代罷了。

  但為了能給貴人破災,這樣吧,貴人拿五十兩先放我這。

  如若貴人離去那日安然無恙,可拿靈符來我這,我將銀兩悉數歸還。

  若到時候靈符有損,我這……哎,便是拼著被師上罵一頓,有這銀錢帶回,大抵也能有個說辭了。」

  見他聲情並茂,江陵忍不住是笑了。

  「我若給你銀錢,怕是到時候,你鬼影子都瞧不見一個了吧?」

  八字須一臉嚴肅:「貴人何故說這種話?這豈非辱我人格?」

  江陵擺手道:「算了吧,明明是亂卦或者說是平卦,被你說成是凶卦。這算卦的本事都沒學到家,還替別人算什麼卦?」

  「我……」

  八字須張口欲駁,可聽到「平卦」二字一出口,他整個人頓如泄氣之球。

  神情上的底氣,也消散了七分。

  敢情,這小子竟真的懂卦?

  若不懂卦,嚇唬一頓,自是隨他亂說。

  可既然是懂卦的,那就不太好忽悠了。

  但此時認慫,顏面難保。

  畢竟正大街上,路上旁人眾多。

  八字須冷哼一聲:「你懂什麼?凶卦就是凶卦,說什麼平卦,你懂什麼叫平卦?」

  江陵道:「九錢卦,共有多少卦象,你可知?」

  八字須臉面一抽:「少在這班門弄斧,老子學卦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跟我談卦?

  我說你是凶卦,就是凶卦。你若不聽,到時候災難自來,莫要後悔。」

  江陵擺手:「好走不送。」

  八字須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去岔路。

  嬰寧忽然扯了扯江陵衣袖,然後指了指後邊。

  江陵回頭一看,見一守衛打扮的人,在十數米外鬼祟跟著。

  大抵是要跟著他們的行蹤。

  江陵:「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嬰寧道:「主人,他們瞧著好討厭,不若讓我去收拾他們一頓罷?」

  江陵道:「這是縣城,且臨近南郡,明面上動手,吃虧的可就是你了。儘管他們未必能奈何,但一旦真動手了,那這兒咱就沒法再好生待下去了。」

  「哦。」嬰寧似懂非懂地垂下頭,雙手扣著衣角。

  見她神情失落,江陵又道:「當然,我們不主動招惹便是。可若是他們來招惹我們,那你也不必與之客氣。」

  「嗯。」嬰寧立刻展顏一笑,梨渦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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