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 你甚麼意思

  「抱歉,驚擾到先生,還望勿怪。記住本站域名」

  這四人在茶棚時聽其他茶客對江陵評價頗高,這會兒也是以「先生」來敬稱他。

  江陵道:「這馬倒是有靈性。」

  被抽了兩鞭子,居然還懂得下跪求情,且看那眼神,完全就是一副擬人狀。

  行商笑道:「這都是高價買來的馬駒,靈性自然不差,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要運往京城去。」

  江陵點頭,這倒也是合理。

  「這小妹妹長得倒是真俊,不知年歲幾何,可否許人?」行商笑問。

  江陵只淡淡一笑,沒去回答。

  不過點頭之交,便問這些問題,已是交淺言深。

  那行商見他不言,也自尬笑一聲,知道冒昧了。

  另一行商從包里,忽拿出兩串糖葫蘆來。遞給江陵和嬰寧。

  「馬駒驚嚇到兩位,也實屬抱歉。這也沒甚麼好補償的,便請兩位吃一串糖葫蘆吧。這都是我們自己動手做的,雖不值當什麼錢,卻勝在滋味不錯。」

  也不等江陵、嬰寧去接,他就將糖葫蘆放在那石桌上。

  糖葫蘆色香俱全,亮紅外表,糖衣酥脆。

  不管大人小孩,多是抵擋不住要嘗它一口。

  然而,嬰寧卻似乎對那糖葫蘆沒甚興趣,她已愛上那上魚的感覺。

  此刻兀自拿著魚竿,又拋進那泉池裡。

  江陵也同樣沒去拿,只對她說道:「倒也不用釣多了,釣得太多,也吃不完,你若想玩,倒是可以,只是釣到之後,就放了吧。」

  「嗯。」嬰寧很是歡喜。

  四個行商見他倆居然不吃那糖葫蘆,不由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倒是健談,看了一眼嬰寧用的餌料,說道:「這倒也是奇了,我見人釣魚常用蚯蚓樹蟲兒為餌,這又是何種餌料?竟也能釣魚?」

  另一人附和起來:「這餌料雖未見過,但從這一釣一個準的效率來看,怕是完全凌駕在蚯蚓樹蟲兒之上。」

  還有一人,也笑著問道:「不知,先生這餌料是何成分?可賣否?京城那邊,達官顯貴酷愛釣魚者,不勝其多。這餌料若是能讓我們帶回去,少不得能大賣一筆。」

  江陵笑道:「你們倒是會做生意。」

  「不如,先生出個價?」

  江陵笑而不答,

  這餌料,便是出再多錢,他也不會賣。

  尋常自己玩玩便罷,畢竟這可是用血砂所畫的老三樣,價值頗高。

  每製作一次血砂,他都要耗費幾滴鮮血,成本在此,多少銀錢都買不到。

  『這人倒是不太好相與。』

  見江陵又不答話,尋常臉皮兒薄的人,怕是已經知趣不言了。

  但這四人,走南闖北時日不少,臉皮自有一套。

  仍是帶笑,還於旁邊坐了下來。

  其他兩人見糖葫蘆引不起江陵和嬰寧的興趣,就以眼神與為首者詢問,是否作罷?

  可為首者,瞧了瞧嬰寧,心不甘休。

  『這般瓷娃娃的相貌,若是帶去京城賣於達官顯貴,定是一筆大價錢。豈能作罷?』

  『況且這個少年郎,年紀輕輕居然懂得岐黃之術,若拘束於他,用他來賺錢,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利潤工具。』

  想到這,為首者就對老二使了個眼色。

  老二會意,從一布袋裡又摸出一物來。

  笑呵呵遞過來,從桌上推到江陵面前:「這位先生據說岐黃之術妙手一絕,也不知師從何處?」

  問師承,這倒是不算冒昧。

  江陵隨口道:「家學傳承而已。」

  「原來如此,那先生定是出自名門大族了。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請先生幫個忙?

  我們四兄弟走南闖北,西買東賣。上月在水路上碰見一西北漢子,從他那兒購得一些肉乾兒,嘗了嘗,覺得味道奇佳。

  只是,我兄弟四人畢竟代表不了大眾口味。

  因此,想請先生幫忙嘗嘗,這口味若是在這南邊賣,可有賺頭?」

  桌上肉乾,還特地用一盤子擺著。

  看樣子,是牛肉乾了。賣相不錯,色澤正好。

  「這是牛肉?」

  「先生好眼力,正是牛肉。」

  「食牛肉,可是不法之舉,若被官府得知,怕是麻煩不少。」

  在舊時代里,耕牛作為大生產力,嚴禁屠殺。不允買賣。

  「野牛而已,先生不必緊張,西北多野牛。這可不是耕牛之肉,食之無罪,莫要擔心。」老二賠笑道。

  江陵忽然拿起一根,

  四個行商,一併注目,心中大喜。

  「這肉硬邦邦,如何吃法,可否示範一下?」

  江陵看了看,忽將肉乾遞與那老二。

  老二:「……」

  他面色微僵,稍頓了一下,又恢復笑臉道:「直接咬,或者撕成小塊兒,均可。」

  江陵還是遞給他:「囫圇吞咬,頗不雅觀,還請示範一下,免得我吃相難看,貽笑大方。」

  「這……」

  老二與老大對視了一眼,終也答應。

  便示範著,將牛肉乾撕下小塊,放入嘴中品嘗。

  一邊吃,一邊示意江陵也嘗嘗。

  江陵笑笑,忽然指著那下跪的黃鬃馬問道:「這馬是哪裡買的?」

  老大回道:「南邊老遠咯,買這馬倒是不易,帶去京城更是不易,也不知道能不能將它們活著帶回去。」

  江陵把玩著手中肉乾,終沒去吃它。

  忽然又將肉乾放下,說道:「在茶棚時,我看你們馬兒不過五匹,羊兒不過六隻。可如今竟平白多了一馬一羊,還真是奇怪。」

  原來,這四個行商一到茶棚的時候,江陵就專門留意過他們。

  羊馬兒當時渴得那般厲害,嘴上都現了白沫,居然也不餵水。

  雖然當時這四人的託詞是怕鬧了肚子,於趕路不利。

  但那茶棚老闆的水,也是甘冽清泉,人都吃得,羊馬怎吃不得?

  莫是比人還嬌貴不成?

  初時,江陵也沒往深處去想。

  可這二次相逢,這四人的過度熱情,也令他突然記起一件事來。

  ——他來到這世界,所遇之事,大多與那聊齋故事相仿。

  而這羊馬不餵水,似乎正與那《造畜》相證。

  想起之前這四人所牽羊馬,馬五羊六。可這會兒平白多了一馬一羊,再加上黃鬃馬奇通靈性,便立刻讓他心有猜疑。

  果然,當他這話一問出來,那四人為首者,立刻就翻臉了。

  「先生這是甚麼意思?難道是認為我們四兄弟偷了別家的羊馬?我們好心來結交,你諸多猜疑便罷了,還如此污衊我兄弟四人,既然如此,哼,不結交也罷。」

  收起東西,他就招呼要走。

  冷臉子一甩,還當著江陵的面,踢了那黃鬃馬一腳。

  四人才出涼亭,江陵忽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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