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睡著,甚至以女人的敏感,也猜到了那些食客談論的事,可能的確是真的。記住本站域名
只是,她並沒想到的是,夫君的「驗證」會來得這麼快。
「你應該是知道了,不是麼?」
江陵回頭,微笑對之。
林小姐起身坐起,搖頭:「我不管那些,我只知你是我夫君,其他的無論如何,我都不在意。而且,我也不相信夫君是殺人兇手。」
江陵到她身邊坐下,拍拍她的肩頭,說道:「其實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殺過人。甚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葉家人不也是死於我手麼?
只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而已,如今東窗事發,我也不得不走,若是不走,怕是會給你們帶來不少的麻煩。」
林小姐堅強道:「我不怕麻煩。無論有多麻煩,我都願與夫君共同承擔。」
「你還真是個傻姑娘,說到底,當初成親第一天,我就曾與你說過,林家招婿,不過是為堵住悠悠眾口。一旦風頭過去,則你我各自相安。如今,也正是時候。我走後,你可另尋良人嫁了。以目前豐悅酒樓的經營,我相信你以後會越來越好。」
當江陵這句話一說出來,林姑娘身軀一顫,臉色忽然就變得慘白起來。
愣了好幾秒鐘,才痴痴無神地勉強笑了一下:「說的……也是呢。」
她抹去眼淚,強自微笑:「那夫君,此後有何打算?」
「暫無打算,只是決定先離開臨舟縣再說吧。大致方向,應是朝北邊去。」
聽他要往北邊去,林小姐忽然掀開被子,匆匆跑下床,連鞋子也未穿,光著腳丫跑到梳妝檯邊,打開了抽屜,尋了一物過來,遞給他。
「請夫君收下這個。」
遞到江陵手中,竟是把黃銅鑰匙。
「夫君應知林家便是由北邊來,這正是我家在北邊的宅子鑰匙。倘若一日,夫君路過北洋郡而無處可去,可尋黃溪林宅,用這把鑰匙便可進去。」
北洋郡?
很難說會不會過去,便是去了,也自當尋一客棧住了,又怎還專門跑去黃溪林宅?
但瞧著林姑娘那一臉的真誠,江陵也斷斷說不出拒絕之語。
「如此,便多謝了。」
終究收了鑰匙。
林小姐強自一笑,然後又跑向梳妝檯,翻箱倒櫃,抱了個大盒子過來。
那裡面儘是裝著銀錢,以及她的一些金銀首飾。
「夫君個人在外,錢財必不可少,爹爹曾說,人無錢財,則寸步難行。食不飽,也穿不暖,所以,夫君請務必收著這些。」
江陵苦笑道:「你給這許多,便是招惹山賊,也是夠了。」
為不讓她失望,他還是從裡面拿了幾張銀票。
「就這些吧,你也當知我有生財之道,銀錢於我,不是困難。」
林姑娘欲言又止,想著豐悅酒樓就是靠他而好轉的,以他手段,出門在外自是不會缺少銀錢。
可她,終究還是想為他做些什麼……
「本想趁你睡著,悄悄走了。如今看你醒著,反而不好說那些道別之言。
時間不早,你還是早些睡吧。」
林小姐:「可……可否等天亮再走?」
江陵笑道:「若等天亮,或許官府還來的快一些。」
「那……夫君可還需要什麼?」
江陵將她拉到床邊,按住她雙肩,讓她躺下,又替她將被褥蓋上:「需要的,就是你好生保重。你呀,以後性子不要太過軟弱,該強勢時,也當強勢一些。便是被人罵作潑辣,也總好過受人欺負。
我走後,大黃留給你,那狗兒頗有靈性,有它在這看著,也會避免一些宵小夜裡鬼祟。」
「好了,不許再起來了,我就這般去了。」
站起身來,他想了想,又從身上尋了個玉符出來。
這玉符為他親手刻畫,亦用血液混合硃砂畫了符籙,有辟邪效果。
玉符放她枕邊,轉身後,他悄然出門。
林姑娘拿著玉符,貝齒緊咬著嘴唇,努力地讓自己憋住聲音。
可是聲音卻是憋住了,但眼淚,奈何還是那麼不爭氣,在不斷地落下,將枕頭都浸濕了大半。
『夫君啊,我既已嫁給你,你又怎說得出讓我另尋良人的話來?我林悅薇嫁給了你,便是你的人,此生,必不會再尋第二人。』
她心底,極想隨他而去,可也因江陵那句【各自安好】,始終鼓不起那般勇氣。
『各自安好……真的好傷人呢,夫君你把依靠的感覺帶給了我,可又在我最歡喜的時候,又要離去……』
一想著今日一別,以後不知何年才能相見,她忽覺心兒一陣陣的抽痛。
止不住的哭聲還是出來了,
她便捂著被子,不讓聲音擴散出去。
江陵已然下樓。
露上的動靜,自然逃過不他的耳朵。
聶倩適時說了聲:「主人,林小姐哭得可傷心了,你真忍心如此嗎?」
江陵道:「帶她走,隨我江湖流浪?未來的路有多少艱險,我自己都尚不知曉,若帶她,豈不是將她陷入危險?與其跟我,倒不如留在這。各自安好吧。」
聶倩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言。只是心道:你讓人家姑娘動了心,卻偏偏還不自知,如此棄她而去,也當真殘忍得緊。
到後院,黃狗聞聲搖尾而來。
江陵蹲下撫摸它的狗頭:「如今我要走了,你以後就留在這吧。」
「汪汪~~」黃狗吠叫,似在傳達想隨他一併離開的意念。
江陵道:「若隨我去,少不得風餐露宿,哪比得上在這裡,日日美食招待?況且,你得留在這,幫我照看著樓上那主僕二女。
他人投喂,你不可食。
只得小珂和林姑娘餵你,方可受之。
不然,因貪嘴而枉送性命,屆時便是追悔難及,你可明白?」
黃狗眼睛在月光下發著光,好似真聽明白了。
感傷的眼神里閃動著波紋,它垂下頭,趴在地上。
「好了,你就且看好這裡吧。」
江陵說完這話,面朝北邊方向,轉動手上指環,只剎那間,他整個人就從這後院原地消失。
黃狗立馬站起,搖著尾巴到處嗅著,不舍他的離去。
而樓上,一個腳步聲也匆匆追下來,
到了下面,終見空蕩。
江陵,
人,已然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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