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奉命提人,卻只剛出衙門沒多遠,就瞧見兩位身姿綽約的女子正往衙門這邊行來。
行色匆匆。
衙差里也不乏喜戀煙花之人,只瞥得幾眼,就認出其中一個骨感美人,不正是那花魁晴霜麼?
幾人交頭接耳怪笑一聲,皆生意外之喜。
京兆尹大人剛讓他們去帶晴霜回衙,結果,他們才剛出衙門就碰到了晴霜。
當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
「這位可是晴霜姑娘?」班頭抱著朴刀上前,問了聲。
晴霜與荷香一併欠身行禮,「小女子正是晴霜,見過各位官爺。」
幾位衙差當場笑了,嘴裡嘖嘖有聲。
須知在以往,這晴霜作為煙雨閣的花魁,多少人那是擲千金都難得一見。
可而今,竟彬彬有禮地在他們面前,說著見過各位官爺。
幾個衙差心裡頓時滿足無比,嘿嘿直笑。
那貪婪的目光也毫不遮掩的就在晴霜身上打量起來:「晴霜姑娘怎自己跑衙門來了?可是要來報案?」
「並非報案,而是要與京兆尹大人解釋,那江陵江公子並非甚麼不軌之人。請問幾位官爺,江公子可是在衙門裡?」
這言外之意就是要撤案了。
眾衙差還以為她是要本人來報案呢,若如此,那倒是省了很多麻煩了。
可誰知,她竟是要來撤案的!
這麼做,可就有點不合京兆尹大人的心意了。
「那江陵根本就沒到衙門來,之前在半路就被羅千戶帶走了。」一衙差口快,美人在前,收不住嘴就直接回了句。
聞言,荷香和晴霜都不禁楞了一下。
沒到衙門來?
班頭卻瞪了那衙差一眼,然後摸著下巴淡淡道:「那江陵雖然不在,但晴霜姑娘既要解釋,那就去跟京兆尹大人親自解釋吧,請。」
衙差們壞笑著,讓開道路。
得知江陵既然不在衙門,那她們二人其實也就不必再去了。
但衙差們,此時已經圍著她們,擺出一種非去不可的姿態。
「這位姑娘又是誰?也是來報案的?」班頭又看向荷香。
荷香到底是年歲小,閱歷也不夠豐富,只緊張在一旁陪襯。
晴霜見多識廣,已知不妙,於是故作鎮定,與她說道:「荷香姑娘,多謝你陪我過來,你就送到這吧,不必再跟我一起進去了。」
說著,還特意拍了拍荷香的手。
「噢。」荷香呆呆應著,就留了下來。
眾衙差的關注點也都在晴霜身上,倒也沒有強留荷香。
晴霜一個人進衙門後,荷香也未離開,在路邊一棵大樹下等著,想待會兒和她再一起回去。
畢竟晴霜還生著病,萬一有個好歹,人可是她喊來的。
可是,當晴霜一進衙門,那幾個衙差就在門口竊竊私語了起來。
且有幾人,還不停地朝荷香看來。
大抵他們是有人想了起來,之前在鬧市里有看到荷香跟江陵在一起,應是江陵的丫鬟。
既然這丫鬟主動來了,何不乾脆一併留下?
眾衙差私語了幾句後,就有兩人開始行動,朝荷香走去。
荷香人雖懵懂,卻並不傻,眼看來人神情不對,她也開始轉身,打算退開一些。
誰知,她剛一轉身,那兩個衙差就沖她喊起話來。
「停下,別走!」
「不許走,給我過來。」
聽到這般直接命令的話,荷香心裡嚇了一跳,本準備退開一些,可這下直接是拔腿就往前跑了去。
「叫你停住,耳朵聾了嗎?」
「若再跑,待我將你抓住,定讓你沒好果子吃。」
兩衙差也奔跑起來,要抓她。
荷香見狀,心裡一急,頓時跑得更快了。
這事發突然,成了這樣,她心中也是自責,怪自己想得不夠周全。
之前她與江陵在街上分別,此時也不知道江陵去了哪裡。
但她知道,有事去找羅千戶或是建威將軍府,定是能夠解決的。
心念及此,她就專尋人多的地方跑去,左彎右繞,跑了一陣後,那兩個衙差居然也沒能將她給追上。
「這死丫頭片子,跑得倒是挺快。」
「罷了,追不到就算了。」
兩衙差罵罵咧咧了幾聲,只得打道回府。
荷香在擺脫他們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去了羅千戶府里,卻得知羅千戶並不在家。
且僕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荷香又只得去了大將軍府。
可到大將軍府,她表明身份後,門房告知她,今日大將軍也不在,一早就去校場點兵去了。
兩邊都沒找到人,荷香也慌了。
只能先回了河邊小院,
想等著江陵回來了,再想辦法。
當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江邊小院,卻才進門,就見江陵正在院子裡挖掘著一個池塘。
因聶倩如今的身外化身是只白蚌,終日在他身上,不適修煉。
因此,他就決定挖個池塘,引入西護河水脈元力,助她修行。
荷香回來一看到他,直接就哭了起來。
心裡委屈、自責揉雜在一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陵卻是看得一笑:「怎的了?一路哭著回來,莫是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了?」
「先生……我……我好像……做錯事了……」
江陵笑問:「做錯了甚麼事?」
荷香一邊抹淚一邊就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江陵聽後,果是責了她一句:「晴霜身體未復,你怎想著叫她去衙門呢?當時你既碰到了羅晉鵬,當知我必是無礙的。且就算沒有羅晉鵬,也無人能動我分毫。」
荷香哭著道:「因為……因為他們污衊先生,會壞了先生名聲啊,只有晴霜姑娘親自出面,才……才可還先生清白。」
羅千戶就算能幫忙,用的是關係與身份,終究難堵悠悠眾口。
也只有當事人自己出面解釋,方可還出一個清白。
在這個時代,一個人的名聲,那可是至關重要的。
江陵聽她原來全是為了自己名聲,倒也不忍再責罵她,拍拍她的頭:「好了,不哭了,你且在家等著。晴霜那邊,我去帶她回來便是。」
「嗯。」荷香哭著跟到門口。
江陵一人出門,荷香目送他去,卻只見他明明出門只走了兩三步,可身影卻眨眼就消失了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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