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章 悍卒

  蔡爺,是個僕人,可在持刀之後,那一身的凌冽殺氣,卻像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且嗓門洪亮,一人面對七八個賊人,如視草芥。

  江陵回頭看蔡老一眼,剛欲說話,蔡老卻道:「小友勿驚,有蔡平、蔡安在,區區幾個賊人,不在話下。」

  蔡老此話,也正是印證了江陵的猜想——那蔡爺,或真是個高手。

  其實自上了馬車之後,他就一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但是一直都沒想起來是哪裡不對。

  直到碰到山賊,他才忽然想起。

  像蔡老這般大戶,若要遠行,且帶著家眷在身邊,這隨行一路,豈能不帶幾個護衛?

  可這前後兩輛馬車,均只有趕車一仆。

  「蔡平,顧好夫人小姐,莫使受驚。」蔡老掀開帘子,也朝後邊說了聲。

  「老爺放心。」

  後面的趕車仆也拎著朴刀,他既叫蔡平,那剛剛與江陵並坐的,應是叫蔡安了。

  「上!」

  路邊賊人見這行車隊伍,只有兩人能戰,心中也是冷笑。

  區區兩人,也敢擋他們這群狼?

  有三人合力就朝蔡安殺去,兩人使矛,一人使刀。

  蔡安手中朴刀一轉,馬步乍開,橫刀一格,就將一長矛擋去。

  再斜手一劈,與賊人的大刀相撞,他渾厚的力道震得賊人握持不住,手中的刀竟當場跌在了地上。

  「嗬,是個練家子!」

  失刀的賊人退後,兩個持矛的賊人並肩殺來。

  蔡安卻咬牙挺近,身往左右相側,避開一矛,另一矛刺中他肩頭,鮮血當場飆出。

  可他卻硬受這一矛,也強行追步,一刀揮掃,恁是將那丟了刀的賊人劈了一刀。

  一刀沿著後背劈下,

  那賊人痛叫一聲,當場栽倒。

  蔡安虎目圓睜,朴刀見血,殺氣更盛,回掃一刀,斬斷了一根長矛。

  那兩個賊人見他武藝了得,一時不敢近。

  拖著同伴後退,拉開距離。

  那背後中刀的賊人,只在地上掙扎了會兒,似就咽了氣。

  其餘人等見狀,皆不敢輕易再上。

  「用弓箭,射他。」

  也不知是誰喊了聲,剩下的賊人拿出弓來。

  五六支箭同時發射,

  蔡安擋開兩箭,腿上中了一箭。

  恰時,後邊的蔡平忽至,他手中亦持有一弓,從後面殺來。一弓竟能引發雙箭。

  只連射兩次,便將賊人射傷。

  賊人出師不利,速速撤離。

  七八人來,走時只剩下四人,且其中三人還受了傷。

  江陵點點頭,確認了這兩人的武藝的確不錯。

  至少在凡人當中,武藝算是一流的。

  『也難怪這蔡老不必攜帶其他護衛,有這兩人在,一人擅長衝鋒陷陣,一人擅長騎射護掩,便是一次遇上十幾個賊人,或也不算問題。』

  方才那蔡平在後面顧著女眷,若是與蔡安並肩而上,這七八個賊人或能全部誅滅。

  「一群土雞瓦狗之輩。」

  蔡平蔡安合力將攔路的巨木推開,然後蔡平就幫蔡安拔去箭矢,替他上藥。

  手法簡單,撩開衣服,就往傷口撒上金瘡藥,就算是完事。

  待蔡安回來,蔡老問他:「蔡安,你那傷,可重?」

  蔡安咧嘴而笑:「讓老爺擔心了,小人皮糙肉厚,不算什麼,皮外傷爾,過個幾天,也就好了。」

  蔡老終是不懂岐黃,聽他這般說,也自就信了。

  「上路吧。」

  「好。」

  馬車繼續前行。

  初時,那蔡安並無異樣。

  好似真是個硬漢,尋常傷痛放不倒他。

  可是馳行了十多里後,他臉色漸白,整個人精神也開始不振。

  但他還在強撐,

  「前邊再過四十里,就能到驛站,天黑之前,得加快點速度了。路上或有顛簸,老爺且注意了。」

  蔡老又拿起書本看了起來:「無礙。」

  馬車加速馳騁。

  江陵就坐在那蔡安邊上,見他肩頭和腿上血液已然將衣物浸透。

  這般跑下去,也不怕血盡人亡?

  出於好心,他就說了聲:「這大叔,你這傷患,只這般處理,怕是不行。」

  蔡安輕笑一聲,臉上露出自豪來:「這算甚麼?當年鎮守邊疆的時候,受過的傷比這更多更重,這點傷,只算皮毛而已。」

  江陵心笑,你就嘴硬吧你,當年你或是年輕,身體扛得住,自是無虞;可如今,你也年歲不小,還真以為有年輕時那麼能扛?

  可蔡安自篤無事,他也不便多言。

  說是前行再過四十里,便可到驛站。

  這四十里路,聽著不遠,可從這崎嶇的山路馳去,卻要不少時間。

  因速度加快,常人尚覺顛簸不適,何況傷者?

  只十五里路後,蔡安再撐不下去,

  趕車途中,那腦袋搖搖晃晃,仿佛醉倒一般,隨時都要掉下車去。

  但他終是矜業,在感覺到自己扛不住的時候,立刻拉住韁繩,將馬給拉停了下來。

  馬車停住,他扶著腦袋,還不及說兩句話,便雙眼發黑,朝車板上倒了下去。

  蔡老因拉著帘子在看書,尚不知發生了何事。

  將帘子再度拉開,才看到蔡安竟成了這般。

  「蔡安?蔡安你這是怎了?」

  後邊的蔡平聽到情況,來到前邊,看了看蔡安的情況,對蔡老說道:「老爺,勿擔心,蔡平失血過多,休息一會兒,或就無礙了。」

  扯開衣物,他又給蔡安撒了些金瘡藥。

  江陵見了,忍不住搖頭起來:「他這傷,可不算輕了,你這般施為,就可救他?」

  哪知那蔡平說話更是嗆人,道:「黃毛小子,你懂個甚?老子在邊軍抗擊外族的時候,你尚不知在哪裡。這金創之傷,自然要用金創之藥,不這般施為,要哪般施為?」

  原來,這兩人曾是邊軍。

  在戰場上見過血的,難怪悍勇。

  江陵道:「放在從前,這點傷或是無礙。可如今,你二人年歲也是不小,已過青壯之齡,再這般施為,不出三日,他命必是難保。」

  「胡言亂語,你不懂,便不要多嘴。」蔡平繼續撒藥。

  撒完藥,就跟蔡老說,將蔡安放去後面馬車的車板上稍作休息。

  這驅馬之事,由他來替代。

  只要後面馬車跟著前面,一人驅駕也依然可行。

  蔡老沒管這許多,大抵是以前也遇過類似事情,就都交由蔡平處置了。

  江陵雖提出蔡安的傷有問題,卻都被蔡平否定。

  蔡老也道他書生一個,於傷道經驗,自是不如蔡平。便也未多說。

  關上帘子,他又看他的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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