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擔就擔

  『原以為那兵頭就此作罷了,想不到還是賊心不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三個城衛兵被殺,他們的元魂剛一飄出來,就被行囊里的聶倩一口全吞。

  「殺他三人其實也不必主人親自動手,小倩足可代勞,如此也可讓主人少擔因果。」

  元魂於她雖是大補,可她也擔心這連戮三條人命, 會給江陵帶來後續因果。

  她自己倒是不怕,左右陰鬼一個,因果再多,也擔得下來。

  江陵無所謂道:「我的道,合乎本心所欲即可,似這般尋上門來犯我者, 若因為在乎因果而寬縱,反倒會讓道心不暢,念難通達。這三人殺了便殺了,還有那兵頭,既始作俑者是他,那自也留他不得。」

  抖了抖衣袖,江陵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帶著嬰寧走出巷子。

  嬰寧幾次回頭看了那三具死屍,忽兒心中也暗暗下起決定了。

  『主人說得沒錯,對壞人,是不能寬縱。小倩姐姐能做到果決,大抵這也是主人比較偏愛她的緣故。若我也能像她那樣,主人必也不會厚此薄彼了。』

  走了幾步,江陵和嬰寧忽然同時回頭。

  朝一面牆頭看去,只見那兒有著一個白色的虛影懸浮在空氣之中。

  板著臉兒,目色帶怒。

  江陵瞧得眼熟,那虛影身上的官服,赫然是日游神的裝束。

  只是這個日游神,並不是臨舟縣的日游神。

  僅僅只是服飾相同。

  這裡斃了人命, 且元魂都不見了, 作為日游神, 他自該理會。

  然而,就在江陵與他四目相對之時,忽然發出一聲叱喝。

  聲如獅吼,威蓋八方。

  恁是把那日游神給從那牆頭上給震走了。

  小嬰寧面色一驚,她是瞧出來了那「人」身上有香火之氣,該是神靈之屬。

  可江陵竟連半點面子也不給,一道佛門獅吼,就將他給斥退了!

  聶倩也是驚道:「主人,那可是日游神,此舉,怕是有些不妥罷?」

  江陵原本對城隍司甚至對整個陰間都是有著幾分敬畏的,

  可是,如今有了陸判和朱爾旦這事,也讓他知道,無論陰間還是陽世,所行之事仍舊苟且。

  既如此,又何須敬畏?

  「無需管他。」江陵似毫不在乎。

  ……

  此時,在縣學內堂。

  那南地才子申飛白與眾縣官在把酒言歡。

  在他面前, 便是那縣令,也屈尊三分, 公子前公子後,多用敬稱。

  他示以這般態度,自不是敬對方才華,而是敬對方身份。

  再怎麼著,人家可是默王半個義子。

  幾杯酒下去,在坐者逐一醉倒,趴在桌上便沒了知覺。

  申飛白笑意從容,忽從那袖子裡放出一隻毛茸茸的東西來。

  那東西落在桌上,竟學人一般,直立而站。

  走到每一個喝醉者的面前,以鼻子往其頭頂深深一吸,那醉酒者就似有一道紫色的氣,被那東西給吸走了。

  申飛白把玩著酒杯,待那東西將所有醉酒者都吸了一遍,他方問道:「其量如何?」

  那東西搖擺著走向他,細看之下,竟見它原是只黃仙兒。

  小眸子閃爍著黠光,此時嘴中竟吐出了人言:「這幾人,才氣頗淺,量不算多。」

  說完,它張開嘴巴對著一杯子,竟吐出了三滴紫色液體來。

  「就這麼點?」申飛白微微皺眉。

  看著首座那位,好歹是個縣官,竟只這麼點才氣?

  原來,這申飛白竟養著黃仙兒給自己吸他人才氣。

  黃仙兒吸走別人的才氣,再轉化成紫色液體,反饋於他。

  他若飲下那紫色液體,便可增長自身才氣。

  「如此看來,這縣裡官員,也都是酒囊飯袋之輩。」

  黃仙兒冷笑道:「才氣本天生,可不是人人都有,更不是時時都有。人意氣風發時,才氣可漲;意志消退時,才氣可歿。

  不管是誰,只要在這官位上坐個幾年,便是有一身才氣,也會消退六七。」

  「如今,以我這般,取那春闈魁首,你覺如何?」

  黃仙兒道:「還未夠,你資質平庸,強以才氣補之,如今只算中上之流。若想得魁首之位,需才氣再進一截或可。」

  聽到平庸二字,申飛白的臉上閃過不悅之色。

  這本是事實,可在他聽來,卻覺得是種嘲笑。

  他申飛白,生來就該不凡。

  「那我還需要多少才氣,才能更進一截?」

  「今日那兩個最先寫出詩句的,貌似才氣不淺。後續兩日,再多集一些才子於一處,想必助你成上等之資,問題不大。」

  申飛白皺眉道:「這一路過來,已吸人不少才氣,竟要這麼多才能成就上等之資?」

  他從十二歲起,就四處遊學。

  所到之處,凡與之親近者,皆被他采以才氣而養自身。

  少年時,他以別人詩句充當己作,博了神童之名。

  如今,數年過去,在黃仙兒口中的他,竟然還之是中上之資。

  須知春闈在即,

  若僅以中上之資去應試,其名次如何,可想而知。

  這些年來,但凡讀書者皆知「南有才子申飛白,北有奇駿張越彬」。

  這名頭越響,他就越不能落了這名聲。

  畢竟,他也是要考給那位遠在京都的義父看看的。

  黃仙兒道:「抽人才氣,不可絕也,多為十抽其三。數年來,所抽人數雖多,但總量並不算多。

  到如今,使你有了中上之資,已算不慢了。」

  申飛白道:「如今春闈在即,我可耽誤不得半分。我不要中上之資,也不要上等之資,我要上上之資。」

  「難。」黃仙兒思慮二三,說了個字。

  「莫非沒有他法?我日日供你,未曾怠慢,此次春闈乃是我最大心愿。若不成全,那我往日所做,皆無意義。請務必幫我,此次春闈,必拿魁首!」

  黃仙兒沉吟片刻,道:「若定要拿魁首,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一來,才氣就需要多吸一些。

  只是,吸得太多,有傷天和。

  比如這縣官,若抽光他的才氣,那他以後半分才氣也沒,寫個文章都成難事。

  這其中因果,可是不小。你可願擔?」

  申飛白:「因果便因果,我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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