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蠻荒!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含著蠻祖不惜一切也要成為太蒼劫靈的瘋狂!
蠻祖的兩個頭顱,一個露著森白牙齒,笑得陰冷,笑得滲人,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劫芒;另一個頭顱神情悲哀、痛苦,想要開口說話,卻苦於無法言語
攝於蠻祖威嚴,樊家劫使全部垂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喘。
曾經的蠻祖,擁有一個偉大理想,那理想,是以他的存在,庇護蠻荒生靈,不受異族侵害。
然而自從修煉劫術之後,蠻祖性情便越來越陰冷,越來越無情。
現如今,為了修出真正的劫血,成為一名太蒼劫靈,更是不惜血祭整個蠻荒
「蠻祖,變了」樊家修士嘆息不已,卻無人敢違背蠻祖命令。
寧凡化身的蠻蝶,則目光凝重地望著下方蠻祖。
此地並非只有寧凡一隻蠻蝶,但唯有他一隻蠻蝶,擁有靈智,其餘蠻蝶全部目光空洞。
以寧凡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蠻祖體內有兩個意志,正在爭奪著身體的掌控權。
一個,是蠻祖本身的意識,另一個,是被劫念操控的意識。
想要血祭蠻荒的,是被劫念操控的意識在作祟。至於蠻祖本身的意識,已無力抵擋劫念侵蝕,無法操控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劫念控制自己,一步步,血祭蠻荒
「這就是劫念的力量麼即便是有著准聖修為的蠻祖,一旦被劫念操控。也只能成為一個提線木偶」
「那是」寧凡目光一凝,朝下方望去。
樊家所在,是一處風沙遮目的蠻荒山谷,隨著蠻祖一聲令下,所有樊家修士取出陣幡,分列山谷各處,搖動陣幡。
轟隆隆的響動中,谷內大地裂出無數溝壑,隨著蠻祖指訣一掐,那些溝壑立刻開始移動。相互連接。形成一個巨大裂縫。
與此同時,一尊堪比山嶽般巨大的古蠻像,從地底裂縫中升起。
隨後,相繼又有五尊古蠻像從裂縫中升上地面。
六尊古蠻像皆是獸像。所雕刻的蠻獸形態奇異。氣息邪惡。寧凡從未感受過。
明明只是六尊沒有生命的古蠻像,隱約間卻又傳出有力的心跳聲
「六世蠻祖在上,七世蠻祖樊莫空。懇請先祖顯化,解封太古逆塵陣!」
蠻祖雙手抱拳,朝六尊古蠻像一拜,而後取出上萬逆嬰,獻祭給了六尊古蠻像。
一瞬間,六尊古蠻像原地轉動起來,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古像一轉,塵陣開,囚蠻蒼萬靈!」
蠻祖話音剛落,整個蠻荒天空,好似鏡子般碎裂,碎裂處,不斷湧出黑紅污濁的劫雲,雷霆轟響不絕。
好似有一股吞噬一切的意志,籠罩住了整個蠻荒,大地不斷撕裂,裂縫之中極光閃爍,彼此勾連為一副絕世陣圖。
那陣圖之大,幾乎覆蓋整個蠻荒,並將蠻荒劃作四十二個陣域,亂天動地。
隨著陣光在蠻荒大地上擴散開來,蠻荒立刻碎裂,徹底變作四十二個蠻域。
無數生靈慘叫著、哀嚎著,倒在地上。無論是蠻人,還是蠻獸,但凡修為處在第一步,根本無力抵擋陣光的力量,被陣光一籠,身體立刻開始溶為血水。那血水,一點點滲入到陣光之內,化作啟動大陣的能量。
這個年代,蠻人還不是絕對沒有修為,似樊家修士這樣擁有修為的蠻人,還很多。
那些修為達到第二步的蠻人、蠻獸,紛紛驚恐之極地飛向長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寧凡身旁的那些蠻蝶,都沒有什麼修為,陣光一開,立刻蝶身爆散成血霧,那血霧,亦是融入了陣光之內。
以寧凡神通,自然不會被陣光爆體,卻也是目光劇震。
以他的眼力,加上對勢字秘的領悟,自然看得出,這覆蓋整個蠻荒的大陣,威能異常恐怖。
六尊古蠻像,是催動這大陣的關鍵,充當祭品的上萬逆嬰,亦是啟動大陣的關鍵。
融入陣光的血水越來越多,漸漸地,天空撕裂無數血色裂縫,開始下起血雨。
高山開始塌陷,江河開始絕提,血色的洪水開始朝著整個蠻荒淹沒。
整個蠻荒好似變作一個血海世界,好似末日降臨!
不知有多少生靈,隕落在大陣的滅殺之中!
即便明知此地是幻境,是對上古的重演,寧凡仍是心神劇震。
即便他久經殺戮,也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血祭行為這殺戮,太重!
「古像二轉,塵陣逆,血吞仙修!」
蠻祖再次獻祭給六尊蠻像上萬逆嬰,六尊蠻像在咔擦咔擦的聲響中,再一次轉動。
淹沒蠻荒的血海,立刻傳出無邊吸力,任何修為低於渡真境界的蠻修、蠻獸,全部被吸入血海之中,慘叫連天。
那吸力卷向寧凡時,寧凡只是晃了晃,並未跌落長空,墜入血海。
他雖非渡真,但一身實力,遠在尋常渡真之上,自然不可能被吸力攝住。
「嗯?這隻蠻蝶明明沒有渡真,卻能擋住古像二轉的血吞之力」
寧凡身後的長空,忽然撕開一個裂口,從中走出一群身著黑色僧袍的修士。
寧凡心中一驚,背後忽然多出凜凜危機感,剛一回頭,已有一個遮天之巨的劫念掌印,一掌拍落,巨力加身,立刻使得他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朝下方血海墜去!
那掌印之強,分明已達到萬古一擊的威力!
那掌印並未滅殺寧凡的打算,只是一掌將寧凡拍入下方血海之中!
在墜入血海的瞬間。寧凡分明看到,將自己拍落血海的,是一群三目黑僧,每一個黑僧體內,都有浩瀚的劫血氣息,都有這堪比萬古修士的實力!
這些黑僧,全部都是太蒼劫靈!
「嘶!竟是上界劫靈駕到!」無數樊家修士驚呼起來。
「上界劫僧麼你們來我蠻荒,所為何事!」蠻祖沉聲問道。
蠻祖的話語,卻只換來那些三目黑僧的冷笑。
「所為何事呵呵,為的。自是阻止你成為太蒼劫靈。若古像三轉。則逆嬰生區區一個蠻荒奴族,竟妄圖成為上界劫靈,真是痴心妄想這太古逆塵陣,是劫主賜給初代蠻祖的禮物。在你之前。共有六代蠻祖。試圖憑此陣修成劫靈之身,可惜無一例外,全部失敗。殞命於大陣中,化作蠻像,你是第七人,也是最後一人。」
「蠻荒只是劫主散養逆嬰的地方,爾等奴族飼養出的逆嬰,全部都歸劫主所有,沒有資格自用!」
「蠻荒出產的逆嬰品質太低,劫主已經不再需要蠻荒,也不再需要樊家!」
「七代蠻祖,樊莫空,你,可以死了!」
血海之上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寧凡不知。
沉入血海的瞬間,他聽到的話語,便是那群三目黑僧意欲誅殺蠻祖的言語。
若此地並非幻境,被這血海吞噬,寧凡絕對有死無生。
好在此地僅是幻境,縱然沉入血海,寧凡也只是心神劇痛,蝶身並未崩潰。
只是想要從血海之中掙扎飛出,卻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一經沉入血海,寧凡竟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
那種感覺,就好似當初劫念入體,無法掌控身體一般。
這血海,是無數蠻荒生靈的血水所化,其中蘊含著無數生靈死前遺留的負面情緒。
血海之外,似乎爆發著驚天動地的戰爭,或許是蠻祖與那些黑僧之間的拼鬥。
一日過去,那鬥法波動漸漸平息,不知黑僧眾與蠻祖之間,誰勝誰敗。
兩日過去,蠻荒上空開始傳出無數哀嚎。
三日過去,蠻荒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一月,兩月,三月
一年,兩年,三年
百年,千年,萬年
寧凡被困在血海中,難以動彈,無法脫困,每一日都要承受血海帶來的煎熬。
困於血海之中,寧凡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藉助勢字秘,研究血海下的大陣——太古逆塵陣,藉以提升陣道修為。
一直過了百萬年,血海才全部蒸乾,寧凡才終於從血海大陣中脫困。
百萬年的磨礪,寧凡的意志變得更加堅韌不拔。
百萬年來,寧凡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研究劫念之主賜給蠻荒的太古逆塵陣。
那大陣陣圖太過高深,即便研習了百萬年,即便寧凡領悟了勢字秘,也只看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若換做其他人,怕是連皮毛也看不懂多少
百萬年過去,寧凡掙脫血海束縛,重臨蠻荒,這才發現,原先的六尊古蠻像,已全部破碎。
那些古蠻像的碎片處,則多出一尊新的雙頭蠻像,亦是裂痕無數,多出的古蠻像,相貌與七代蠻祖極為相似。
百萬年過去,蠻荒四十二域已經定型,當初的黑僧眾,也全部不見蹤影。
如今的蠻荒,再無樊家,再無蠻人修士,有的,只是少的可憐的蠻人,一個個全無修為。
有的,只是一頭頭由蠻人獸化形成的蠻獸,當初的蠻牛、蠻魚等蠻族生靈,通通再無法尋到,已然絕種
「百萬年前,我被拍落血海的那一日,蠻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那一日的事件,蠻荒才會被分作四十二域麼?蠻祖、樊家才會從蠻荒消失麼」
「這樣的蠻荒,或許再過千百萬年,便會成為神、妖二族的界戰戰場」
「我造執橋,共藉助真幻河的河水幻力,三次進入太古蠻荒幻境若非如此。斷然不可能知曉這些太古秘聞」
寧凡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之上,隱隱有一層紫金色的雲霞,蘊含著紫斗仙皇的意志。
脫離幻境的出口,便在這紫金雲霞之中!
寧凡蝶翼一展,朝那紫金雲霞飛去,才剛剛飛近,雲霞立刻消失,出現在數個蠻域之外。
追尋著雲霞的一絲氣息,寧凡飛躍數個蠻域。再次尋到紫金雲霞。
尚未飛近雲霞。那雲霞又一次消失,不見了蹤影
寧凡目光微微一凝,解封了雨陰陽的力量,將窺天雨術催動至極致。神念鎖定雲霞。
他的蠻蝶之身。捲起金光萬道。赫然施展出了縱地金光之術,直奔雲霞而去。
他的遁光不慢,但云霞移動地更快。
無論寧凡怎麼追趕。始終無法靠近那雲霞,即便施展定天術,也無法定住雲霞。
無法靠近雲霞,便也無法借雲霞中的出口脫離幻境。
「那雲霞之中,有著紫斗仙皇的意志,那意志,是要將我徹底困死在心神之內,不容我離去麼」
「那意志,不容許我造出執橋,那意志,不容許我渡真」
「那意志並非針對我一人,針對的,是千千萬萬的執道修士!」
「出口明明就在雲霞中,但那雲霞刻意躲我,我追得有多快,它便躲得有多快,若只是一路追趕下去,怕是我永遠無法追上那雲霞!」
寧凡目光微動,有了一絲明悟。
修真之路,只是一味苦修,難以問鼎大道。只是一味追逐大道,則永遠會被甩在大道之後
只是追趕,永遠不夠!
「若這幻境除了雲霞出口外,沒有其他出口,那我便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出口,又能如何!」
「意志,意志脫離幻境的關鍵,在於意志!我要以我意志,從這幻境,撕出一個出口!」
「我要離開此幻,我要造出執橋,我要,渡真!」
寧凡不再追逐雲霞,他蝶翼不斷煽動,捲動獵獵罡風,不斷撕裂著天空。
罡風中,有寧凡無論如何都要脫離幻境的意志!
十年,百年,千年寧凡重複做著撕裂長空的舉動,他的執念,他的意志,融入天空,漸漸從天空上,撕開一個缺口!
天,亦有意志保護,但那意志,卻已被寧凡一點點撕碎!
「原來如此!」
寧凡似明悟了什麼,蝶翼一展,飛出幻境,心神回歸。
真幻河前,他重新睜開雙目,望著真幻河逆流的河水,目光決然。
真幻河的河水意志,再一次被他攪亂,他出手如電,將石橋中剩餘的道幻全部剝離,令道幻徹底化作真橋。
但,他仍未踏上執橋,仍未開始渡真!
經歷了三個幻境的磨礪,寧凡對意志的明悟不斷加深,漸漸看出了真幻河上的一些端倪。
他造出的執橋,和普通真橋並無太大不同,但內在卻有極大差異。
真幻河上十萬八千座真橋中,皆有仙皇意志,而寧凡造出的執橋,少了那股意志
「我尚未將意志融入橋中,這橋,仍算不得真正的真橋!」
「第一幻中,我化作蠻牛,負山而行;第二幻中,我化作蠻魚,吞海逆命;第三幻中,我化身蠻蝶,撕裂蠻空三個幻境,無一不是為了令我明悟何為意志」
「仙皇留在真幻河中的意志,看似是想阻止後人造橋,實則是想讓後人明悟,意志的重要」
「祖龍燭離也曾試圖造橋,除我之外,還有四萬多名古今人傑試圖造橋,但卻無一例外失敗。」
「我不信那些失敗者,是無法突破幻境,無法打斷真幻河意志我寧願相信,他們是無法將己身意志,融入真橋!這,或許才是他們造橋失敗的理由!」
寧凡一步步走進執橋,手掌按在橋頭的青石橋墩上,目光一霎變得執狂如魔。
「以我寧凡之令,此橋從今日起,即是真橋!」
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卻立刻有一股如山堅、如海深、如天廣的意志。加持在真橋之上。
那是寧凡無論如何都要造出執橋的意志,有了這股意志,執橋才算是真正的真橋!
「此子竟真的造出了真橋!」真幻河底,河妖震撼難明。
誠如寧凡所料,古往今來,未能造橋成功者,大都是敗在了意志一關。
渡真,不是讓修士尋找道真,而是讓修士磨練意志。
若意志高於蒼天,你要這天是真。它便是真。你讓它是虛,它便是虛,真虛只在一念間!
追求道真,沒有意義。只是追求。永遠無法獲得真正的答案。恰若追逐雲霞的無意義舉動一般
可惜,後世修士已很少有人修煉意志,大多都在盲目追尋渺不可尋的道真。
「我要。渡真!」
寧凡一步踏在真橋之上,這一步踏出,他能明顯感受到,整個真幻河的河水意志,全部覆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寸步難行!
寧凡咬著牙,雙目圓睜,額頭青筋暴露,在那股意志重壓之下,連血液都難以流動。
他的身體,在那強大意志之下,毫無反抗之力。
但他的意念,卻絕不會被那意志壓服!
「我要,渡真!」
渡真,已成為寧凡心中執念!
執念有多強,意志便有多強,寧凡面色漸漸蒼白,渾身被汗水打濕,卻艱難地邁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氣勢便會強大一分,他的修為便會提升一分!
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意志便會強大一分!
當最後一步,踏上真幻河北岸之上,一股亂天動地的氣勢,立刻從寧凡身上瘋狂散開,惹得真幻河河水怒濤拍岸!
這一刻,寧凡成功渡過真橋,修為突破渡真初期!
這一刻,寧凡不再是命仙,而是真仙!
僅是從鬼玄巔峰突破到渡真初期而已,卻已是質的不同。寧凡能夠感受到,渡真成功之後,他的法力已是從前五倍之多!
寧凡從前的法力,便堪比渡真初期頂峰修士,如今渡真成功,一身法力放眼渡真中期,都沒有幾人能夠超越。
「這就是渡真初期的力量麼」
寧凡眼中精光一閃,握緊了拳頭,回首再看執橋,滿意一笑。
腳踏北岸,寧凡繼續北望,北面仍有一條真幻河,那是天道內部第二條真幻河。
渡過此河,便可一躍成為渡真中期修士!
寧凡目光穿透第二條真幻河,在第二條真幻河上,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執道真橋。
造出第一座執橋後,之後所有的真河,都有了執橋。
「執橋已成,日後突破渡真境其他境界,不必再如此大費周折,只需法力足夠,便可渡河。」
「我的手上,道果不少,若煉化掉所有道果,法力多半足以衝擊渡真中期的瓶頸但煉化這些道果,至少需要十年時間」
「看來唯有先離開天道內部,吞服道果、閉關潛修之後,再來衝擊渡真中期瓶頸了」
寧凡微微搖頭,屈指朝身前一點,空氣中立刻出現一個漆黑裂縫,是離去天道內部的道路。
他正欲離去,第一條真幻河中,卻忽的飛出一個身上長滿紫鱗的河妖老者,微笑著,阻止了寧凡離去。
「小友不必急著離去,老夫看小友十分順眼,想送小友一個禮物,不知小友敢不敢要?」
「閣下是誰?」寧凡倒不急著問禮物是什麼。
河妖老者微微一詫,繼而大有深意地笑道,
「老夫是真幻河河妖,封紫斗仙皇之令,鎮守幻夢界的四條真幻河。」
「真幻河河妖?幻夢界?」寧凡目光微閃,卻沒有多問。
「小友不想問問老夫送小友的禮物是什麼?」河妖含笑問道。
「晚輩更加好奇,前輩口中的幻夢界,是什麼意思。」寧凡面無表情的回道。
對陌生人的示好,他向來會保持三分戒心,這是他的習慣。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河妖老者是一名堪比舍空中期的強者。
如今寧凡已經渡真成功,且修出了第二陰陽戰陰陽,渡真之後,戰神訣更是水到渠成突破第四變。
此刻的他,縱然正面與河妖老者一戰,也未必會敗,並不怕河妖老者謀算於他。
「幻夢界是什麼,老夫可不能告訴你,需要你自己去明悟你能令真幻河數度逆流,想來終有一日,會明悟這三個字的涵義。」
河妖老者自然看得出寧凡眼中戒心,也不以為意,屈掌一招,從真幻河中攝出一顆紫金色的寶珠。
那寶珠,是河妖老者凝固河水意志形成的結晶。
他鎮守真幻河無數年,前前後後,也只凝出了這麼一顆寶珠而已。
「小友身上,似乎有不少道果,若老夫以這寶珠中的意志之力,助你煉化道果,想來你煉化道果的速度,會提升千倍不止」
「你若信得過老夫,可接受老夫的好意,借這寶珠意志之力,加速煉化道果,一舉渡過第二河,突破渡真中期。自然,若你信不過老夫,大可離去,老夫也不會阻」
河妖老者含笑看著寧凡,靜靜等待寧凡答覆。
寧凡望著意志寶珠,神情越來越凝重。
以河妖修為,想令飄渺無形的意志之力固態結晶,至少花了數億年苦功。
這顆意志寶珠蘊含的意志之力極多,不僅足夠寧凡加速煉化身上所有道果,甚至還能稍稍煉化些暗辰果
道果也就罷了,但暗辰果可是極難煉化的。
寧凡吸收暗辰果力量的速度太慢,若有這意志寶珠相助,不知能否趁此機會,煉化掉一兩顆暗辰果
用意志寶珠加速煉化的機會,可是不多啊
「前輩當真願意以這寶珠力量,助我煉化道果?」
「呵呵,老夫自然願意贈你寶珠,只看你敢不敢接受老夫好意了。借這意志寶珠煉化天材地寶,速度固然極快,但承受的意志威壓也是極其沉重你可敢使用此珠?」
「有何不敢!」
寧凡直接盤膝於河妖身前,自儲物袋中取出數個命仙道果。
一旦河妖催動寶珠意志之力,他便會開始煉化道果。
寧凡並不怕河妖會加害自己,以他的種種手段,若想自保,根本不懼河妖。
且他從始至終,並未從這河妖身上察覺任何一絲敵意。
河妖既然主動示好,他便也抓住這個機會。
「你可準備好了?」河妖漸漸露出嚴肅之色,目光凝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