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日日過去,八長老的繼任者經過數輪考核之後,終於塵埃落定。
不出意外,百黎王獲得成為了新任八長老。
樹界煉丹宗師陸續來到姬水城,包括寧凡在內,此次共有11名六轉煉丹師前來姬水。
寧凡足不出戶,忙於煉製治癲丹藥,表面上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事情漠不關心。
暗地裡,卻又數次施展窺天雨術,暗中窺視整個牧野國的動向。
牧野國,姬水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模樣。
當三名樹界六轉上品丹師全部抵達姬水城之後,寧凡收到了竹殿的邀帖。
來送邀貼的,是一名化神中期的青瞳青年,是星柏一族的少主。
他望著寧凡的目光,帶著三分崇拜,以及七分敬畏他亦是一名煉丹師。
「晚輩奉三長老之令,來此邀請陸前輩參加今晚的竹殿之宴。具體詳情,前輩一看邀貼便知。」
寧凡取過邀貼,目光一掃。
今晚,竹殿將在竹皇宮設宴,款待蒞臨姬水城的11名六轉丹師。
明日,竹皇會帶著11名六轉丹師及部分五轉丹師,前往祖竹所在之地,正式為祖竹診病。
「此次宮宴除了我等11名六轉丹師之外,都會有哪些人前來?」寧凡詢問道。
「回前輩的話,此次宮宴由竹皇親自主持,七名碎虛長老皆會出席,就連新任八長老也會出席。除了前輩等六轉煉丹師,竹皇還邀請了一些煉虛勢力出席宮宴,諸如扶桑一族,南木一族」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寧凡點頭道。
「是,晚輩這便告退。」青年恭敬的屈身一禮。化作遁光離去。
暮色漸沉,夜色俄而降臨。
寧凡離開金宮,行走在姬水長街之上,朝竹皇宮徐徐走去。
這段時日中,他的心中時而會感到一些不安,仿佛有什麼危險在漸漸逼近。
他不喜歡摻和到無關緊要的危險之中,但為了獲得樹祖果,卻不得不留在東樹海
在寧凡思索之時,其身後方向忽然傳來一道道嗜血的虎吼之聲。
卻見一輛由四頭荒獸血虎拉動的樹車,正自遠而近馳來。
此樹車之上繪有百黎一族的族徽。駕車者是四名百黎窺虛,車中所坐的,正是剛剛榮升為竹殿八長老的百黎王!
一見這血虎樹車,長街之上的修士紛紛退避開來。
那樹車一路疾馳,待行至寧凡身側之時,忽然猛然頓住。
百黎王走出樹車,雙目冷漠,沒有多言,大袖猛地一揮。袖中飛射出無數血光,凝成一張玉帖,隨手拋給寧凡。
寧凡接過玉帖,目光一掃。
這是百黎王給他的第四張戰帖!
這一次的戰帖。由百黎王親自送來。
這一次的戰帖,所寫的不再是單獨的一個『死』字,而是三個字。
『明日,死!』
百黎王的目光之中。蘊含著無邊殺機,似乎不殺寧凡決不罷休!
但其目光的最深處,卻藏著一絲痛苦。一絲哀求,一絲提醒之意那才是他真正的表情。
從始至終,百黎王沒有多言一句,在送出第四張戰帖之後,坐回樹車,朝竹皇宮疾行而去。
附近不明真相的修士,注意到百黎王對寧凡殺氣騰騰的目光,皆暗暗猜測百黎王與寧凡有什麼過節。
寧凡站在長街之上,手持第四張戰帖,露出沉吟之色。
這戰帖只有寥寥三個字,但其中包含了一個重要訊息。
明日!
寧凡心思飛轉,明日,百黎族要對他下死手麼
但若百黎族真想對他下死手,為何又特意點明日期,讓他提前有所準備呢?
「明日,百黎族會有更多殺手來殺我百黎王想讓我有所準備,滅掉所有百黎殺手麼?」
「他這張戰帖,與其說是表露殺意而為,不如說是提醒我所用他這樣做,究竟有何圖謀」
「明日,竹皇會帶我等六轉丹師進入祖竹所在的小千禁地,為祖竹診病。難道說,百黎族會在那裡對我動手麼」
「無論如何,明日都須小心一些!」
寧凡一路行至竹皇宮,這是一座由金竹搭建的宮殿。
宮殿外,守衛一見寧凡持邀貼而來,立刻將之迎入殿中入席。
宮殿內,一列列身著輕紗的宮女正翩翩起舞,暗香盈人。
正殿之中,竹皇高據首席,其下則是11名六轉煉丹師的席位,再其下才是竹殿碎虛長老的席位,之後才是其他煉虛勢力、五轉丹師的席位。
如此安排,自然可看出竹皇對醫治祖竹一事有多麼看重。
寧凡並非第一個到來的六轉丹師,也非最後一人。
在他之前,已有7名六轉丹師入席,包括3名六轉上級丹師、4名六轉中、下級丹師。
4名六轉中、下級丹師對寧凡倒是十分客氣,一個個見寧凡入席,立刻起身抱拳行禮。
那3名六轉上級丹師,則面色各異地打量著寧凡。
三人中,有一人來自北樹海,是滄生樹海的樹主,他望著寧凡的目光帶著幾分傲慢和不屑。
此人自視極高,身為北樹海第一煉丹師,平日眼高於頂,連歸元太虛都不會放入眼中,便是同級丹師,也瞧不起任何人。
他瞧不起寧凡,自不願與寧凡談論半句,微微打量了寧凡一眼之後,不屑一笑,虛咪著眼,假寐起來。
另一名六轉上級丹師來自東樹海,是藤殿的首席煉丹師,名為祝洪。
此人望向寧凡的目光,帶著三分敵意,原因不必說,自然是因為寧凡得罪藤皇之事。
最後一人來自南樹海,名為孫玉,是雪柳魔殿的首席煉丹師。此人面色倒是和善。打量寧凡的目光也帶著三分笑意。
在察覺到寧凡的藥魂比他更勝一分之後,孫玉立刻微一抱拳,客氣道,
「陸道友好強大的藥魂力量,不愧是能以藥魂之力震碎六彩古碑的人。」
「孫道友說笑了。」
寧凡就坐在孫玉身邊,對後者客氣一笑,抱拳還禮。
他早在前來赴宴之前便弄清了樹界六轉丹師的底細,滄生樹主和祝洪不待見他,他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二人。
孫玉待他客氣,他便也還以客氣。
二人推杯換盞。交流起各自的丹術。
寧凡丹術的特點,是集百家之長於己身,涉獵十分廣泛。
孫玉所學的丹術則是樹界正統的『木焚道』的丹術,雖涉獵不廣,但對木焚道丹術研究極深。
二人一番攀談,頗有共同語言,漸漸也就交淺言深了。
孫玉念及一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提醒寧凡。傳音問道。
「敢問陸道友,是否得罪過柳皇」
「柳皇?」寧凡回想起與柳皓月相逢的經過,失笑搖頭,亦傳音回道。「並未得罪過。」
「這就怪了道友沒得罪過柳皇,柳皇為何會下那種命令」孫玉不解地搖搖頭,繼而又對寧凡傳音提醒道,
「道友近期之內。切莫來南樹海道友曾觸怒藤皇,藤皇一怒下達通緝令通緝道友。這通緝令傳到柳皇手中,柳皇見了通緝令。大笑三聲之後,下了一個命令柳皇令柳殿修士嚴密主意界門附近的動向,一旦發下道友來到南樹海,便將道友『請來柳殿稍住』」
在孫玉等不知情者看來,柳皇請寧凡稍住柳殿是假,擒拿、囚禁寧凡於柳殿是真。
孫玉自然不知,柳皇曾與寧凡有過一面之緣,十分欣賞寧凡的深刻道悟。
在見到寧凡通緝令之後,柳皇立刻明白,寧凡自雨界潛入了樹界。
柳皇的命令,真的只是想請寧凡入柳殿一敘,倒沒有任何惡意。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提醒,陸某近期之內,不會前往南樹海的。不過若道友回到柳殿,還請替我向柳皇問個好,就說陸某俗務纏身,此次怕是難得有機會赴南樹海、與他把酒問道了。」
孫玉提醒寧凡,存了幾分善意,寧凡自然心懷感激。
他亦向孫玉點明,自己與柳皇有些許交情,柳皇的命令並無惡意,只是普通的善意而已。
孫玉微微有些詫異,並未料到寧凡與柳皇有些許交情。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孫玉自然也就不擔心寧凡被南樹海對付了,極力邀請寧凡閒暇之時前往南樹海一敘,交流丹術。
酒過三巡之後,孫玉儲物袋中的傳音音圭忽然叮鈴鈴響起。
音圭之中的傳音,是孫玉的門人弟子所傳音,似乎出了些小事,需要孫玉趕回姬水城的住處處理。
孫玉眉頭微微一皺,向寧凡道,「徒兒們煉丹出了些小問題,央老夫回去處理哎,老夫先走一步,明日再見。」
孫玉向竹皇告辭之後,先行離開宮宴。
無人察覺到,在孫玉離開之時,來自西樹海的祝洪大師,望著孫玉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計劃,就要開始了」
在孫玉離去後不久,宮宴也差不多進行至尾聲。
今夜之宴,只為宴請11名六轉丹師。
明日天明,便是診治祖竹怪病之時!
諸位煉丹師亦不久留,紛紛告辭離去。
寧凡亦告辭離去,但在他離席之後,扶桑一族的座位上,湯雄帶著其女亦離開宴席,快步追上寧凡,同他一併離去。
「道友請留步!」
在湯雄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湯鳶大小姐,所中的定天之術已被解去,只是吃過定天之術的苦頭之後,湯鳶明顯安分的許多,不敢再尋寧凡麻煩。
「何事?」
寧凡駐步,似笑非笑看著湯雄。
「老夫叫住道友,只為向道友致歉。小女嬌慣任性,行事不知輕重,之前多次得罪道友,還請道友大人有大量。莫與區區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湯雄抱拳賠笑,似乎牽動了傷勢,咳了數聲。
「我不是小女孩」湯鳶弱弱地抬起頭,反駁了一句,立刻被湯雄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說話。
她亦不敢抬頭看寧凡一眼,生怕惹怒了寧凡,被寧凡扔到妖獸巢穴自生自滅
寧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湯鳶行事雖刁蠻任性,但實則只是一個紙老虎。
對她放縱她便會蹬鼻子賞臉。對她動真格她便會服軟害怕。
「道友放心,令愛只是與我有些小口角罷了,陸某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道友若無事,陸某便先走一步了。」
「且慢!老夫還有一事,想求道友」湯雄咬咬牙,再次叫住了寧凡。
「還有何事?」寧凡一詫。
「老夫想請求道友,收小女為一房妾侍」湯雄說出此話之時,滿臉都是無可奈何之色。
「什、什麼!爹爹你胡說什麼,我憑什麼要給陸北這混蛋當侍妾!」湯鳶一瞬間炸毛了。臉紅成了柿子。
「湯道友是在和陸某開玩笑麼?」寧凡亦是皺眉問道。
湯鳶是扶桑一族的小公主,模樣資質雖非一流,卻有不差。
雖說扶桑一族已然沒落,但憑扶桑一族的底蘊。為湯鳶尋一個道侶並未難事,為何會將此女送給寧凡,只作侍妾
若是一些小勢力送女討好寧凡,倒也說得過去。
扶桑一族這種龐然大物。再怎麼沒落,也不可能做出送女求榮之事
寧凡十分不解湯雄此舉何意。
他對湯鳶雖非厭惡,卻也沒有多好好感。正欲開口拒絕,湯雄卻忽然一咬牙,取出一個玉簡交給寧凡,言道。
「扶桑已是沒路道友看過此玉簡之後,便知老夫的心意。」
寧凡接過玉簡,神念一掃,一見其中內容,驟然一驚。
這是北樹海句芒國傳來的情報:鎮守於句芒國的扶桑老妖,隕落了!
扶桑老妖本還有十年壽數,但前些時日,忽有一名碎虛強者潛入句芒,與扶桑老妖暗中一戰。
此戰損了扶桑老妖的根基,傷了壽元,原本還剩十年壽數,卻因此戰生機耗盡
扶桑老妖就在數日之前隕落了,且隕落之後,其屍身還被人擄走
這個消息,扶桑一族除了告訴竹皇外,對外界全部封鎖消息,秘而不宣。
扶桑老妖被碎虛強者磨盡壽元隕落,那碎虛強者必是扶桑一族的大敵。
湯雄只覺扶桑一族大劫將至,故而才出此下策,想將女兒送給寧凡。
在湯雄印象之中,寧凡擁有恐怖之極的煞氣,極可能斬殺過碎虛修士,擁有保護湯鳶的能力。
且通過句芒國的一番相處,湯雄認為寧凡值得信任,將女兒送給寧凡照料,想必不會有什麼差池。
湯雄這是要託孤了,他預感到,扶桑一族距離滅亡已經不遠
扶桑滅則滅矣,盛極必衰,皆是天數,不可強求。
但湯雄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的女兒,不願其女隨扶桑一起消亡。
若湯鳶能活下去,好歹也算保住了扶桑一族的一點血脈
「道友意下如何,可願答應老夫的請求!」湯雄長嘆,閉上老眼。
並非只有寧凡能預感到浩劫來臨,但凡處在劫中之人,皆能預感到心中不安。
竹皇在不安,竹殿在不安,但他們的不安,只道是祖樹發狂帶來的。
湯雄卻能預知,自己離死不遠,若非存亡之時,他也不會求寧凡收容愛女。
嘭!
湯雄忽然在寧凡身前一跪,老臉憋得血紅。
他一生從不屈膝,但為了愛女,卻甘願捨棄尊嚴一跪
「爹!」湯鳶愣住了,她從沒見過父親跪下求人的樣子。
她不知扶桑一族已處在傾覆之際,她不知其父這一跪的心酸。
她滿目惶惶,不知所措,想要扶起湯雄,卻扶不起。
寧凡心中一震,亦為湯雄愛女之心動容。
修界冷漠,不重親情。只重修煉。湯雄身為一方梟雄,不服天,不服地,卻甘願為愛女折辱自身。
寧凡回想起自己未曾謀面的娘親,回想起泣血林所看到的一幕幕,冷漠的心亦為之觸動。
若自己有難,娘親亦必定願意向人屈膝下跪
父之情,母之念多少修士走出山村,輕率地斬斷凡塵,拋卻父母。只為追求飄渺如煙的長生。
那些自詡道心如石、城府如海的老怪,一心求仙,卻難以求得。
若連人都做不到,如何做仙!
「道友請起,此事我應下了。待我完成竹皇的囑託,治好祖樹,會帶湯鳶小姐一併離開東樹海,有生之年庇護她無恙,倒也並非難事在此之前。湯鳶小姐暫時還留在道友身側吧。」
寧凡扶起湯雄,斜睨湯鳶一眼。
此女正芳心凌亂地望著他,眸色極其複雜。
湯鳶欲哭無淚,她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爹爹就把她送給寧凡當妾了。
靠之!一想到日後會嫁給寧凡為妾,她就恨得的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想跟寧凡叫囂兩句,卻立馬想起寧凡可怕的神通手段,又有些氣慫了。
再想到性格剛硬的父親。竟為了她給人下跪,她心中十分酸澀,想哭卻哭不出來。
再一想。父親平白無故把她送給寧凡,該不會是寧凡使了什麼壞,逼得父親不得不出此下策吧?
有可能,十分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寧凡可是一名六轉上級煉丹師,得竹皇榮寵,地位超然,他如果威脅扶桑族,沒落的扶桑族多半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爺,你卑鄙!你設下陰謀詭計強娶我,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湯鳶咬牙切齒地對寧凡傳音道。
寧凡搖搖頭,沒有與湯鳶解釋什麼,只是對湯雄提醒道,「最近恐有大事發生,若非必要,不要離開姬水城若有可能,在離開東樹海之時,我會將扶桑一族全部帶走,助爾等躲過劫數」
長丹宮,是南樹海孫玉大師在姬水城的住處。
孫玉接到徒兒們的傳音,匆匆趕回宮中。
方一入宮,卻見十幾個徒兒全部目光空洞地站在煉丹房內,好似行屍走肉般雙目無神。
一股危機之感忽然自背後傳來,孫玉猛地回頭,卻見背後立著一個銀髮老者,雙目血紅,周身盤繞著碎虛一重天的氣勢,隱而不發。
「你是」孫玉眼露戒備之色,話未說完,卻見那銀髮老者驟然抬指,法力一催,無數比蠶絲更細的法力之線從其指間散出,成千上萬的細線刺入孫玉體內。
孫玉好歹也是一名問虛修士,但被此線刺入身體的一瞬間,丹田之內的元神立刻消散!
元神消散,意味著孫玉隕落,但孫玉卻並未死亡,而是以一個詭異的狀態存活著!
他目光變得空洞茫然,望著銀髮老者,身體忽然生硬地跪倒在地。
「孫玉參見主人」
在孫玉詭異地跪倒、臣服之後,銀髮老者的身後,忽然走出另一個老者,是西樹海的首席煉丹師——祝洪。
「想不到啊,老夫與這孫玉鬥了一輩子丹術,到頭來,這孫玉卻淪為萬長老的『生傀』呵呵,萬丈老神通之強,著實讓老夫佩服不已!」祝洪對銀髮老者恭敬道。
他不敢對銀髮老者絲毫不敬,雖說這銀髮老者只是一名碎虛一重天的老怪,但此人卻比普通的碎虛二重、三重老怪都要危險!
他是萬長空,是萬年之前獨自一人血洗其他樹海的狂魔!
便是竹皇、柳皇親自出手,也沒有捉住他!
他是藤皇覆滅竹殿計劃的最重要一環,他的魔脈有著十分恐怖的能力,可令敵人直接化作自己的傀儡!
但凡修為低於他,皆逃不過他魔脈神通的操控!
縱然修為高於他一二重,只要他捨棄一定代價,也能將之操控!
「呵呵,萬年之前,老夫殺入東樹海,已埋下足夠多的棋子。明日老夫操控千萬生傀,與藤皇裡應外合,竹殿必滅!至於那膽敢得罪藤皇的狂徒陸北麼,便趁此機會一併斬殺了吧!」
「明日之後,竹皇想必會大吃一驚,他那些心腹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是老夫的生傀!呵呵,老夫可是十分期待這場自相殘殺的好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