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那天晚上在你家門口等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回來。」宋勻星眼睫微顫,語氣淡淡。
「你,你來找過我?」沈硯辭神色錯愕。
「嗯。」
......
下課鈴響起,宋勻星拿起書包,飛快跑離教室。
台上的教師還沒有離開教室,蹙眉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
「真是越發放肆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宋勻星全速奔跑在長廊上,沖向樓梯口。
腦海里響起和江淮之的對話——「沈硯辭回學校了,你不知道嗎?」
「我看他狀態不太對,急匆匆走了,應該是家裡出事了。」
「醫院?他們家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沒人知道他父親在哪家醫院。」
宋勻星單肩背著書包,快步跑下樓梯。
校門口的柵欄才開了一個縫隙,少年躋身而過。
他跑了沒兩步,就被兩個高大的西服男人攔住了去路。
「少爺,您父親來接你了。」兩位高大的保鏢垂著頭,恭敬道。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們先讓父親回家休息,我晚一點回家。」少年神情焦急,側過身,試圖離開。
兩位保鏢對視一眼,同時按住少年的胳膊,「得罪了。」
「你們幹什麼!我都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少年整個人被架起,不停的撲騰著。
宋勻星被塞進車后座,對上宋修文幽深的黑眸。
「......父親。」宋勻星停止了掙扎,眼睫低垂。
「回家」宋修文眼皮都不抬,吩咐道。
車內一片寂靜,車子快速的飛馳在馬路上。
明亮的天空漸漸暗下,黑雲密布。
「下學期,收拾東西去英國讀書,那邊我已經幫你打點好了。」宋修文慢條斯理的脫下手套,塗著護手霜。
宋勻星垂眸,右手指甲緊掐著掌心。
「我記得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要去訓練。」少年聲音低啞。
「自甘墮落也有個限度,那些垃圾東西,甚至都不能成為音樂。」宋修文帶上手套,銳利的眼眸掃過宋勻星,「我不允許你給我蒙羞!」
「父親!那些不是垃圾!」少年眼眸泛紅。
宋修文冷嗤一聲,「我已經放任你一段時間,還是不知道悔改!」
「要不是沈家那個臭小子!你至於變這副樣子嗎!」
「你瞧瞧你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整蠱同學!疑似早戀!你們老師都快把我電話打爆了!」
宋修文猛拍一下沙發,「你看看你!還有一點從前聽話的樣子嗎!」
「那是因為你要求我的!」少年聲嘶力竭,「不練習鋼琴你就不回來,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宋修文瞳孔微縮,臉上憤怒的神情略微鬆動。
「我要下車!」宋勻星忍著眼眶裡的淚意,提高聲音道。
前面的司機神色猶豫,降下了車速。
「沒門!明天開始你不用上學了,後天我陪你出國!」宋修文視線瞟向窗外,眉頭微蹙。
「我要下車!」宋勻星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
「宋勻星!你不要挑戰我忍耐力!」宋修文面上帶上些許慍怒。
「我要下車!」少年拼命的按著門把。
司機嚇得再次鎖上車鎖,將車子停在路邊。
「你試試看!今天你敢從這裡下去,你就今後就不再是宋家的少爺!你以為你憑你自己的本事,能闖出什麼東西!」宋修文面色陰沉,「不出兩年,你就會一敗塗地,跑回來求我。」
「沒了我庇佑,你活不了。」
少年的身體微顫,大口的呼吸著。
窗外的雨水漸大了,噼里啪啦的打在冰冷的窗戶上。
少年抽起書包上的水杯,猛得砸向窗戶。
「咔嚓——」玻璃中心立刻出現一道鮮明的裂痕。
宋修文眼眸微縮,被嚇了一跳。
「砰——」少年再次用水杯砸向玻璃,大片的玻璃頃刻間碎裂,落入濕透的瀝青路。
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少年的臉上、身上。
「宋勻星!你敢往外走一步試試!」宋修文赤紅著眼,厲聲道。
少年肩膀顫抖地厲害,「我不喜歡去英國,我現在要去看我的朋友!我就要一次例外,都不可以嗎?」
「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走!」宋修文手臂青筋暴起。
少年的唇瓣艱難地開合,「對不起,我要走。」
少年跨步,越過破碎了窗門。
宋修文氣得臉色通紅,眼睛瞪大一倍,滔天的怒意似乎能從眼裡噴出來。
「好好好!我們走!別管他!我倒是看他怎麼回去!」
黑色的邁巴赫快速消失在暴雨中。
少年什麼都看不清,心臟難受得好像要裂開。
雨水落在他的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唯一清晰的思路就是找到沈硯辭。
附近的市區的醫院太多了,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去他家!他一定會回家。
他冒著大雨,跑向公交車站。
雨水順著少年的黑髮滴落,宋勻星摸著身上的衣服,褲袋,只發現了一張銀行卡。
暴雨中的公交站根本就沒有人,他身上沒有零錢。
少年的雙手微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少年咬咬牙,再次沖入雨幕中。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熟悉的建築。
少年抹開濕漉漉的短髮,指尖懸停在半空,最後還是按響他家的門鈴。
門鈴聲不斷的響起,沒有人開門。
少年吸了吸鼻子,蹲坐在一個角落,費力地擰乾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天暗到天明。
中途有個夜巡的保安借了電話給他,他打了好多電話,沈硯辭都沒有接。
少年又等啊,進出的汽車漸漸多了起來。
無數次抬眸,都沒有看見熟悉的車牌。
一次次的期待落空,少年將臉埋在膝蓋之間,小聲的嗚咽起來。
他真的好沒用,怎麼能什麼做不好。
他只剩沈硯辭一個好朋友。
等到太陽升上正上空,濕透的衣服都幹了。
少年的肚子忍不住抗議,宋勻星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向小區外。
不知道為什麼,這片小區沒有便利店這種東西。
他原路往回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路人詫異的目光。
少年一身髒污,臉上沾上了暗色的泥點,整人都顯得格外憔悴。
少年的意識漸漸模糊,迷糊之間,看見一張熟悉的人臉。
「宋勻星!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任樂提著菜籃子,一臉焦急的迎上前。
「我......找不到他了。」看見熟悉的人臉,少年忍不住流淚。
乾涸的眼眶流出的淚水,都帶著隱隱疼痛。
「你要找誰?你這副樣子怎麼找!你先去我家!換件衣服吃點東西再找。」任樂攙扶著少年。
「......謝謝,這個給你。」少年迷迷糊糊掏出褲兜的銀行卡。
任樂眼眸微縮,神色掙扎,「......我不需要。」
「這是我身上最後一張卡,應該沒有多少錢,就給你當臨時住宿費吧。」少年眼神迷濛,人影的都看不清了。
任樂死死盯著那張卡,並沒有留意少年漸漸渙散的眼神。
少年身體發軟,徹底失去意識,倒在路邊。
任樂一驚,下意識抽過少年手上銀行卡,抱著他向路人求助,撥打了急救電話。
......
「後來,我燒了三天,還是被我父親撿回家了,第一次分化失敗,就是在那天。」宋勻星語氣平淡,好像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我手機被收,也聯繫不上你,我只知道你上了國內的大學。」
「父親妥協了,沒有給我任何資助,讓我自己一個人去當了練習生。」
「還好,我很快就出道了。」少年淡然一笑。
沈硯辭眼眸泛紅,視線一寸一寸描繪他的五官。
「恨過我嗎?」男人聲音嘶啞。
少年沉思片刻,「那倒沒有,但訓練累得時候,特別想抽你,畢竟你說話不算數。」
男人忽然靠近他,指尖拂過少年的面容,眼神炙熱,「今晚,讓你抽,我絕不還手。」
少年耳根一熱,推開他,「你講這.......唔......」
如疾風驟雨的吻堵住了少年唇瓣,男人動作急切,愈演愈烈。
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少年壓倒在沙發上,呼吸急促。
他恨不得將少年融進自己的身體,從今以後,至死方休。
沈硯辭目光灼熱,難耐的解開衣領扣子,呼吸粗重,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