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審問

  地牢之內,陰暗潮濕,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壯漢那張滿是傷痕的臉龐。

  此時的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只剩下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面對楚綾清的逼問,他哭喊著否認一切,但楚綾清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吩咐繼續用刑。

  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壯漢撕心裂肺的慘叫,地牢內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楚綾清輕抿一口茶水,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你的貨物來源,以及背後的指使者是誰?否則,這僅僅是開始。」

  看守的鞭子再次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伴隨著鞭聲,那壯漢的哀嚎響徹地牢,他嘶聲力竭地喊道:

  「你這女人真惡毒!竟敢借公事報私仇!」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快把他的嘴堵上,聒噪。」

  話音未落,地牢那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束光線如利劍般穿透黑暗,將空氣中的塵埃映照得無處遁形,仿佛連這陰暗之地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翟栩笙踏著沉穩的步伐緩緩步入地牢,周身環繞著一股不容侵犯的陰冷之氣,讓原本就壓抑的空間更添幾分寒意。

  楚綾清見狀,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訝異,這等小事,向來是她親自處理,怎料今日王上竟會親臨。

  「王上,您怎麼親自來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解與恭敬。

  而那壯漢,在聽到「王上」二字時,眼中閃過一抹驚恐,嘴中的嗚咽聲更加急促,仿佛預見了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

  翟栩笙的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耐,阿福見狀,立刻會意,劍柄狠狠地砸向壯漢的腹部,厲聲喝道:「給我老實點!」

  隨後,翟栩笙在壯漢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問出什麼了嗎?」

  「回稟王上,他什麼都沒說。」

  翟栩笙冷冷地掃視著壯漢那遍體鱗傷的身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隨雲,孤讓你準備的東西呢?給他用上。」

  「是。」隨雲應了一聲,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包粗鹽,毫不留情地撒在壯漢的傷口上。

  那剛因疼痛而昏厥過去的壯漢,瞬間被劇痛喚醒,雙眼圓睜,渾身肌肉緊繃,那些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鮮血與鹽粒交織,痛苦不堪。

  壯漢嘴上的布條被取下,他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聲音中滿是悔恨與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打破了地牢的沉寂:

  「我知道!是南宮公子,所有東西都是他給的!」

  這突如其來的供詞,竟是出自一旁始終沉默的夥計之口。

  楚綾清轉頭看去,那夥計不正是之前為她開門之人嗎?

  她還未曾開口逼問,他便已自行招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微微一愣。

  「王上,您想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求您饒我一命。」

  夥計的聲音中帶著顫抖,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他深知自己大哥雖能忍受酷刑,但他自己卻是萬萬不能。

  「呵,你倒是聰明。」

  楚綾清輕笑一聲,那笑容雖美,卻如同冬日裡的寒風,讓人心生寒意。

  壯漢聞言,用盡最後的力氣,對那夥計怒目而視,罵道:

  「叛徒!」

  翟栩笙並未理會那夥計,他的目光如寒冰般鎖定在壯漢身上,冷聲問道:

  「他哪只手碰了你家王妃?」

  「左手。」

  楚綾清的回答簡潔明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給孤剁了。」翟栩笙的命令簡短而決絕,不帶一絲猶豫。

  壯漢誤以為楚綾清是戰王妃,用盡最後的力氣回擊道:

  「你這個騷娘們,勾引老子的時候也沒見你多聖潔,看來漠王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他企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拉楚綾清下水,作為陪葬。

  翟栩笙並未因此動怒,只是淡淡地問向楚綾清:

  「他也動了你?」

  楚綾清輕輕搖頭,表示並不在意這些。但翟栩笙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

  「既如此,便將他下面也一併剁了吧,丟去餵狼。」

  語氣之冷漠,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綾清在心中為壯漢默哀,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而翟栩笙的冷酷,也讓她深刻感受到了這位王上的鐵腕手段與不容挑釁的威嚴。

  楚綾清在那一刻為那不幸的壯漢默哀,心中雖無過多計較,卻也暗自嘆息,誰讓他非要逞一時之快,將秘密泄露於風口浪尖之上,尤其是在翟栩笙怒火中燒之際,無異於自投羅網。

  這壯漢,本可因一時之失而失去一隻手作為教訓,如今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實乃可悲可嘆。

  旁邊被捆綁的夥計目睹這一切,心中驚懼交加,慶幸自己未曾生出半分邪念,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他緊張地吞咽著口水,眼神中滿是後怕。

  翟栩笙見狀,示意隨云為其鬆綁,並命令守衛將其他人盡數押往另一間牢房,以作進一步處置。

  「現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翟栩笙的聲音冷冽而威嚴,直擊人心。

  夥計顫抖著聲音回答:

  「我們所售之物,皆是南宮所提供。他聲稱這些乃是王室專享之物,讓我們高價出售,並承諾客源無憂,他自會引薦。起初,我們也心存疑慮,但見他如此胸有成竹,便半信半疑地照做了。」

  楚綾清聞言,心中不解更甚。

  這類物品,歷來都是暗中交易,唯恐避之不及,何以他們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擺在街頭叫賣?

  「南宮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我們的定價高昂,非公子引薦之人難以承受,故而我們只需亮出價格,自然能嚇退大部分人。」

  夥計繼續解釋,言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懊悔。

  「那你們就不怕被人發現嗎?」楚綾清追問,她實在難以理解這種近乎於自投羅網的行為。

  「我們每次交易後,都會迅速轉移到街角隱蔽處,那些買不起的人通常不會注意到我們。」

  夥計的回答透露出幾分狡黠,卻也難掩其心虛

  「但說實話,每次交易時,我們都是提心弔膽的。」

  若非夢晚芹的敏銳,恐怕還真難有人察覺。

  楚綾清心中暗自思量,轉而問起那壯漢的膽大妄為:「你大哥因何如此有恃無恐?」

  「南宮公子曾向我們保證,出了事,他也有辦法保我們安全。但我總覺得這話不靠譜。」

  夥計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真誠與悔意,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只是那大哥太過魯莽,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空頭支票。

  「你們做這行多久了?」翟栩笙再次發問,試圖從時間線上尋找線索。

  「不過一年光景。起初,南宮公子給我們的貨很多,但逐漸減少。直到昨日大雨之夜,他又派人送來了大批貨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所以我們才決定再次開張。」

  夥計的回答讓楚綾清與翟栩笙對視一眼,心中皆有了計較。

  一年?這個時間點恰好是翟栩笙即位前後,那些被遺忘在貢庫深處的寶物,或許正是從那時起悄然失竊。

  它們外表平凡無奇,平日裡少有清點,因此少了也難以立即察覺。

  翟栩笙即位後加強了防範,偷竊行為才有所收斂,但那些已失之物,又是如何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宮牆的呢?

  宮中的要職雖已換血,但仍有未解之謎籠罩心頭。

  「那些東西的來路,你可知道?」翟栩笙的眼神銳利如鷹,直逼人心。

  「小的只是負責銷售,其他一概不知。」

  夥計的回答顯得既無奈又無助,他不過是這龐大陰謀中的一枚棋子,被利用、被拋棄,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你們自己可曾親口品嘗過那所謂的珍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