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買花送女朋友啊

  「誒呀,當我沒說。Google搜索」

  夕嵐說完轉身噔噔跑上樓。

  沈白詫異,盯著樓梯口的方向出神。

  剛才他似乎看到了夕嵐那水汪汪的眼睛。

  那股委屈勁像極了姥姥家的貓,氣性大不說還嬌氣,你什麼也沒幹,它也能用一雙霧蒙蒙的貓瞳可憐巴巴看著你。

  無聲勝有聲,每回沈白都繳械投降。

  晚上七點,沈白做好一桌菜,他沒上樓去叫夕嵐,而是發微信給她。

  夕嵐那邊估計有事沒有回消息,沈白坐在餐桌里,低頭玩手機。

  幾分鐘後,旁邊的椅子發出挪動的聲響,沈白按下黑屏把手機放到左邊。

  他盛好飯遞給夕嵐,夕嵐把一盅湯遞給沈白。

  交替間,肢體不可避免接觸到。

  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仿佛達成某種約定,對剛不久的不愉悅避而不談。

  安靜又沉默吃飯,偌大的廳堂只有碗筷偶爾的碰擊聲。

  碗是夕嵐洗的。

  大小姐沒幹過活,但起碼會看說明書操作洗碗機。

  夕嵐按下啟動的按鈕,得瑟地拍拍手,打開冰箱拿兩瓶飲料。

  沈白還在抱著電腦敲鍵盤,導師突然發消息過來讓他修改部分論文。

  也不算小部分,沈白的導師很嚴謹。

  發現一丁點不符合全文邏輯的文字,或者需要添加新內容解釋,也要改動,而且是上下文貼切那種。

  即便是沈白謹慎用詞,再三推敲,也耐不住導師的火眼金睛。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很帥氣。

  夕嵐坐在地上懶洋洋靠著沙發,臉上帶著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

  工作之餘看看帥哥養眼是一個不錯的放鬆方法。

  頭一次,他們像普通的夫妻一樣,在舒適的家裡各干各的,卻是歲月靜好的安寧。

  手指都敲酸了的沈白終於完成任務,關機合上電腦。

  摘下眼鏡揉揉酸痛的眼鏡,略顯疲憊的沈白見對面捧書看得津津有味。

  原以為夕嵐早就回房間,沈白確實有點意想不到。

  「你忙完啦。」

  夕嵐頭也不抬眼球都快要粘到書頁上。

  「嗯,你看的是什麼?」

  夕嵐舉起書展示給沈白看。

  是蘇童的《黃雀記》。

  沈白以為像夕嵐這樣的畫家看書的話起碼也是看西歐十八、十九世紀的文學作品。

  「你看過嗎?」

  夕嵐合上書皮,順口問。

  她抓起康師傅綠茶,小口小口喝起來,然後把另一瓶遞給沈白。

  沈白以為她在求助幫忙擰開,便接過來手使勁,輕鬆擰開。

  轉遞給夕嵐,發現她又低下頭汲取知識了。

  勤而好學,繼續保持。

  「他們小人物的命運太悲慘了,不由己,連老天也不留給活路,在那時候活著是多麼奢侈,即便活了可他的靈魂是殘缺的。」

  「如果你大量閱讀那時期的文學作品,會發現不過是冰山一角,蘇童筆下的人物很像莊子所說的形全神殘。」

  夕嵐點頭,她鮮少看現當代的文學作品,所知道的不過是皮毛。

  連續忙活幾天,還不到十點夕嵐就犯困了,她伸懶腰舒展僵硬的肢體。

  眼角因打哈欠沁出生理鹽水,半眯著眼指向茶几的邀請函對沈白說:

  「畫展的邀請函,有時間加感興趣的話,請沈老師蒞臨。」

  「嗯。」

  「好了,我要回去睡覺。」

  「祝你好夢,夕嵐。」

  「同上哦沈老師,另外晚安了。」

  夕嵐打著哈欠走過,看樣子真的困到不行。

  沈白從前不知道簡單的兩個字「晚安」會有魔力,不是沒有人跟他說過晚安,只是因人而異罷了。

  早上起來,客廳空蕩蕩的,想來夕嵐早早去了畫展。

  微波爐里有包子和玉米,是夕嵐留給他的早餐。

  投桃報李啊。

  差不多到九點,沈白準備出門,電梯直達負一層。

  畫展在市中心的一家畫廊舉辦,沈白曾聽朋友說起過那家歷史悠久的畫廊。

  投資它的人好像是某個富商,年輕時忙著掙錢,退出商場後想起曾經的文藝夢想,就讓人著手投資,畫展僅僅是其中一項。

  當時沈白就感慨,有錢人真會玩。

  玩為文藝的,又不是有錢就能擁有,頂多是包裝。

  當然不排除人家有一顆善心,就喜歡樂於助人。

  路上經過一家花店,沈白找了停車位泊車,鎖車下去。

  「歡迎光臨,客人。」

  一跨入玻璃門,自動響起甜美的智能音。

  沈白環視一圈花店,在旁邊整理一大束花的女孩應該是店主,她抬頭看了眼沈白溫柔笑了笑,淺聲問:「請問有需要幫助的嗎?」

  「我自己看就好。」

  沈白同樣報以微笑,他不習慣買東西的時候身後跟有人。

  顯然店主是深諧顧客和服務兩者關係的人,並沒有遠遠跟在他身後。

  只是用鉗子挑玫瑰花的刺,安靜地工作。

  沈白環著花店走一圈,最後挑了一束百合。

  結帳時,店主笑問:「送你女朋友啊。」

  「一個朋友。」

  沈白沒有反駁也沒有點頭,反而說了含糊的定義。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這個點公路上是高峰期,等沈白趕到畫廊,畫展已經開始了。

  沈白沒有找夕嵐,估計這會子她在忙,便自個沿著畫廊的走向邊走邊觀賞。

  沈白沒有關注過夕嵐的畫,憑藉對她的淺顯了解,覺得大概是浪漫派的。

  時間還早,看畫展的人不多,像沈白抱著一束花來看畫展更是鶴立雞群,再加上沈白模樣不錯,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白停在一副畫面前,他只能猜測出屬於印象畫派的風格,光與影處理手段高超。

  但是它旁邊的另外一副畫,卻是陰森森的黑,各種肢體拼接而成的物體。

  令沈白驚訝的是,兩幅風格截然不同的畫,署名竟是夕嵐。

  黑暗與光明,強烈的衝擊。

  沈白不了解,不過他很佩服夕嵐,兩種相反,甚至是水火不容的風格竟然被她完美闡釋,一點也不違和。

  「怎麼樣?我們家嵐嵐優秀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沈白的思緒,轉頭看是夕嵐和穿著深V紅絲絨短裙,搖曳生姿的黎蘇。

  夕嵐頭上系絲巾,故意地讓一兩縷發綹頭髮從絲巾裡面溜出來,披在額頭。

  兩隻眼睛又黑又亮,雖然因為疲倦顯得浮腫,卻是明媚的。

  俏皮又不失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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