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敏公主和親,引來了太相一家的擔憂

  雲公主給晉王珅送行的一幕,都被站在遠處城牆上的閩皇看在了眼裡。

  福公公在一旁焦慮不安的搓著手。他四歲淨身入宮,後來因為為人機敏,被選在了閩皇身邊服侍,主僕一起長大,閩皇對其信任有加,而福公公也全身心只有閩皇、忠誠不二。看著主子心愛之人和別人眼淚汪汪,福公公打心眼裡替閩皇著急,又怕閩皇惱怒,會血濺三尺。

  閩皇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只是兩個字:「回宮。」

  剛回到書殿,就有人來報,齊太傅求見。

  齊太傅來後,遞上一個札子:「陛下,邑皇派人送來的和親書。敏公主將奉命遠嫁。」

  「敏公主?就是那個太后的嫡親公主?」

  「正是,據說敏公主才貌出眾,自幼便被太后親自教誨,還與其他皇室子弟一同御書房學習。」

  「久聞邑太后殺伐果斷,母儀風範。看來,她是要把一身的抱負才幹,全真傳給她的嫡親公主。」

  「正如陛下所言,邑太后足智多謀,深得先邑皇寵愛,早早正位中宮。後來雖有貴妃、淑妃寵冠後宮,但是無人能撼其後位。不過,邑太后始終未能忘記母國大。這些年大邑國和大閩國和平共處,也多仰仗了邑太后的威力。」

  閩皇輕蔑地一笑:「治國原以男子為本,邑太后可以叱吒一方,靠的也是先邑皇的恩寵。先邑皇根基弱,自然需要邑太后來輔助他坐穩帝位。」

  齊太傅:「正是,邑太后背後是我們大閩國。我們大閩國的鐵騎天下聞名,哪個附國不聞風喪膽!還記得先邑皇登基前,五王奪嫡,殺的是昏天黑地,五敗俱傷,才有了先邑皇的登基,也才有了先邑皇求取我們大閩國的公主和親。」

  齊太傅無限感慨,繼續說道:「大閩的女人,從來不負眾望。邑太后早年一直無子,卻可以正位中宮。也是位奇女子。」

  閩皇:「不知道這位敏公主,會不會是第二個邑太后。」

  齊太傅勸道:「陛下,如今的太相是太后的父親,三軍統帥是太后的長兄。朝堂五人,四出太相府,三軍將帥也是多出自國舅門下,皇后也是太后的外甥女。您迎娶敏公主,可謂一舉多得。」

  敏公主和親一事,便這樣定了下來。次日,閩皇便下了聖旨,十個月後完婚,迎娶敏公主入皇宮。

  迎娶和親公主,在皇家不是件太不尋常的事,但是對於太相一家,卻是一件大事。

  殷太相,閩太后芸兒的阿爹,年事已高,卻是老當益壯,腦子一點也不糊塗。

  今天朝堂之上,齊太傅輕描淡寫地向皇上稟告了大邑國求取和親一事,閩皇也很輕快地應允了。舉朝慶賀,只有殷太相心中陰沉了下來。

  回到太相府,殷太相一直沉思不語。殷太相的二子禮部尚書殷洪文,五子中書令殷洪青,圍坐身邊。

  殷洪青很是不解地問:「父親,不過是迎娶一位異國的和親公主,也不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父親何必這麼憂心。」

  殷太相:「如果迎娶的是一位小番邦的公主,算不得什麼要事。可偏偏迎娶的是邑國的嫡公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想那邑太后,素來不是個善茬。大邑國不是不能自立,也不是不能自保,沒有聯姻一樣可以過下去,為什麼一定要把嫡親的公主,那麼遠嫁到我們大閩國來?而且只是為妃,不是封后。」

  殷洪青:「那父親的意思是?」

  殷太相:「那邑太后的父親一直是太子監太宰,從未得勢。那太宰府上下皆是清流,守著清貧。邑太后卻不是此等心境。齊太傅是太宰的同門師兄弟,最為親近。齊太傅是當今閩皇的老師,和閩皇如同父子般情深義重。焉能不是邑太后有它想法。」

  「父親擔憂的是,」殷洪文插話道,「我們殷家權傾大半個江山,皇上未必不忌憚我們殷家。妹妹是當今太后,可是從來不懂朝政。外甥女是當今皇后,可是至今沒有生下太子,正宮位置堪憂。咱們殷家必須未雨繆籌。」

  殷洪青:「大哥是三軍元帥,父親是當朝的太相,誰敢動我們殷家!」

  殷太相:「青兒,你二哥說的對,我們殷家早就是眾矢之的了。當今聖上雖然年輕,可是城府了得。當年先皇在世時,太后並非是中宮之主,不過是淑妃之位,聖上卻可以繼承大統。固然有先皇的籌謀,也有我們殷家的後援。但更多的是聖上自己盛得先皇聖心,先皇認定只有他才可以繼承大統。」

  殷洪文:「說的是,當年先皇后離世突然,至今是個謎。」

  殷太相:「這個就不去管他了,反正你妹妹是當今太后。唉,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呀,空有仙子般的容貌,卻是一副小兒女心腸,無法成大器。」

  殷洪青:「可耐不住聖上孝心重,母子親情勝過前朝各位先皇。也許男人就喜歡一個無能的娘。」

  殷洪文:「對呀,咱們大閩歷來男人當家,中意的都是無才有貌的女人。那邑太后要是留在大閩國,未必能如在大邑國般呼風喚雨。」

  殷太相:「你們兩個不要說那麼多了,趕緊派人盯緊了敏公主。另外,多派人手尋找民間高手,一定要讓皇后早日懷上龍種。」

  此時,在齊太傅府邸,齊太傅正和邑太后的父親盧恆在下棋。

  齊太傅:「盧師兄,你下棋還是這樣不急不慢的,倒是把對手都等急了。」

  盧恆手裡把弄著棋子,慢悠悠地說道:「你急你的,我下我的,最終分了勝負就可以了,不必急於一時。」

  齊太傅:「師兄總是這副沉得住氣的樣子。」

  盧恆笑了,伸手捋捋鬍鬚:「師弟,下棋如人生,講究一個時機。時機未到,任憑你萬般努力,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凡人追用功,智者求時機啊。」

  齊太傅伸出大拇指:「師兄守得寂寞,非常人能比。」

  盧恆:「是人誰甘寂寞,不過是自製罷了,也是不得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