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嫻兒馬甲要掉了（一更）
男人介紹完自己商鋪的情況之後，等著李嫻韻這邊給出反應。
男人篤定：如此誘人的條件，對方不可能不動心。
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李嫻韻聞言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對於談判雙方來說，先暴露自己想法的人便會處於劣勢，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吃大虧。
李嫻韻顯然是運籌帷幄的那一個，真沒想到她年紀輕輕，但是卻深諳談判之道，讓人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而她顯然是男人想要的合作對象，雙方都足夠強大，才能夠達到共贏雙收的目的。
男人張口問道：「公子可有合作的意向？」
「你打算怎麼合作？」李嫻韻問道。
男人喝了一口茶，說道：「我以市場價格收購你的蜜餞，有多少買多少，不劃價。」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李嫻韻不動聲色地笑道：「家主昨日應該已經派人調查過我在上京的如意坊和作坊了吧，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銷售出這幾百斤的蜜餞。而是想要獲得將蜜餞銷售到後唐和後梁的途徑。」
男人沉默了一下，說道：「好，我給你提供銷售蜜餞的渠道，你提供貨源，所得盈利咱們七三分，我七你三，你應該也聽說過杏芳齋的名氣，與我們合作只賺不賠。」
卓瑪挑了一下眉頭，只是提供銷售的渠道便提出要占七成的盈利，這人也太黑了。
卓瑪忍不住看向自己主子。
李嫻韻似乎對於他的回答一點兒也不意外，「公子可願意聽聽我的想法？」
「請講。」
「仍然是七三分，只不過是我七你三。實不相瞞，做蜜餞的成本極高，從建造作坊到培養人才，再到運送，有很高的成本，七三分我們才勉強夠本。你見多識廣，不難發現我們的蜜餞在市場上是獨一無二的，而且賣得非常好，後期我們還有葡萄乾、杏乾等，品類很多。契丹盛產水果，我們有源源不斷地貨源，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其實契丹水果便宜，製作蜜餞和葡萄乾的成本並不高，這些話都是李嫻韻故意虛報的，此外她談判時有意抬高對方，讓對方聽著舒服，願意協商。
男人不慌不忙地說道：「據我所知，契丹去年冬天遭遇雪災，牲畜死了很多，百姓貧困，大量的水果滯銷不出去，還有很多人沒有活計討生活，勞力廉價，何來的成本高？」
男人作為杏芳齋的家主也不是好糊弄的。
李嫻韻笑道：「家主有所不知，實在是各家不知各家難，你只看到了水果的價格和勞力的廉價，但是建造廠房、培養幫工再到運輸的費用不都是成本？就像杏芳齋因為某些原因，急需推出更親民的賣品一炮而紅一樣。」
李嫻韻在長安的時候，去過杏芳齋買東西，裡面的東西很難吃，只靠著之前積攢下來名氣，剛開始還好，時間長了口碑自然下滑，生意不好那是必然的事情。
杏芳齋素來眼高於頂，眼下卻肯找她來談合作，李嫻韻便已經猜測它的生意應該是遇到了瓶頸，很不好做，急需一個新的賣品讓杏芳齋重新出現在人的視野，而杏肉蜜餞和桃肉蜜餞便是這時候出現的，時機剛剛好。
男人意識到低估李嫻韻了，見自己的老底被揭，便知道自己的談判已然落入了下乘，處於被動的地位。
李嫻韻繼續乘勝追擊，「你若是同意七三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把如意坊的蜜餞賣給後唐的其他商戶，在後唐，蜜餞將會是杏芳齋獨有的賣品。」
這句話正合男人心意，他挑了一下眉頭，思量了片刻，「好，一言為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先只要兩百斤的量，若是賣的好再增加，若是不好，那就終止咱們的合作。」
「好。」
李嫻韻帶了有三百多斤的蜜餞，賣給杏芳齋兩百斤，還有一百多斤。
這剩下的一百多斤可以用來跟後梁的商家談合作。
男人看著掌柜的，「可以草擬契約了。」
「是。」
李嫻韻和男人將合作的細節交換了意見。
掌柜的帶著人親自在旁邊草擬契約。
李嫻韻看著帷幔裡面的男人，「家主，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裡面的男人發話，「公子只管講來。」
「家主，人生在世少不得病痛的折磨，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諱疾忌醫只會讓自己承受更大的痛苦。」
男人愣住了，在一旁指導人草擬契約的掌柜的也停了下來。
見男人不說話，掌柜的忍不住說道：「公子，不是我家家主諱疾忌醫，實在是名醫難求。」
掌柜的頓了一下，說道：「公子可聽說過後唐的濟世堂？我們家主去濟世堂求醫問診的時候，那裡的大夫對於家主的病皆束手無策。其中一個大夫見過濟世堂的堂主醫治過這樣的病，讓我們燃起了希望。但是那濟世堂堂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神出鬼沒的，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我們經過多方打探，得知濟世堂堂主幾個月前突然說要出去雲遊，便沒了蹤影。我們派了很多人去尋找堂主的蹤跡，終不可得，家主的病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李嫻韻看著帷幔里隱約不清的人形，「我懂一些醫術，家主若是不嫌棄，可否讓我把一下脈，興許我可以治家主的病。」
掌柜的看著李嫻韻喜出望外，「公子，您真的有辦法醫治家主的病？」
帷幔中的男人淡聲說道：「不必了。」
李嫻韻紅唇輕啟，「家主是覺得我會嘲笑你的面容？你我今日即將簽訂契約，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怎麼可能做出對家主不利的事情呢？再者，家主面容的改變皆是因病而起，病癒之後自然恢復如初，又何必在意現在的模樣？」
掌柜的激動壞了，沒想到這位白面書生模樣的公子醫術竟然這麼了得，沒望聞問切便已經將家主的病猜了個七七八八，實在是太厲害了，不佩服不行。
李嫻韻說完便不再說話，給人治病也是講求緣分的，若是對方死活不願意醫治或者是不配合，再醫術高超的大夫也是徒勞。
半晌，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好，但是只能你一個人進來。」
卓瑪聞言，立刻說道：「不行。」
可汗多次囑咐過她一定要對王妃寸步不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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