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西裝革履,撐著一把黑色直骨傘,穿過雨幕邁上台階走到他面前來。記住本站域名
不得不說這一幕很令人心動。
「你怎麼來了?」鍾渝傻乎乎地問。
季殊伸手碰了碰抓著手機的初初的小手,初初注意力都在動畫片上,根本沒抬頭。
「初初?」季殊又叫了她一聲,鍾渝拿開手機,她這才看到爸爸,立刻興奮地大喊:「爸爸!」
季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他這樣的人,一旦笑了,總會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只可惜他這些笑容,都只在初初面前露出過。
他把傘遞給鍾渝,伸手來接初初,動作十分自然,「你媽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
鍾渝心裡暗罵梁溫月好心辦壞事,面上也露出為難的神色,本來季殊都抱著初初轉身要走了,看她還在原地沒動,就遞過來一個不解的眼神。
「我……」鍾渝剛要說話,又一輛白色的雪佛蘭開進來,堪堪停在季殊的車後,那車門打開,許致秦撐著傘下車匆匆走過來。
季殊隨著鍾渝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也怔了一下。
許致秦只顧著看腳下,也沒留意季殊在這裡,上到了台階才發現他,一時也有點遲疑。
季殊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把初初遞迴她手裡,又拿回了自己的傘,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抱歉,我不知道有人來接你了。」
這下弄得鍾渝更尷尬了,「我不知道我媽叫你了。」
「沒事。」季殊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恢復了平靜,「他送你回去吧,我還得回公司開會。」
看樣子是開著會,中途被她媽的電話召過來的。
鍾渝很過意不去,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為難,許致秦在旁邊很善解人意地解圍:「還是你送她回去吧,不然初初要不開心了。」又對鍾渝說:「我回醫院食堂吃,雨太大了,也不方便。」
「許醫生……」鍾渝有些猶豫。
「沒事。」許致秦很溫柔地說,「我晚點再約你。」
鍾渝只能點點頭。
鍾渝抱著初初上了車,季殊在她身後幫她們打傘,上車時鐘渝看到他半邊肩膀都是濕的。
「送你回家?」季殊問她。
鍾渝恩了一聲,季殊吩咐司機開車,後邊許致秦的車越過他們先一步開出去了。
季殊也看了一眼那個車尾,低聲道:「或者我帶初初回去,你跟他去……」
「啊,不用了,回去吧,這麼大雨呢。」鍾渝說,今天實在是夠尷尬了,她也沒心思去見許致秦,想必他也跟她一樣尷尬。
司機將車開出去,車內寂靜了一瞬,鍾渝聽到季殊淡淡地問:「你男朋友?」
鍾渝還真的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或者說,她不知道季殊要的是什麼答案。
她想裝作沒聽到迴避這個問題,想來季殊也不是愛打探別人私事的人,她不答,他應該會識趣不再問。沒想到他卻格外在意這個問題似的,鍾渝不答,他還偏頭來看她,一直在等她開口。
鍾渝被盯得很不自在,只能含糊地說不是。
她說完的瞬間就意識到了,季殊心裡已經有一個肯定的回答了,但是他需要通過她的反應來確定他們兩人此時關係是確認到哪一步。
鍾渝一時間有些羞惱,忍不住就皺眉說:「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最討厭季殊這樣不動聲色地打探她的心思,偏偏每次她雖然有所察覺,也下意識防備,但總會因為搞不清他勘探的是哪一處而防備錯地。
而且每次這樣之後,鍾渝生氣,季殊還會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好像他只是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根本沒有冒犯到她。
這次也是,鍾渝那樣反問之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似像不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大反應。
鍾渝也懶得再跟他說話,低哼了一聲之後就望向窗外。
季殊:「……」
把這對母女送回家之後,梁溫月又留他吃飯,季殊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鍾渝就在旁邊說:「季總還要回公司開會呢。」
初初馬上摟緊季殊的脖子,「爸爸。」
季殊:「嗯?」
「陪初初。」
他自然是沒法拒絕的。
一般情況下,初初和季殊的每一次分開,都必須以初初睡著了為前提,否則她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季殊留下來看著她喝奶,然後把她抱到陽台去哄她睡覺,中途鍾渝一邊念叨著「梁溫月你真的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衣服也不晾一下的嗎?」一邊走到陽台上來晾衣服。
陽台不大,鍾渝把衣架子搖下來的時候,還險些砸到季殊的頭。
季殊也不惱,抱著初初就走到了角落,這會初初差不多快睡著了,他不想再有大動作。
鍾渝一件一件地晾衣服,季殊的視線免不了跟著她,女人晾到內衣的時候,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
季殊神色自若地看著她。
見他根本沒反應,鍾渝只能語氣很不好地提醒說:「轉過去!」
季殊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樣,然後才輕輕轉過身。
搞得鍾渝也有點懷疑自己了,對啊,他什麼沒看過,一件內衣而已。
但轉念又一想,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了,看別人的內衣合適嗎!這個人怎麼不知道避嫌?
當初初初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他們都離婚快一年了,也鮮少見面,鍾渝都把他當陌生人了,他又在她坐月子的時候來看小孩,就連她餵奶的時候也不知道要出門。
他不是不在意這個,事實上他對別的女人可是禮貌又生疏,他的秘書就是膝蓋磕傷了當他面消毒上藥的時候他都會避開視線。
偏偏在她這裡就毫無顧忌。
鍾渝晾完了衣服,初初也睡著了,她自然是不可能讓季殊抱著初初到她房間去的,便在陽台就從他手裡接過了初初。
小傢伙睡得正酣,嫣紅的小嘴大張著,季殊沒忍住伸手抵著她的下巴幫她把嘴巴合上了,陡然被碰,初初掙了一下,捏著拳頭吧唧了一下嘴,好在沒有醒過來。
鍾渝抬頭看季殊,這個人對著初初的時候目光總是這樣柔軟。
季殊收回視線,冷不丁和鍾渝對視了一下,那眸子幾乎是瞬間就清冷了下來。
這不是針對她,鍾渝知道,他對誰都是這副模樣,她早就習慣了。
「我走了。」
「嗯,對了,你等我一下。」鍾渝抱著初初回房,她想把他的衣服還給他,季殊跟著她到了房門口,很紳士地沒有進去。鍾渝小心翼翼地把初初放到床上,剛要起來,初初又睜開了眼睛盯著她。
鍾渝只好暫時先不動,她伸手拿了小被子蓋到她肚皮上,小傢伙動了動,她又安撫性地拍了拍。
實在是走不開,她只能示意季殊:「你開一下衣櫃自己拿一下吧,你的衣服我給你洗好了。」
季殊只能進了她房間,拉開衣櫃門,手微微停頓,而後才從她那堆裙子裡取出自己的襯衣。
鍾渝隨便找了個袋子幫他裝好,「謝謝。」
季殊接過袋子,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客氣有點不適應,最後還是回禮說了句不客氣。
季殊走了之後,鍾渝把初初放房裡睡去了,又把梁溫月一通教訓,梁溫月倒是很委屈,「那誰讓你不先給許醫生打電話,我怕你在那等太久,就讓季殊過去了嘛。」
「總之你以後少麻煩他。」
「怎麼能叫麻煩。」梁溫月反駁道,「他不是初初爸爸麼,人家也不是去接你的啊,還不是擔心初初淋雨了。」
鍾渝無言以對。
兩人吃過了飯,鍾渝回房碼字,碼完字去陪初初睡覺,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多才醒。
她看了一眼手機,許致秦還沒給她回信息。
季殊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就給他發信息道歉了,還說等他有空請他吃飯賠罪。
但他一直沒有回覆。
生氣了嗎?
鍾渝便也沒有再給他發信息,她的自尊心只允許她多發一條信息。
到了晚上,許致秦才給她回信息,語氣委委屈屈的:你也不哄哄我。
鍾渝這才噗嗤一下笑了。
本來鍾渝還擔心經過這麼尷尬的一件事,特別是她還當著他的面跟季殊走了之後,許致秦不會再搭理她了,但沒想到,他好像撩她撩得更起勁了。
那天她帶初初去她奶奶那邊玩,許致秦忽然給她打語音,他剛剛下了一台手術,說很累,想跟她說說話。
鍾渝本來在客廳陪初初玩的,又覺得當著她奶奶的面聽電話不太好,就走了出去。她在小花園站了一會,覺得太曬,便繞到了二樓的露台。
二樓的露台也是書房的露台,只是有個小樓梯可以從花園上去,鍾渝上去之後發現桌子上還有果汁和點心,估計是阿姨給初初準備的,便毫不客氣地坐下一邊和許致秦聊天一邊吃東西了。
她聊得正酣暢,根本沒有察覺書房內有人,直到那人走到落地窗前,帶著情緒刷地一聲用力將窗戶合上,她才看到那個人影。
又是那陰魂不散的季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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