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責的師徒
許凝已經不在之前的草廬中居住，取而代之的是她唯一的弟子，劉堅。
隨著許凝的閉關，劉堅似乎一夜之間成長的許多，不僅鑄劍手段精進許多，就連修為也進展飛快，只是狀態憔悴了不少。
看起來鬍子拉碴的，蘇渡進入草廬時，劉堅正在內院叮叮噹噹的敲打著什麼，就連蘇渡進入都沒有察覺到，全身心投入了進入。
劉堅面前是一把尚未淬火的劍胚，此時的他的眉頭皺的很緊。
蘇渡也看出了問題，無論如何打造，那劍似乎都少來一點韌性，每一次錘打之下，劍胚變形後都沒有及時回塑，這樣的劍鑄造完成後，雖然堅硬，但卻容易崩碎。
劍胚上此時已經有了許許多多初始法陣，這些陣式會隨著鍛造融入劍體，成為一把法劍的經脈！承載靈氣。
劉堅的雙手微微顫抖，嘗試的取出一枚產自蓬萊的藍色彎玉，熔煉為液態，開始繪製新的一套法陣，增強劍胚韌性。
「光有藍鰭玉還不夠，若是加入血凝石，配以紫月天晶點綴陣眼，劍胚的韌性還能再提一個大檔次，而且與其他法陣的排異程度也可緩解。」
蘇渡見劉堅馬上就要誤入歧途，出口提醒道。
「對啊！對啊！紫月天晶，我怎麼沒想到!紫月天晶與血凝石不僅相性極佳，而且紫月天晶可以彌補藍鰭玉靈氣耗損巨大的問題。」
劉堅似乎已經完全痴迷在鑄劍之道中，完全沒有察覺到是蘇渡出言提醒，迅速取出其他的鍛造材料，開始重新繪製陣圖，蘇渡就在一盤靜靜看著，不時還幫他遞點東西，終於，法陣完美的融入劍胚，爐中青白色的妖火搖曳燃燒，劉堅將劍胚叮叮噹噹敲打出雛形，開始第一次淬火，隨著一聲水汽升騰。
一縷微不可查的劍氣，從劍中綻放。
「好劍！」
蘇渡在察覺到的同時，開口讚嘆道。
劉堅同樣也察覺到了劍氣的存在。
面露狂喜，仰天大笑：「終於！我終於接近小師叔了！」
蘇渡輕輕皺眉，接近我？
劉堅在獲得此次成功之後，開始反推鑄劍過程，開始總結經驗。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自己鑄劍時，有人曾發出聲音提示。
那個聲音好像還有一點耳熟？
劉堅猛地回頭，這才看到了早已站在這裡有一段時間的蘇渡。
「小師叔！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劉堅想起成劍後自己的大喊，臉漲的通紅。
蘇渡挑挑眉毛：「你說呢？」
見劉堅一臉窘迫的樣子，蘇渡也沒有繼續多說，收起笑臉道：「下次可以在鑄劍時加入一些雲瑩鐵，劍刃會更加鋒利，你這把劍，恐怕已經超越我直接打造的靈竹劍數倍。」
蘇渡頓了頓繼續道：「許師姐呢。」
劉堅一聽蘇渡提起許凝，面色迅速從之前的喜悅中抽離出來。
眼中的神采也弱了許多。
「自從數月前兩宗大比結束，我也再未見過師尊，只是給我留下一枚玉簡，要我勤加修練，不可如以前一般幼稚天真，還將此草廬留給了我，師尊說，要去閉一次死關，若是突破築基自然再見，若是不曾突破，便死在裡面也可，陳崖師伯與祖師都去勸過，可都無果。」
蘇渡嘆口氣繼續道：「我可以去見見許師姐嗎？也許我可以幫到她。」
劉堅猶豫一陣，點了點頭：「也好，我其實也很擔心師傅，師叔你剛好給我一個去見師尊的理由。」
劉堅臉上露出得意的傻笑：「但是想幫到師尊其實很難，據祖師說，師尊小時練氣太急，留下了暗傷，需要多年修養，本來再有七八年便可痊癒，到時再準備築基其實最好，如今匆匆忙忙築基，丹圖也來不及尋找完整的，只能勉強拼湊，可惜因為我把那個叛徒帶進了劍谷，讓他留下印記，這才導致了後來的事情，雖然師傅從未怪過我，但是！」
「好了。」蘇渡的個頭要比劉堅高上不少，此時也擺出一副師叔的派頭，摸了摸劉堅後腦勺：「不必自責，修道之人，先竭心力做事，再隨緣法受果就是，錯在煌天劍宗，於你何干。」
安撫下劉堅的心情，二人這才出發去往許凝的閉關的洞府。
二人再後山攀挪多處，終於找到一處十分隱蔽的洞穴。
洞穴前有數丈寬的一處平台。上面數道陣紋環繞。
蘇渡和劉堅落地的瞬間，陣陣波紋升起，落在二人身上。
片刻後一道遠超練氣境界的氣息從洞府中傳出，與築基只有一線之隔，但在這一線之間，蘇渡嗅到了一縷不同的氣息。
劉堅恭敬拱手拜道。
「弟子劉堅，隨小師叔前來求見師尊。」
陣中一道回應傳出。
是一道溫柔女聲，只是語氣中並無神采。
「堅兒？算了，不必見了，為師有愧師門，丟失重寶，若是無法突破築基，此生不見也罷。」
言語中似乎有幾分死氣湧出。
蘇渡此時已經斷定，許凝的築基之路已到盡頭。
甚至已經透支壽元，強行破關。
劉堅聽到許凝此話，也感覺到來許凝的孤注一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尊，丟失我第五脈至寶皆是我之錯，請師尊千萬保重身體，築基之事事關重大，稍緩幾年從長計議也可啊！」
洞府中傳來一聲輕嘆。
許凝不再與劉堅多說，她已經沒有機會從長計議了，此次突破因為五行之氣與丹圖都不算足備，已經出了大問題，將剩餘壽元全部催動才勉強到達偽境，若不乘此機會突破，恐怕她也活不了幾月了。
「蘇師弟自從入我第五脈，還沒有見過師弟，若是我有緣得見築基之境，再與師弟長敘吧，若沒有別的事，請回吧。」
許凝的話說的極為無情，蘇渡也可理解，這種關頭，還能分心多說一句話，都是莫大的重視了。
蘇渡雙手附後從劍爐中喚出劍靈道：「師姐不必自責，百川說是丟失，其實也未曾丟失，如今劍靈已經認我為主，而且比起以前劍谷也可以用以供弟子參道，其實是好事。」
劍靈陣陣熟悉的氣息綻放而出，許凝守谷多年，自然可以認出此物。
她雖然也聽陳崖提過此事，但今日切實感受過後，心中魔障其實消去了大半。
那如同天道禁錮一般的築基瓶頸，瞬間減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