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遭遇
蘇渡迅速找到自己村子的位置。
此時已經與其他數個村子匯聚成一條龐大的人流。
管事何涌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方,少見的穿起了法袍。
那匹馬的足下好似有氣流涌動。
不知是術法,還是這匹白馬的本命天賦。
蘇渡隨便尋了一輛拉著整車木材的木車。
翻身一躍躺了上去,閉目養神。
蘇渡也才十六歲,看起來還是個稚嫩孩子,自然也沒有人多說什麼。
畢竟還要走一夜。
天蒙蒙亮時。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的蘇渡起身。
不遠處,由一塊巨大靈石雕築的祭壇上。
五道光柱沖天而起。
光柱下五把椅子,空空蕩蕩。
足有數萬人,如同螻蟻一般圍繞祭壇,恭敬跪下。
蘇渡身邊的人也陸續抵達祭壇下。
五體投地,等待著什麼。
「睡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蘇渡身旁。
蘇渡轉頭看去,居然是何涌,不知何時跟在蘇渡所在的車輛後面。
在何涌身旁兩側,恭恭敬敬的各站著一排少男少女,穿著統一的白色長袍,一共有七十多人,大都眉清目秀的,一表人才,其中兩個女子,看起來像是雙胞胎,更是好看至極,配上一身輕柔白衣,真就如仙子一般。
應該就是本次要被送上仙門的人。
這些人要麼是養氣訣有所成就,要麼就是其他方面有過人之處。
其中有幾個蘇渡熟悉的面孔,都是附近村子裡的年輕人。
孫二虎也在,看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蘇渡因為一拳了解了孫連旺,自然也沒好意思打招呼。
何涌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蘇渡也笑著伸了個懶腰。
這才回應道:「啊,這一覺著實舒服啊。」
蘇渡的動作隨意,何涌也沒有當回事。
但跟著何涌身側的眾人卻有些驚訝,暗想這是什麼人,居然在管事大人面前如此隨意。
「那就走吧,隨我去前面,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蘇渡翻身下車,跟在何涌身旁。
被帶著徑直走向祭壇之上。
除何涌外,另有數位其他區域的管事,也帶著自己挑選的人走上祭壇。
遠方天際處,大日初生,給這片世界鋪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微光。
與此同時,祭壇上的五把石椅上,人影浮現。
周圍數萬人齊聲大喊。
「恭迎仙人。」
蘇渡看去時,每張椅子上都有人落座。
每張座椅之後,也各自有人影浮現,立在身後。
對面的五人徹底凝實後。
何涌與其他幾位管事也一同躬身行禮。
坐在第四張座椅上的消瘦中年人,擺擺手,不耐煩道:「行了,開始吧。」
「丘山城及下轄一縣七村,供仙品靈石一枚,上品靈石十七枚,中品靈石三百二十一枚,下品靈石七千七百餘枚,雜役弟子一百七十三人,記名弟子十六人,另附石木鐵金諸材,共計六百餘乘。」
其中一位管事率先說道。
那消瘦中年人聽完後,又看了看這名管事身後連綿不絕的車隊,也不禁流露笑意:「不錯。」
「每一張椅子都代表我枯羊山的一脈傳承,共有五脈。雜役弟子會直接被帶回宗門,統一分派,而記名弟子則會被各脈親自挑選。說話的這位,是第四脈的三代弟子梁受,你要叫一聲梁師叔。」
何涌小聲向蘇渡解釋道。
緊接著幾名管事陸續說完,
終於輪到了何涌。
「西山兩縣二十一村,供上品靈石九枚,中品靈石兩百一十枚,下品靈石三千一百餘枚,雜役弟子七十三人,記名弟子四人,鐵材共計七十餘乘,另有玄鐵一塊。」
叫做梁受的消瘦中年人眉頭一皺,似乎是質問道:「等等,你方才說,記名弟子幾人?」
何涌直冒冷汗,只得又重新複述一次:「回師叔,記名弟子這次有四人。」
梁受陰測測道:「四人?雖然你所在之地相對貧瘠,但也不至於只有四人啊,我放條狗在這裡都比你找的人多,我看你是想回去後山劈柴了。」
「師叔息怒,師叔有所不知,實是有隱情,不過即便如此,弟子也在極力搜羅良才。」
何涌後頸已經濕透,依然滿臉堆笑的道,說著還一把將蘇渡推前一點:「這次弟子這裡雖然只有四人堪堪夠為記名弟子,但是,此子氣血旺盛至極,而且天資聰穎,日後必可擔當大任,我仙門子弟,在質不在量啊。」
梁受隨意撇了蘇渡一眼,語氣戲虐道:「氣血旺盛?天資聰穎?日後?呵!何涌!你莫不是把在坐諸位當傻子吧,確實,氣血旺盛者修行一道也會有一定優勢,不過,這就是你說的質量嗎?你當我枯羊山是凡俗武館嗎?。
何涌心頭一緊,他忽然明白事態不對,梁受為人一向沉穩,今天這副態度,明顯不對。
自己這個管事的身份,是以前耍了點小手段,從另一位師弟那騙來的,那個師弟就是第四脈的弟子。
事情都在明面上,第四脈也拿自己沒辦法,本來以為這件事已經沒事了,卻沒想到,梁受在這等著自己呢。
如今自己人數本就不太夠,這位師叔新仇舊恨一起算,還真的頂不住啊。
何涌咬牙,暗中思量該如何過了這一關。
卻沒想到,梁受惡狠狠又盯了蘇渡一眼,繼續道:「簡直是辱沒師門,諸位,何涌所說的這個可擔大任的弟子。我第四脈不要!」
「既然何師兄不要,那我第三脈也不要了。」
第三脈來的是一位青袍少年,第三脈一向與第四脈交好,自然也附和道。
藉此給何涌施壓。
第二脈來的人也只能是一言不發,此時他也發覺了梁受有意針對。
此時他越發不能說什麼,也絕不會要蘇渡,畢竟是何涌有錯在先,若是說多了,與現在如日中天的第四脈生出間隙,就得不償失了。
第一脈的美婦人,一直在上下打量著蘇渡。
「算了算了,弟弟莫怕,他們不要你,姐姐要,記名弟子算什麼,跟了姐姐,讓你記不得自己名字。」
第三脈的青袍少年,撲哧一笑道:「鸞師姐,我聽說你那青鸞殿裡已經有了八具陽鼎,怎麼,還不夠用。」
美婦人嬌軀扭動,又換了個姿勢嬌嗔道:「要不是好師弟你不喜歡姐姐,哪裡用的著這麼多?」
座上幾人談笑風生,何涌雙腿卻都開始抖了起來。
心想看情況是沒人救自己了。
只要話柄被拿在梁受手裡,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開自己一刀了。
而現在最無語的要算蘇渡了。
愁眉苦臉的看著這幫人折騰何涌和自己。
明明以為自己保送仙門。
結果來考試了才發現,壓根不接納自己。
唯一一個願意接納的還是要拿自己做鼎爐。
倒也不是不行。。。
不過!
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就在這時,一直不曾說話的第五脈來使。
那位穿著一件墨色法衣。
一直正襟危坐的方臉老者。
咳嗽兩聲,好像想說點什麼。
最終還是又正了正衣冠,才開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