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聖賢也會死……（求訂閱！）
「但想要做到克制意境領域的話……那就只能從星辰禁制陣法之上想辦法了！」
「得加緊凝練紫微星入穴形成星核！」
如此想著，歷青鋒已經拖著周定海和五皇子遠去。
白袍軍呆愣在原地。
血色長城之人一個個沉默。
血色長城地底的那位收回了目光，隨即便是老僧入定一般沒了絲毫動靜。
彭戮僵硬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他才是緩過來，長長一嘆之下，軍人的鐵血竟然也顯得有幾分落寞。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飛回血色長城。
仙組織，太恐怖了！
恐怖到了他連靠近其二十里範圍都做不到！
也是此時，
一陣冰涼的風吹過天地之間。
萬里之間，本就因恐懼而感到寒冷的人們感覺到更冷了。
一個個驟然拉緊了衣衫。
血色長城之上，
郭雲龍等世家之人則是微微驚喜起來。
「這是……」
「涼風萬里？」
「是楚家來人了！」
「而且……是化神強者！」
「這涼風萬里少說也是超凡入聖境界，甚至可能已經返璞歸真！」
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血色長城的城牆頂端。
此人乍一看之下有幾分慈眉善目。
可因其眉毛的存在，卻是破壞了這一份慈祥之相。
只因他那雙眉毛眉尾的部分，朝著兩側太陽穴竄出去一寸有餘，無端的使得此人的慈祥之中透露著一種極致的陰狠和偏執。
「拜見世叔祖！」
郭雲龍等世家之人迅速朝著楚隆群行禮。
「世叔祖若是早來一個時辰，定不讓陰煞如此猖狂！定叫陰煞喋血在此！」
「就是！」
「算那陰煞運氣好！」
「算那陰煞跑得快！」
聽著眾人的吹捧，楚隆群卻是嘴角微微一抽。
天知道他其實一個時辰前就到了東方二十里外，可在察覺到陰煞的氣息在此之後，他又即刻倒退百里。
在那邊等了整整一個時辰，終於確定陰煞的氣息消失之後，他這才是敢過來的……
甚至，如果不是北境蘇定邊表示四境軍方必須共進退、必須得到其餘三方的同意才會答應跟世家聯手的話，楚隆群在察覺到陰煞氣息的時候早就直接跑回帝都了。
當然，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將之暴露出來的。
「咳咳！」
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陰煞的強悍可不是本尊能斬殺的，本尊最多也就能跟陰煞五五開罷了！」
也是此時，
一聲嗤笑響徹。
是彭戮的嗤笑。
跟陰煞五五開？
能不能要點臉？
雖說楚隆群是化神四重，可彭戮真不覺得楚隆群能比他強。
而他彭戮可都無法靠近陰煞二十里內！
只在二十裡邊緣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楚隆群笑呵呵的轉頭看向彭戮，當即拱手行禮：「彭大都督！」
「大都督在親眼見過了仙組織陰煞的出手之後，想必大都督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不會有什麼抗拒了吧？」
彭戮抬頭，傲然開口：「說！」
楚隆群：「在仙組織一事之上，軍方和世家合作！」
彭戮：「哦？」
隨即，
楚隆群將世家上百化神共同確定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講出。
彭戮眼中不停的閃爍起來。
他心中的畏懼在聽完世家的計劃之後，驟然間消散了一大部分。
當一件東西讓人感到恐懼的時候，毀掉它是重獲安全感的最佳方法！
要不然就得因為這讓人恐懼之事物的出現而選擇改變自己。
只不過這種自我改變大多數時候是要自己對自己動刀子的，要自己切割掉自己的血肉和利益的。
但高高在上的世家顯然不想改變自己！
他們更不想對自己動刀子！
千年以上的習慣，無盡的利益和財富，豈能因為區區仙組織的出現，就對自己對自己動刀子，就自己放棄自己的利益，然後去尋求仙組織的理解和寬恕？
不可能！
絕不可能！
軍方勛貴的彭戮等人，其實是可以接受改變自己的。
畢竟軍方勛貴嚴格來說才形成不到七百年的時間，遠不如帝都世家至少千年那麼久遠和利益龐大。
軍方勛貴的很多東西還並沒有真正到積重難返的程度。
且一直被世家和皇室打壓，軍方手中的利益並沒有多到讓人割捨不下的地步。
可既然現在世家願意牽頭去毀滅仙組織，方案也極端明確，剷除仙組織的把握高達九成！
甚至還能順帶打擊皇室！
而軍方勛貴只需要幫幫場子就能將那威懾力極為恐怖的仙組織覆滅掉……同時進一步削弱皇室，為軍方謀取更大的利益。
如此一來，軍方勛貴自然也不願意去改變自己了！
毀掉仙組織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以！」
楚隆群大笑起來：「還請彭大都督隨楚某走一趟南疆和東疆，最後往北疆一行才是！」
彭戮：「好！但龍鎮南和田勿城可不是那麼好說動的。」
楚隆群：「龍大都督和田大都督那邊，世家早已有勸說之法！」
彭戮微微好奇。
楚隆群：「他日仙組織剷除之後，邊疆之事，可讓軍方完全自己說了算。」
「我等更會在今歲選舉新任相國之時，提議建立新的朝堂機構樞密院，樞密院等同相國府，其長官樞密使長官軍方一切事物，可以稱之為軍相！」
「軍相人選完全由軍方選出！」
這是利益讓步。
是讓軍方也具備一位相國一般的代表人物！
是讓軍方也獲得一份能從法理上與皇室爭奪利益的相權！
這更是世家直接承認軍方的利益！
彭戮眼睛明亮起來：「如此一來，龍鎮南和田勿城自然不會拒絕……屆時，我四境邊疆也願出一百尊化神配合世家布置【聖啟都天陣】！」
兩人敲定之後，便是朝著南疆而去。
……
天牢大門。
是夜，
秦文獨自坐在護欄之上，思考著人生。
也是此時，
一股凶煞之意席捲而來。
砰！
一聲悶響。
黑夜中，兩坨麻袋被砸在了地面上。
秦文驟然一驚，心底更是直接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沒有看向地面的麻袋，而是即刻看向大門前方黑夜之中那幾乎看不清的陰森面具。
陰煞！
真的是陰煞！
陰煞真的沒死！
那……
秦文當即不顧一切的問道：「陰煞前輩！我大伯父秦楨可是被前輩所殺？」
歷青鋒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沙啞著聲音開口道：「本尊只殺惡貫滿盈之人，只抓窮凶極惡之人！」
秦文：「不可能！」
「我大伯父正義善良，絕不可能是什麼惡貫滿盈之人！」
他閃身衝過去。
等到抵達的時候，陰煞留下的身影已經緩緩消散開去。
秦文愣怔的站在原地。
腦子裡一遍一遍的迴蕩陰煞的那句話……
他呆立在那裡，許久許久沒有動彈。
直到天明之時，
歷青鋒裝作剛睡醒來點卯的時候，秦文都還站在天牢大門前，站在陰煞離開時留下虛影的那個位置。
歷青鋒微微沉默。
走上前去：「秦大人？」
「你沒事吧？」
秦文驟然驚醒，猛然抬起頭來。
其臉色發白，眼眸身陷，嘴唇乾裂。
他轉頭看向歷青鋒：「歷大人！你一直針對世家是為什麼？！」
歷青鋒臉色一冷：「秦大人，話可不能亂說！」
「從來不是歷某針對世家，是世家針對歷某這般出身低微之人，只是歷某恰好有一絲絲的反抗之力而已！」
危險的氣息從歷青鋒身上散逸而出。
昨夜不與秦文計較那大呼小叫之罪，是歷青鋒對秦文略有了解，也知曉失去親人是何等痛苦，將心比心自不會怪罪秦文，也不會懲處教訓他。
但此刻秦文這番話語，卻是讓歷青鋒在剎那間動了殺心。
秦文猛然一驚，這才記起眼前的歷青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瘋子。
「歷大人！抱歉！是下官糊塗了。」
「還請大人海涵！」
歷青鋒悠悠開口道：「看秦大人這個樣子，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與秦大人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不同的話語，這話語又似乎出於某個權威之口，從而讓秦大人心生迷惘了？」
秦文猛然抬頭。
歷青鋒輕笑：「不用這麼看著本官，這種事，本官經歷得多了。」
「但凡事不能只是去聽，只是去間接得到所謂答案……凡事都需要你親自去看、去調查……由伱自己的腦子結合事實思考清楚之後再得出真正的答案！」
秦文迷茫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明悟。
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多謝歷大人指點！」
「下官這就去調查！」
話音落下，秦文迅速遠去。
而歷青鋒則靜默的看著地面的兩個麻袋。
秦文發呆不幹事之後，五皇子和周定海被丟在天牢大門長達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居然沒能引來一個大人物？
皇室對帝都的掌控力度似乎也不是很高啊！
如此想著，
歷青鋒轉身朝著鎮守司總部而去，向掌司鐵三文匯報了此事。
……
紫微宮，
「五皇子和周定海被陰煞抓捕歸案？」
堯清月木木的念叨著。
她的內心徹底冰涼了！
陰煞沒死！
陰煞竟然沒死！
當日得知陰煞被紅色劫雷劈死之時她有多高興，此刻她就有多鬱結！
風官：「宮主？」
堯清月迅速恢復氣態，眼中卻是浮現出一抹極致的疲憊。
五皇子堯方乾本是皇兄最疼愛的那個皇子。
其武道資質不差，更是精挑細選的選了周定海去保護他，去耳濡目染的教育他。
本來五皇子才是皇儲的真正繼承人。
只要五皇子在執掌一軍的過程中表現得不是太差，大唐下一位皇帝就是五皇子無誤了。
可如今，
五皇子卻被陰煞捉拿歸案。
「罷了！」
「時也命也，只能說是乾兒命中當不得帝王……」
如此想著，
堯清月開口道：「令歷青鋒將兩人經脈穴位疏導，而後押入天牢關押。」
風官領命而去。
山官已經閉關。
少了山官這個謎語人，她在紫微宮也得不到什麼啟發。
堯清月便是轉身朝著皇宮深處而去。
她心底已經不願再如此下去了。
堂堂大唐皇室，對上仙組織竟然如此卑微……她迫切的想堂堂正正傾盡一切跟仙組織較量一場！
但這樣的決策顯然不是紫微宮宮主的身份就能決定的。
她得去詢問宗室守閣諸君，得去請示仍然在閉關的皇兄。
只是僅僅半個時辰之後，她便落寞的從皇宮走出。
她眼中的疲憊之色更加濃烈起來。
一整個大唐壓在她身上，各方利益交織，到處需要平衡……且沒有一件事情是能快刀斬亂麻的。
她真的有些累了。
也是此時，
姬煙微也從皇宮之中走出。
看到堯清月的背影，姬煙微迅速閃身追上。
「宮主大人！」
堯清月輕輕一笑：「煙微妹妹！許久不見了。」
姬煙微：「宮主似乎心情不好？」
堯清月：「人人皆以為我這紫微宮宮主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人人皆以為皇兄閉關之後我就如同女帝臨朝……可這個位置，確實太累了……」
也只有跟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姬煙微，她才能將心中累的真相說出口來。
姬煙微輕笑，眼中流轉著一絲莫名神情：「那姐姐不如向陛下請退，休息一段時間？」
「守閣諸君隨便一人也能撐得起紫微宮的。」
堯清月搖頭：「退不了！」
「如今局勢越發跌宕……此時更換紫微宮宮主，只怕會讓皇室跌入深淵！」
權力交接之時最容易出問題。
且皇室內部也真算不上鐵板一塊，守閣諸君也是派系林立……
姬煙微：「那……煙微請宮主吃飯？清月姐姐不如今日且先放下公事，我們姐妹好好敘敘舊？」
她那雙眸子似乎看穿了未來，在看向堯清月的時候，藍盈盈的眼眸中帶著一抹擔憂和一抹無奈。
堯清月還是搖頭。
姬煙微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假如過幾個月清月你就要死了呢？你還會這樣將一切精力都放在國事之上嗎？」
「你會不會抽點時間做你真正喜歡，真正想做的事情？」
堯清月微微驚愕。
姬家的武學乃是承繼自聖王伏羲由洛書、河圖創出的八卦。
此後代代鑽研，更是衍生出連山易、歸藏易……在預測未來之上，堯家之人真不見得會比觀星閣前任閣主木懷霜弱多少的。
「你看出……我要死了嗎？」
堯清月微微心慌了片刻。
但旋即她便是瀟灑一笑：「誰能不死呢？傳說中聖王伏羲一畫開天何其驚艷而強大，巫族巫祖逆斬九妖而定大九州方圓，又何其威猛……而今，他們在哪兒呢？」
「人總要死的，聖賢也會死……清月若是能為國而死，死得其所！」
姬煙微眼中浮現悲憫：「我只是看到了你身上有死氣瀰漫，但一切仍是未定之天！」
堯清月：「好了，我可比不得煙微你清閒，宮中還有許多事要我去處理呢。」
「端午！端午佳節那天吧，那天本宮從內庫取出太祖當年窖藏的美酒一壺，去天星湖找你，咱們姐妹，不醉不歸！」
「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堯清月揮手道別，漸漸遠去。
姬煙微：「必須儘快完成問心了……」
問心之後方能問天！
姬家秘法必須抵達問天之境，才有一絲絲可能去改變一些既定的東西！
否則，只是看見，卻不如不看見。
只是看見而無力改變任何事情的話，她的未來也大概是會如同木懷霜一般選擇自我放逐。
……
歷青鋒匯報完之後便是在天牢大門等著，
一直從卯時拖到了辰時末，紫微宮之人才姍姍而來。
跟在風官身邊的人已經不是林官，而是一個身上袍服衣袖位置上繡著棕色山形圖案的人。
這代表此人是紫微宮山部之人！
歷青鋒當即便是提高了警惕。
當初阻止處死月神的時候，去天牢五層傳令的可就是紫微宮山部的指揮使。
「拜見風官大人！」
風官也不廢話，直接招手，七十二枚金針飄蕩而出，在真氣托浮之下飄到了歷青鋒身前。
他也懶得多說什麼了。
畢竟歷青鋒去鎮守司匯報之後，鐵三文便是查清楚了這兩個人的來歷才去紫微宮上報的。
「開始吧！」
歷青鋒接過金針，但卻開口道：「回稟風官大人！陰煞留在這二人體內的刀意似乎有變化，一套金針只能用一次，且七十二針已經不夠了，得一百零八針！」
風官嘴角微微一抽。
也不知道歷青鋒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需要一百零八針，還是這小子忽然覺得得加錢了？
反正全天下會此事的就他一個人，到底什麼情況是無法確認的。
但區區幾十兩金子而已……
風官再度揮手，又是一百四十四根金針漂浮而出。
總計二百一十六根金針，每根金針長六寸，差不多一根金針就是二兩重……
四百多兩金子！
至少等於四千多兩銀子，要是市價起伏一下，甚至有可能換到一萬兩銀子！
旁邊鎮守司之人羨慕嫉妒的看著歷青鋒。
瞧瞧人家歷大人，這賺金子的速度就是嘴巴一張一閉就是幾千上萬兩！
而他們辛辛苦苦一整年也才三五百兩銀子！
半個時辰後，
歷青鋒假模假樣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順手將金針以真氣捏成了一大坨金塊，自然而然的將之塞進兜里。
這就是為何每次風官都要給金針的原因了。
「風官大人，梳理好了。」
風官眼皮抽抽著開口道：「帶上犯人，跟上。」
歷青鋒當即便是跟那紫微宮山部之人一起將周定海和五皇子抬起來，跟隨著風官朝著天牢深處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