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對於這一點,吳池同意,隨後他說道:
「這也是我目前想不通的一點。」
「他為什麼要模仿雨夜屠夫,故意拍這麼多照片?」
「二位,我打斷一下。」程軍站起身子,說道:
「雨夜屠夫和什麼模仿犯的案子,我之前沒有參與過,並不了解其中案情。」
「但是……麵包車裡的致幻藥片,數量巨大,又牽涉兩地。」
「這裡面,很可能藏著一條產業鏈。」
說到此處,程軍腰間的手機響起。
他拿起一看,語速又加快了幾分:「荊州市禁毒支隊馬上就到。」
「不如這樣……各司其職,我們來調查王震等人,焦隊長你們繼續跟進雨夜屠夫和模仿犯那一條線。」
「這間會議室,就當做聯合辦公的地方,有什麼新發現的證據和線索,我們在這間會議室互通有無。」
「可以。」焦凱點頭同意。
光靠青州市刑警支隊的警力,無法同時處理這麼多案件。
如果一直抽調下級警力的話,又會對社會基本治安造成影響。
「死在麵包車裡的六人,會選擇這個時間去交易超過一百斤的致幻藥片。」
「估計也是看到我們被雨夜屠夫牽制住手腳,警力不足。」焦凱低語。
一場會議開到臨近傍晚。
天氣越發陰沉,悶熱,遠處傳來隱隱雷聲。
隆隆……
「要下雨了……」吳池看向窗外。
會議室里,眾人心頭壓抑。
不知道今晚,雨夜屠夫會不會繼續作案。
啪嗒啪嗒……
六點一刻,雨點落下,打在鐵皮房上發出沉悶響聲。
大昌電器廠,十幾年前專門生產收音機。
隨著時代變遷,收音機沒人再去使用,大昌電器廠也沒抓住轉型機會,因此沒落倒閉。
老舊的廠區,牆面是紅磚,鐵皮泛著紅色鐵鏽。
水泥地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雜草長出到腳踝位置。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踩踏在積水地面上。
宋誠頭頂書包,T恤被雨淋的半濕。
「怎麼才來?」林苗問道。
她們三人早就到了,此刻站在組裝車間門口。
「等了半小時才來一輛公交車,跑死我了。」宋誠扶著雙膝,喘息著。
廠區東南角的圍牆,有一處坍塌,剛好能容納一人鑽過。
因此,
大昌電器廠是他們四人的秘密基地。
「水開了,下麵條。」袁軍抬手招呼。
車間裡,設備早被搬走,顯得空曠。
幾張鐵製桌子,是之前的工作檯,再加上幾張破舊的椅子凳子。
桌椅中間,幾塊紅磚搭起簡易灶台,柴火燃燒,架著一口鋁鍋。
袁軍掀開鍋蓋,熱水沸騰。
一把掛麵下入水中,袁軍拿著筷子攪拌。
「我帶了點紅苕葉。」林苗打開書包,塑膠袋裡裝著一把紅苕葉。
「你的最後放,不然麵條沒熟,紅苕葉先煮黃了。」
袁軍擺手,看向其他兩人。
「我帶了火腿腸。」宋誠從兜里掏出四根火腿腸,正好一人一根。
「好。」
袁軍剝開紅色塑料皮之後,用小刀將火腿腸切進鍋里。
此時,三人都將目光看向周麗潔。
「我帶了四個罐頭。」
「罐頭……黃桃還是枇杷?」袁軍問道。
周麗潔搖頭,從包里取出罐頭。
「乖乖,全是英文,誰給念念?」袁軍雙眼放光,拿起罐頭左看右看。
可是,他一上英語課就趴著睡覺。
二十六個字母他是知道,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傻啊,認不得單詞不會看圖片。」林苗飛來一個白眼,指著罐頭上的圖案。
兩個罐頭上畫著幾塊紅燒肉,另外兩個則是畫著魚。
「這是牛肉罐頭能看出來,至於這個……tuna是什麼?」宋誠指著魚罐頭說道。
「豆豉鯪魚?」
「是金槍魚罐頭。」周麗潔說道。
「我滴天,金槍魚……這名字一聽就帶勁。」袁軍雙眼放光,拉開罐頭上的拉環。
清油中泡著米粉色的魚肉,一絲絲的。
「咋吃?倒進鍋里一起煮了?」袁軍問道。
「會腥的,要單獨吃。牛肉罐頭倒進去就好。」
「嗯。」
袁軍點頭,照著周麗潔的吩咐煮麵。
四人中,袁軍的父母不在青州,去了外地工作。
家裡是爺爺奶奶在照顧他。
也可以說,沒人管他。
秘密基地里的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都是他從家裡順出來的。
幾分鐘後,
鍋里泛起白色泡沫,麵條變成半透明。
袁軍將紅苕葉扔了進去,攪動幾下就將鍋提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放了兩罐牛肉之後,麵條香味撲鼻。
「開吃開吃!」袁軍食指大動。
他拿出四口搪瓷碗,開始分配麵條。
「我不太餓,一點點就好。」周麗潔說道。
「知道知道。」袁軍擺手。
四人中,只有袁軍沒吃晚飯。
但是,宋誠林苗每次還是會吃一整碗。
十六七歲的年紀,肚子是填不飽的,除了周麗潔。
「牛肉好軟。」
「金槍魚也很好吃,像雞肉。」宋誠指著金槍魚罐頭說道。
「瞎說,魚怎麼會像雞肉呢。」
袁軍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瞬間瞪大了眼睛。
「沒騙你吧。」宋誠難得扳回一城。
「真的誒。」林苗也吃了一口。
「金槍魚是深海魚,煮熟了是這樣的。」周麗潔說道。
「咋了,不煮熟還是別的味道?」袁軍問道。
「嗯,金槍魚可以生吃。」
袁軍撓撓頭,驚嘆道:「真是大開眼界。」
「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我家麗潔,你能吃到金槍魚?」林苗抬起下巴。
「不都跟著一起沾光嗎。」袁軍嘟囔一句。
四人中周麗潔家境最好,其餘三人因此才能見到許多新奇玩意。
半小時後,
袁軍將麵湯都喝了乾淨。
「真好吃。」袁軍咂巴著嘴,還在回味牛肉罐頭的滋味。
嘩啦嘩啦……
宋誠拿出課本試卷。
「麗潔,物理有道題我不太懂,你看看是怎麼解的?」
宋誠指著物理試卷最後的大題。
「周六放假,還想著寫試卷,又不是高三。」袁軍靠著椅背,有些犯困。
「誰像你啊,從來不寫作業。」
林苗也是拿出試卷,讓周麗潔解答一些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