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大偉哥!」
教室後方,一眾馬仔站起身子,怒目瞪來。
鐺鐺鐺……
第二節課的上課鐘聲響起,一名男老師夾著書本進來,詫異望來。
平素里被欺負慣了的陳國賓被陶大偉一群人圍著。
這不奇怪,
奇怪的是,陳國賓嘴角噙笑,毫不畏懼。
為首的陶大偉反倒滿臉痛苦,身子弓成熟蝦似的。
「扶我回去……」
陶大偉從牙縫裡擠出話語,艱難的說道。
馬仔們互相望著,雖說都很想當場報仇,可老師已經來了。
大家終歸是學生,沒有真的在外面混字頭,行古惑。
馬仔們攙扶著陶大偉坐回位置,他惡狠狠的盯著游辰,以口型說道:「等到放學,你死定了。」
游辰臉上笑容更盛,轉頭不去管他。
「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真是扛揍,也就陳國賓是個豆腐渣身子。」
游辰暗道。
方才一記崩拳,游辰正是打在陶大偉脾臟,和陳國賓被打的位置如出一轍。
可是,游辰沒有一拳打破他的脾臟,只是讓他痛苦萬分罷了。
這其中的原因多種多樣,游辰的坐姿和發力距離也有關係。
鐺鐺鐺……
第二節課結束,陶大偉趴在書桌上,還沒緩過來。
馬仔們覺得陶大偉傷的重,跑出教室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國賓,不如請假回家,避一避。」前桌的江晴低聲說道。
「沒事的。」
游辰說著,眼角餘光卻看到一雙布鞋走到身前。
聖保羅紀念中學是一所西式學校,學生都是穿襯衫西褲,穿皮鞋。
這人卻穿著布鞋,小腿還打著綁帶。
不止如此,他走路的時候如貓,在踮腳走路,所以腳步無聲,走到游辰跟前才被他發現。
「形意郭家,郭小北。」
游辰抬頭,看見一寸頭少年,身材精瘦,右眼眼角有一道刀傷似的刀疤。
「郭小北……」游辰在記憶中搜索。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同班同學,不過對此人印象不深,是個孤僻性子的人。
他上前說的兩句話,是在自報家門。
「形意郭家,可是傳自郭雲深?」游辰問道。
郭雲深是前世藍星形意拳一門的宗師,游辰方才所用的崩拳就是在郭雲深手上發揚光大。
號稱半步崩拳,打遍天下。
郭小北上前自報家門,估計是看出了游辰崩拳的手法。
「祖師郭飛山,不叫郭雲深。」郭小北眉頭一皺,按捺著性子說道。
游辰眸光閃動,暗道這片世界雖有相似的武道,可畢竟不是前世藍星,歷史地理都有不同。
而且,剛才游辰說的話,讓郭小北有些惱怒。
形意拳門人,只要報出郭家旗號,誰不知道祖師是郭飛山,怎麼會是郭雲深。
不過,郭小北雖有惱怒,但還是耐著性子望向游辰。
他在等著游辰說出自己的來路。
游辰搖頭一笑,拱手說道:「孫家拳,陳國賓。」
「孫家?」郭小北愣了幾息,冷哼一聲離去。
「看來,這片世界沒有孫姓的形意拳大家。」游辰心中暗道。
郭小北冷哼離去也是如此。
他認認真真的上前自報家門,然後游辰扯謊糊弄他。
可是,前世藍星的時候,游辰的形意拳和八卦掌,的確是傳承自太極宗師孫祿堂。
孫祿堂一生學武,拜過多位師父,其中形意拳就是拜郭雲深為師。
他兼修形意,八卦,程式太極,最後自創孫氏太極。
游辰沒有說謊,只是他的傳承不在這一方天地。
噠噠噠……
密集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
陶大偉的馬仔們回來了,帶來了更多人,
他們簇擁著一位西裝少年。
「遭了,是高年級的程兆基。」江晴慌神,啞聲說道。
程兆基的父親開著船運公司,更是學校的校董。
他在聖保羅中學橫行霸道,連老師都不敢管他。
整個學校的流氓混混都是他的馬仔,陶大偉也不例外。
不過……
當眾人以為他是來為陶大偉出頭時,程兆基卻趴在窗戶邊,和趙思琪搭起話來。
「思琪,下個月是你生日。」
「這瓶香水,是從盎薩國帶回來的。」
程兆基遞來一瓶纏著絲巾的香水,放在趙思琪的課桌上。
「兆基哥,我……」趙思琪露出驚喜,但很快又換成了猶豫的神情。
表現出禮物太貴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收著吧,等到你生日的時候,我還有禮物呢。」
陳兆基笑著說道。
「謝謝兆基哥哥。」趙思琪的語氣甜的摻蜜。
江晴眼中湧出怒氣,陳國賓苦追她這麼久,可沒見趙思琪給過什麼好臉色。
沒想到陳兆基一瓶香水,就把趙思琪迷成這樣。
江晴怕陳國賓傷心,轉頭正想安慰,卻看到陳國賓面色如常,對這一幕沒什麼感覺。
游辰能有什麼感覺,
趙思琪家有錢,只是開了一家電器行,賣些BB機和音響。
程兆基家可是船運大亨。
再加上,程兆基一表人才,戴著金絲眼鏡,穿的西裝都是幾千塊的名牌。
窮人女神,富人金盆。
理所應當的事情。
陶大偉緩了一節課,肚子的疼痛好了許多,撐起身子上前。
「老大……」陶大偉低著頭,覺得自己丟了老大面子,不小心被陳國賓偷襲打傷。
「記得找回面子。」程兆基沒有多說,丟下一張百元大鈔離去。
「知道了,老大。」
陶大偉拿著鈔票點頭。
這既是給他的湯藥費,也是馬仔們的動手費。
以程兆基的家世背景,當一所中學的老大只是他的玩樂,不是真的要出去混字頭。
包括趙思琪也是,看她漂亮又在一所學校,所以追來玩玩。
真的要結婚,他一定會找門當戶對的女人。
到時候趙思琪這種女人,肯伏低做小的話就養在外面,否則給一筆分手費就算了。
不過,公子爺的玩樂,落在普通人頭上就變成了鬼門關。
「完了完了,叫你請假你不聽,怎麼辦?」江晴低語,黑框眼鏡里目光閃動,想著各種辦法,又被一一否決。
「陳國賓這回完蛋了。」
「是啊,誰叫他發雞盲。」一名同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暗示陳國賓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