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需要馳援?」陸聽雙雙眉揚起,白璃劍握在手中。
「不用,結束了。」
游辰笑著說道。
此時,另一道身影落在附近的屋頂,輕若無物。
「還不如坐馬車呢。」徐山揉了揉酸脹的肩膀。
從北部邊關飛回王都的一路,游辰都是抓著他的肩膀。
「我回紫霄宗了,也不知道我的豆苗還好不。」徐山打了聲招呼,朝城外走去。
「徐宗師?」陸聽雙愣住了。
游辰說戰事結束的時候,她還有些不信。
可老宗師徐山的表現,令陸聽雙明白,北部邊關的戰事,真的結束了。
「你們都停下。」
陸聽雙還在消化這一爆炸性消息的時候,游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是對著幾名帳房說的。
「陸司丞?」幾名帳房正在記錄著李林載府里搬出的財物,突然被游辰喝住,只好求助陸聽雙。
「游辰,他們在執行公務。」
「李林載是黑蓮宗叛黨,要對他的家產清查充公。」陸聽雙說道。
「對!」
游辰點頭,笑著說道:「所以要停下。」
「因為,他們算的不對。」
「……」陸聽雙皺眉,很想問你一個土匪頭子,在地煞幫的時候所有帳目都是尚岩在管,有時候你看都懶得看一眼。
怎麼今天一口咬定他們帳算錯了?
「王爺,我們都是多年的老帳房了。」
幾名帳房也為自己叫屈,眼下是查抄叛臣的家產,若是說他們算錯了,指不定要將他們拉入大牢關起來。
這兩天王都枉死的人夠多了,他們可不想加入進去。
「不要害怕。」游辰上前,拿起帳本說道:「先將這些財物都拉去我的府邸,我安排人重新核算。」
「……」帳房們瞪大了眼睛,暗道武安侯的膽子真大,幾乎是明目張胆的說從中撈好處。
「游辰!你……」陸聽雙橫眉,正要質問他的時候。
「你自己看看。」游辰扔過來一口木匣。
陸聽雙打開,從中取出元帝的旨意。
開頭幾眼,讓陸聽雙心中欣喜,因為開頭寫的是戰事的經過。
說了北部邊關大勝,打退了大淮。
再往下,陸聽雙先是驚詫無比,隨後抿緊了嘴唇。
「陛下將長公主許配給你?」
「還讓你監國?」陸聽雙詫異的問道。
「對!」游辰點頭。
她又重新看了一遍左下角的玉璽,甚至懷疑游辰是假造旨意。
仔細核對之後,陸聽雙無奈接受。
「拜見武安王。」陸聽雙拱手一拜。
她只是公主府的司丞,而現在的游辰是一名異姓王,品級上高過她數層。
真的要按禮數來的話,陸聽雙是要跪拜行禮的。
「行了,我有監國之權,一切按照我說的做。」
游辰點了點空地上的財物,說道:「王都中抄出來的財物,都運到我的府邸。」
陸聽雙臉上冷得像是掛了霜,半晌之後拱手說道:「遵命。」
半天之後,元帝的旨意抄錄成數份告示,貼在王都城門處。
一時間,王都中百姓譁然,議論紛紛。
「活了半輩子,見過兩回大事,不枉此生。」一名中年男子說道。
「兩回大事?」有人不解。
「一回是二十年前橫山一戰,第二回便是眼下。」中年男子指了指牆上的告示。
過去五天了,告示前還圍著許多人。
「說的倒不錯,不過……」另一人話鋒一轉,說道:「兩回比起來,我覺得這一回事情更大。」
「是啊。」中年男子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年前的時候叫做地煞幫幫主,是亂臣賊子。」
「沒想到過了年一開春,就變成了武安王,還有監國之權。」
「你說說,世事移轉變化無常啊。」中年男子還想說什麼,身邊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噤聲。
街道那頭,一人騎馬奔來,手中響起銅鑼聲陣陣。
「讓開讓開,擺攤的都收起來!」
一隊衙役緊隨其後,將街上的百姓趕到一旁。
街道那頭,響起鐵鏈拖地的脆響,一群囚犯衣衫襤褸,相互牽扯著走來。
囚犯的隊伍浩浩蕩蕩,起碼有四五百人。
「都是叛臣的家眷吧?」有人問道。
「是啊,聽說武安王判他們刺配邊疆。」有人回答。
「不對啊,怎麼有男有女?還是往南城門去的。」
若是以往,叛臣的家眷,應當是男的刺配邊疆,女的送進教坊司。
並且,大月朝百姓心中的邊疆,不是北邊就是西邊。
從南城門出去,那不是送去武安王的封地?
「就是刺配南疆蠻荒之地。」有知情的說道。
「這是何意?」
「你管他什麼意思,現在武安王監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倒是可惜了這些小娘子。」有人雙目放光,盯著囚犯中的女子說道。
囚犯隊伍之中,有些女子神情淡漠,有些女子則是滿臉悽苦。
淡漠的多是些黃花閨女,不用送去教坊司,對她們來說是種解脫。
至於滿臉悽苦的,多是些老媽子。
南疆蠻荒可是遍地毒蟲詭怪,去了十死無生。
還有一兩個女子臉上,帶著疑惑。
「都說武安王好人妻,尤其是風韻正濃的。」
「怎麼對我不假辭色?」
「銀錢貪墨了這麼多,就不能私留幾個犯婦?」
此時,游辰的府邸。
大廳中擺滿了財物,尚岩和幾名鄭家的帳房一起,在不停的撥動算盤。
直到下午,尚岩理清帳目,來到後院。
此處本是園林水榭,游辰將其推平,改成了演武場。
「幫主。」尚岩拱手。
「說吧。」
游辰停下練功,雨真在一旁遞上毛巾。
「中南郡和浦周郡的兩家魘級,搜出的財物折算有兩百萬兩多些,源珠丹藥有十六顆。」
「王都里的這些勛貴家裡,一共是六百萬兩銀子。」
尚岩頓了頓,猶豫著問道:「幫主,我們截掉其中一半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