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安插人手的好機會,我想國師肯定不會放過。」
「所以……」
「是誰呢?」
游辰咧嘴一笑,從一張張驚恐的臉上掃過。
『是你嗎?」
刀尖前指,抵著一名中年男子的心口。
「不……不,我不是。」那人渾身打顫,寒冷的天氣里,汗水浸濕衣服。
「那就是你了!」
長刀猛然偏轉,斬向側邊,一顆頭顱飛起,鮮血從斷口處噴出,將周遭人淋了個滿頭滿臉。
官員們呼吸急促,結結巴巴的問道:「肆意殺戮官員,你你……」
游辰揚起雙眉,轉頭笑道:「才殺了兩個,算什麼肆意殺戮?」
「接下來,殺得更多!」
此話一出,許多官員腦中嗡的一聲,渾身汗毛炸開。
出於對死亡的恐懼,他們拔腿就跑。
「敢跑的,全部殺了。」游辰低喝。
「得令!」郭春帶領手下,沖入人群之中。
剎那間鮮血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
「中郎將,救救我們!」有人向章邦求救,畢竟他是唯一的武將,有武道修為在身。
章邦不敢有任何動作,但是於心不忍,想要出聲求饒。
此時,一道目光望來,章邦抬頭一看,是禮部的蔡光在沖他微微搖頭。
「第一次出使南疆的時候,三名使者只有蔡光活著回來,聽他的沒錯。」章邦心中暗道,索性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廣場上安靜下來。
章邦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殘肢碎肉,如同地獄。
此次來到南疆的官員,共有六十幾人。
章邦目光一掃,心中惴惴,死了一半,餘下三十人左右。
還活著的人都是面色慘白,雙腿打顫,還有幾個官員身上散發出尿騷味,褲腳處滲出一灘黃尿。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都殺了!」
惡魔般的聲音再度響起,游辰在人群中點著,每次伸手一指,都是一條人命消失。
人數再度銳減,僅剩二十人。
「好了,挑乾淨了。」游辰笑著說道,擺手讓侍衛打開郡令府大門。
「諸位舟車勞頓,進來喝口熱茶。」
一時間,餘下二十人僵在原地,怕游辰再次出手,將他們斬殺。
此刻,在他們心中,游辰是以殺人為樂的惡魔。
「諸位,游幫主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蔡光唏噓一聲,走入郡令府內。
有了蔡光帶頭,餘下的人才敢跟著進去。
郡令府大廳,眾人坐定,哆哆嗦嗦的喝著熱茶,平復著顫抖的心。
「游幫主可是跟黑蓮宗有仇怨?」憋了許久,章邦忍不住問道。
「對。」游辰點頭。
「那您是有什麼情報來源,判斷出我們之中誰是黑蓮宗的人?」
「沒有。」
游辰笑著搖頭,說道:「精神力強大,能感知他人情緒,我是藉此來判斷誰是黑蓮宗的人。」
「這……准嗎?」章邦詫異。
「不准啊。」游辰自然的回答。
對他有殺意敵意,或是過於懼怕的,都被他殺了。
這其中,肯定有錯殺的。
例如那個一開始就殺了的孔嚴,只是個老頑固。
不過,殺錯了又怎樣,左子雄要帶衙役來拘捕他嗎?
章邦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游幫主,您還是想招安吧?」蔡光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章邦揚起雙眉,詫異的望去。
原本來南疆三郡上任的官員都殺了一半多,還怎麼招安?
出乎意料的是,游辰笑著點頭,說道:「是的。」
「那剛才死掉的官員,都是水土不服?」蔡光接著說道。
「嗯,蔡大人適應的很快。」游辰表示讚許。
直到此刻,章邦才明白過來,水土不服是什麼意思。
「那我們呢?」章邦問道,他們還能不能上任了?
「地煞幫在三江城內有幾間宅院,會保障諸位衣食無憂。」游辰笑著說道,潛台詞就是,不想死就老實待著。
上任當官是不可能的。
「至於中郎將……」游辰轉頭望去,先天后期的章邦可不好軟禁,不如也殺了吧。
「咳咳……」蔡光輕咳兩聲,眼神示意。
一時間,章邦回想起那些枉死的官員,心中一凜,趕忙說道:
「游幫主,在下心向武道,對地煞幫仰慕已久。」
「如不嫌棄的話,在下願卸去官職,拜入地煞幫。」章邦起身,拱手拜倒。
游辰略一思索,覺得也行,出聲問道:
「金吾衛中郎將,可是李家的人?」
「回幫主,金吾衛歸李家掌管。」章邦回答。
「倒是忘了李四伏這茬,准你入幫了,待會簽個契約,跟著李四伏吧。」游辰說道。
「謝過幫主。」章邦撿回一條小命,心中感謝蔡光的提醒。
「游幫主。」蔡光出聲說道:「我此次前來,只是宣布您封侯的誥命。」
「真正授封侯爵,需要您去王都,受陛下欽點才可以。」
「知道,我會去的。」游辰笑著說道。
蔡光揉著額角,苦惱的說道:「和上次一樣,剛到三江城,我又要啟程回王都了。」
作為禮部官員,此次到三江城宣布侯爵誥命,是要舉行一個儀式。
但是看游辰的意思,侯爵的封號他並不在意,還是不要去提什麼儀式了。
如此,蔡光完成了他的任務,接下來便要回王都,向陛下回稟事情經過。
一想到此事,他頭疼欲裂。
游辰的態度很明顯,武安侯的封號他會去王都授封。
但是!
南疆三郡,大月朝不能插手半分。
…………
八天後,王都。
昨夜下了一場薄雪,淺淺的蓋在鋪陳的地磚上,像是一層白霜。
皇宮,後花園。
元帝坐在暖椅上,膝蓋處蓋著一張熊皮毯子。
墨龍劍置於雙膝上,被他用手撫著。
細細看去,有一道極細的裂痕,橫貫劍身。
墨龍劍,於橫山一戰,斷為兩截。
「陛下,國師求見。」小太監躬身稟告。
「准。」
元帝眉眼不抬,低聲說道。
片刻之後,踩踏薄雪的嚓嚓聲傳來。
國師韋閻面色陰沉,仍舊是那身金絲黑袍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