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下朝後,在路上又險些被受驚馬匹撞傷!
小世子面色蒼白,太醫確診為中毒,好在中毒尚淺,應是這兩日斷了毒,眼下才發作出來......
紀商暗樁處的消息是隔日晌午送來的。
那黑衣人,招了!
「槐煙居然不是楊家人安插的,是靜安郡主?」
「她為何如此做?」
習秋幾人自然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紀如月沉思一瞬,起身就又去尋了王玉安。
「先生,可以收網了。」
瑞王在朝廷上狀告楊太尉也好,馬匹受驚、小世子中毒也罷。
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眼下布局,定將長樂公主黨打個措手不及!
長樂公主眼下不在上京,出事亦是百口莫辯。
他們做了這般多,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讓安昭帝看到這野心如此大的公主!
紀如月將長樂公主在濟州城所做一切也全全整理了出來,力求一擊必中。
王玉安聽了紀如月的話,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好。」
紀如月接著說道:「讓殿下儘快行動,此番就算不能將其扳倒,但定讓楊家傷筋動骨!」
王玉安點頭:「我這就去安排,定不會讓他們有喘息之機。」
隨後,王玉安開始部署一系列的行動。
他將所有證據都交給了瑞王,一一吩咐他如何言說。
與此同時,紀如月也沒閒著。
她利用紀商的人脈,散布各種似是而非的消息。
自然,都是有利瑞王府消息。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瑞王再次進宮面聖,將所有的證據呈給了安昭帝。
「父皇,兒臣不信皇妹會如此做,還請父皇召皇妹進宮對峙。」
瑞王滿臉真摯,神色間有著傷感,也有作為兄長對小妹的信任。
安昭帝看後,龍顏大怒:「好一個長樂公主,好一個楊家!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宣長樂進宮!」
太監匆匆去,匆匆回,「回陛下,長樂公主她...不在上京。」
安昭帝又細細把眼前證據看了一遍,氣得心口疼,「滾下去。」
太監嚇得連忙退下。
瑞王呆愣當場,喃喃自語道:「七皇妹為何如此做?兒臣待她一向很好的,此番去濟州城,兒臣還給她帶了禮物...」
安昭帝眸底泛著紅,冷冷看了瑞王一眼,「宸兒,為父與你說過多少次了,帝王家,重權不重情!」
瑞王身子一個踉蹌,又立馬扶手站好,嘴唇蠕動了半天,硬是沒說出話來。
安昭帝嘆了口氣,「你身為王爺,府中讓人如此滲透,害小皇孫險些喪命,這是你治家不嚴!你身為皇子,去疫城治疫雖有勇,竟連自己皇妹派人刺殺你都不知,且從未懷疑,此為無謀!」
性子雖好,卻有勇無謀!
安昭帝難得耐著性子與瑞王講了半天。
看似訓斥,實則在教他為君之道。
很快,朝廷展開了行動。
在皇子府中安插暗線、多次出手想要皇子、皇孫性命。
楊家眾多黨羽紛紛落馬,長樂公主布局已久的勢力也被大幅削弱。
可安昭帝並未動楊太尉,連皇貴妃也只被禁足一月。
紀如月得知這一結果,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索,「明明證據確鑿,陛下卻只是小懲大誡,為何?」
王玉安:「楊家根基深厚,此次只是傷了些皮毛。」
瑞王面色黑沉,亦是沉默不語。
王玉安沉思片刻:「殿下,陛下心思難測,但此次也讓楊家吃了苦頭,我們需得趁此機會鞏固勢力。」
瑞王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紀如月勸慰道:「殿下,此次也算打了個翻身戰,我們且一步步來。」
瑞王輕嗯了一聲,看向紀如月時,不經意帶上一絲笑意,「辛苦了。」
「微臣不敢。」
太尉府。
楊太尉面色陰沉,「這次算我們失策,沒想到瑞王竟能抓住真實的把柄。」
一旁的謀士說道:「太尉莫急,我們還有後手。」
楊太尉眼神一厲:「儘快安排,絕不能讓瑞王再有翻身的機會,陛下對他的態度顯然不同,另外,讓長樂立即回京!」
謀士遲疑道:「那朝露得了恩寵,好不容易將神醫谷位置透露,公主此番前去若是請得神醫出谷為陛下治療舊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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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宮廷中,安昭帝坐在御書房,對著身邊的老太監說道:「你覺得這次瑞王表現如何?」
老太監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陛下,瑞王向來是賢和的。」
安昭帝卻是嘆了口氣:「朕就是要讓他在這爭鬥中成長起來,這江山,終究是要有人來繼承的,若他連如此尋常的手段都對付不了,這儲君之位,他即便坐了,也是做不久的。」
老太監眸底思量一閃而過,「是。」
沒一會,老太監端了今日的綠頭牌來。
安昭帝在上面掃視而過,指了指朝美人的牌子。
這朝美人,便是長樂公主贈與安昭帝的神醫谷侍藥醫女。
此女冷冽如雪,又貌美非常,眼下很是得寵。
不過數日,便被封了從五品美人,目前在後宮很有些勢頭。
但老太監知道,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長樂公主所贈,又懂醫理,安昭帝如此謹慎的人,等新鮮勁過去,便不會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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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月夜晚悶熱,好在清風院有涼風解暑意。
此番事了,紀如月難得有了些好心情,靠坐在院中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入目繁星點點,如同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之上。
一輪明月高懸,灑下銀白的光輝,給大地蒙上了一層柔和的輕紗。
池塘里,荷葉挨挨擠擠,荷花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嬌艷欲滴。
微風拂過,荷花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清幽的香氣。
紀如月竟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夕秋在收拾沐浴池,白梅與青竹在屋內薰香,只胡嬤嬤在不遠處坐著。
影夜從胡嬤嬤身邊輕輕掠過,胡嬤嬤便不知不覺合上了眼。
他悄無聲息地到了紀如月身側,垂眸靜靜看著她。
紀如月似有所覺,長長的羽睫顫了顫。
影夜伸手輕輕一點,紀如月又深深睡過去。
「還知道休息呢?」
影夜低低問了一聲,隨之那張冰山臉上又浮現出笑意,竟有些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就這般看著她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