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軍如潮水般湧來,喊殺聲震天動地。
安昭軍在改良後的防陣保護下,穩如泰山。
當蠻軍靠近時,盾牌兵緊密排列,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弓箭手則不斷地放箭,射向蠻軍的戰馬,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長槍兵在盾牌的掩護下,精準地刺向蠻軍。
蠻軍的進攻一次次被擋下,但他們並沒有放棄。不斷地調整戰術,試圖突破安昭軍防線。
然而,安昭軍的防陣十分靈活,能夠根據蠻軍的進攻做出相應的調整。
紀如月始終站在城牆上,觀察著戰場的形勢。
看著安昭將士的勇往無前,又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英勇犧牲...
這一擋,硬是擋了三日。
蠻軍的進攻雖然猛烈,但他們的兵力也在不斷消耗。
安昭軍死傷過萬,卻只是蠻軍傷亡的三分之一。
蠻軍餘十六萬。
他們的兵力損失慘重,士氣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安昭軍則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志,只等援軍抵達,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九月初五。
援軍按時抵達。
除去傷亡人數,安昭軍可上戰場的將士,共計二十二萬人。
二十二萬打十六萬,再輕鬆不過。
紀如月手握成拳,那事...看來是不成了!
「這蠻人,當真是弱啊。」
在蠻軍疲憊不堪之時,慕容宸下令發動反擊。
安昭軍的騎兵如猛虎下山般沖向蠻軍,步兵則緊隨其後,對蠻軍進行全面攻擊。
蠻軍在安昭軍的反擊下,徹底崩潰。他們紛紛逃竄,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戰場。
「雲神醫,此次多虧了你。若不是你的防陣,安昭軍恐怕難以抵擋蠻軍的進攻。」慕容宸心情大好,抱拳道謝。
雲慕白只微微搖頭,「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不過是幫如月。」
慕容宸看向紀如月,眼神中滿是讚賞,「自然,本宮的紀賓客智謀過人,此次大戰,功不可沒。待班師回朝,本宮定會向父皇請功。」
紀如月微微行禮,「多謝太子殿下。這都是將士們用性命換來的勝戰,微臣不敢居功。」
幾下寒暄,紀如月終於得以脫身。
眾將士慶賀,她毫無興趣。
戰場上,硝煙漸漸散去,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依舊濃郁。
「月兒可是有心事?」雲慕白握著她的手,見她心事重重模樣,輕聲開口問道。
紀如月身子微僵,腳步卻加快了少許。
「無事。」
回到住處,紀如月便去了書房,雲慕白想跟,卻被習秋攔在了門外,「雲公子先去歇息一二,我家小姐還有公事要辦。」
雲慕白臉色沉了沉,薄唇緊抿,深深地看了書房一眼,「好。」
公事?
連防陣部署都是他做的,戰場上如此要緊的事都不曾瞞他,又有何公事會將他拒之門外?
雲慕白心中惴惴,卻也無法。
「青竹。」
青竹忙進書房待命,「奴在。」
紀如月將一封書信交給她,「你即刻出發,過遠安山走官道,將此信送至呂蘭國,親手交到呂蘭皇太子手上。」
青竹眸底閃過擔憂,「是。」
紀如月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她快去,便不再說什麼。
青竹和習秋對視一眼,出了書房門。
習秋已明白其中緣由,不安道:「小姐,那呂蘭皇太子可不是好相與的,奴怕青竹...」
「不會。」
紀如月伸手揉了揉眉心。
習秋立馬閉嘴,很有眼色地上前為她揉頭。
紀如月柳眉緊擰著,一股子挫敗感由心底絲絲攀升。
失算了。
是她失算了蠻軍的戰力!
人人都說蠻軍驍勇善戰,很是勇猛。
竟如此沒用...
本是想著雙方勢均力敵,打打消耗戰,拖上些時日,給呂蘭充足的準備時間。
待安昭戰勝,蠻國撤退,呂蘭攔截...
再與安昭來個前後夾擊。
到那時...兩國可協商合力,共滅蠻國。
若僅憑安昭,即便戰勝也無法直搗黃龍,取下蠻國所有城池。
但加上呂蘭便可以。
這雙贏的局面,安昭不會拒絕,呂蘭也不會。
可現下不同了。
安昭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戰勝,呂蘭若此時來,便不是幫,而是挑釁了...
紀如月本想做那牽線之人,藉此事把和親一事說開。
多座城池與她一小小女子相比,烏即便再重女色,亦知道如何選。
身為皇太子,自然是江山重要。
她若擺脫呂蘭和親之名,也算給慕白一個交代。
紀如月心中煩躁,思緒萬千。
計劃已出現了偏差,事已至此,也只得放棄。
只希望呂蘭國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局勢會更加複雜。
「你先退下吧。」
「是。」習秋出了書房。
紀如月起身坐到棋盤前,獨自對弈,靜心沉思。
就在她落子之際,只覺床邊有清風襲過...
「誰?」
影夜身子微頓,只得出現在紀如月面前。
「是你!你為何跟著我?」
對上影夜,紀如月很是複雜,此次蠻軍一事,得虧有他的消息,可是……
影夜微微低頭,沉默片刻後說道:「送信一事,讓我去吧。」
她擔憂之事,影夜心中已全然知曉。
紀如月微微皺眉,「你?」
影夜輕嗯了一聲,「我定比你的家奴快許多,此事不可再拖。」
「不必。」紀如月直接拒絕,看向他的眸底帶上複雜與不悅,「你為何又出現在我房中?」
影夜微微一怔,隨即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還有這送信之事至關重要,若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紀如月神色冷然:「蠻軍一事我該多謝你,你若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
影夜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只是怕你陷入困境。」
紀如月別過臉去,不再看他:「我再給你十萬兩白銀,如何?」
影夜猛地抬起眼眸,眸底閃過不可置信。
「我知那日是你,我不喜受人所控,所以這十萬兩便當對你的謝禮,如何?」
影夜沉默良久,最終輕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書房中。
影夜只覺得自己心被人剜了個口子,疼得全身都發冷...
十萬兩?
他自然是不會要的。
既然她這般厭惡他,他離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