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聽聞女兒要出行,心中擔憂,等忙完外間事物,忙回府詢問。
「月兒。」
紀如月知曉他會來,正想著說詞,「爹爹,坐。」
紀老爺在小榻邊落坐,眸底滿是不解,「東安鎮距濟州城近百里,你去那做甚?」
「爹爹,我有話與你商議,明日,我想去一趟藥莊。」
「什麼?」
紀老爺察覺自招親台事件後,女兒的性情變了許多。
以往雖聰慧,卻醉心琴棋書畫,如今竟主動涉足商賈之事。
倒不是紀老爺不情願,只是心中不舍。
世間行當,商賈歷來被視為末流,他寧可女婿擔此重任,也不忍心女兒承受辛勞...
「爹爹,我們在安東鎮的藥莊有藥田千頃,藥山五座,那邊由何人掌事??」
聽她如此問,紀老爺硬是想了好一會,「是趙管事。」
紀如月對此人並無印象。
「爹爹可否將那處帳目拿與我瞧瞧?」
「當然可以。」
顧慮到父親的擔憂,紀如月還是決定坦誠相告:「父親,初春之際...」
話說一半,她又頓了頓,嗓音壓得更低了些,「濟州將遭受疫病侵襲。女兒此行便是為了應對此事,有兩位草藥極其重要......」
紀老爺臉上表情訝異,卻沒打斷。
紀如月目光真切,從右手邊拿出一封書信,「城中亦有許多事需提前籌備,所需之物我已列明,望爹爹務必上心。此外,府邸應增聘護院,紀家聲名顯赫,一旦四周動盪,恐怕有損。」
紀老爺眼眸閃了閃:「你這消息,從何處得來?莫非,是王先生告知與你的?瑞王殿下他...」
紀如月沉吟不語,並未作答。
紀老爺誤以為猜中,焦慮地起身踱步,匆匆拆閱信函,「這些只是日常之需,只是...囤如此多米糧,當真穩妥?」
「是,到時米糧精貴,城中好些人會食不果腹,女兒知曉父爹爹善,定會不忍。」
紀如月嘆了口氣,他人行善不過一時,可她父親行善,是幾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
如此也好,便借著此舉,助瑞王得民心。
紀如月見他雖是聽進去了,還是有些疑惑,便說得更清楚些,「此次疫病因家禽而起,雞、鴨等物儘早斷食,我要父親儲備之物需做好妥善保管。父親切莫小看此事,濟州城會被困足足兩月余,周邊好些村落十室九空......」
紀老爺癱坐到座位上,這會算是信全了,「竟有如此可怕之事!瑞王殿下竟已知此事,為何不提前預防?」
紀如月無奈地搖搖頭,「如何防?家禽對許多村戶來說都是賴以生存之物,誰人願意無故捨棄?」
紀如月給紀老爺倒了杯茶,「女兒明日便動身前往安東鎮,父親無需掛念。」
紀老爺已知事關重大,半分都馬虎不得。
「不若爹爹陪你去?」
「不必。年關將過,大後日便是商會定行程的日子,爹爹必定是走不開的。」紀如月輕聲拒絕道。
紀老爺擰眉應下,「好,那爹爹多為你多安排些護衛。」
「好,聽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