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沈落雁歸心
「怎麼辦，仲少？」
親眼觀看到大批的隋軍的將士大獲全勝，將瓦崗寨的大批高手團團圍住，徐子陵吃味不已。
他和寇仲兩個人修煉的九玄大法非同一般，在目力方面尤為過人，早就已經看到，山坡上的瓦崗寨的將領，乃是一個風姿綽約無比年輕的女人。
按照兩個人對於隋軍的了解，這樣的一個女子，而且還是義軍的將領，如果落在了隋軍的手中，那還能夠得到好處？
而且。
那個女子真實的身份乃是瓦崗寨的沈落雁，如果不是陸葉橫插一腳的話，以後雖然會嫁給大唐的開國功臣之一徐世績，但是同樣也是他徐子陵的紅顏知己之一。
徐子陵雖然不知道後續的情況，依舊是感覺到無比的憋屈。
看一下身邊的好兄弟寇仲，徐子陵道：「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那個女子救出來，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落在隋軍的手中。」
「省省吧！」
此時此刻的寇仲已經經歷了李秀寧的暴擊，心裡已經漸漸沒有以前那樣天真。
雖然沈落雁確實是風姿綽約，雖然她看起來確實很可憐。
但是此刻的寇仲，在內心之中，並不會覺得她是一個真正可憐的女人。
那個女人，只需要稍稍看一眼，就知道在瓦崗寨之中，絕對是有身份有地位，非同一般的角色。
就好像是李秀寧在李閥之中的地位一樣。
簡直是可笑。
徐子陵在這裡看向沈落雁，覺得對方又是柔弱，又是可憐，所以情不自禁的想要冒一切危險去救她。
然而，寇仲深深的知道：「就像是李秀寧一樣，在這樣的女人的心目中，根本就沒有我們兩個窮小子的地位。」
「就算是我們兩個人真的不顧生死，甘冒危險，把她從萬軍之中救出來，她會像素素姐姐一樣感激我們，真正的真心看待我們兩個人嗎？」
「不會的！」
寇仲暗暗的思索道：「這個女子很明顯是混在軍閥勢力中的政治家，就算是我們兩個人救了她，她也只會去考慮我們兩個人究竟擁有什麼樣的利用價值，挾恩圖報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想，沒有被這個女人利用完所有的價值，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我們兩個人福大命大。」
並非是說寇仲冷血而且不夠善良，實在是李秀寧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剛剛經歷過這樣的打擊，都難免會對天下的漂亮女人完全失望。
寇仲此時此刻的心情，那就可想而知了！
徐子陵雖然十分清楚寇仲此時此刻的想法，但是，依舊是難以甘心，有點兒不平的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落在隋軍手中，落在陸葉手中，就好像娘親，像紅拂女，還有素素姐姐她們……」
寇仲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事實上，坐看這樣的美人落在陸葉那個小子的手中，我寇仲大爺也只是萬分的不甘心，但是陸葉的武功，我們兩個人都十分清楚，不要說是我們兩個，就算是娘親全盛時期，也根本不是陸葉的一招之敵。」
「現在的我們，距離娘親全盛時期的實力起碼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而娘親和陸葉之間的距離，又好像十萬八千里那麼遠，憑藉我們兩個人現在的實力，陸葉只需要一根指頭，就可以讓我們兩個人飛出七八丈那麼遠，救人，試問，我們兩個人憑藉什麼去救人呢？」
徐子陵不由得為之默然。
寇仲忍不住啞然失笑，上前兩步，親熱的摟住徐子陵的肩膀，道：「看開一點吧，我知道你因為什麼而難受，事實上，我比你難受一百倍，不論是任何男人，見到山坡上的女人那樣的美人，落在另外一個年輕男子的手中，都難免會感覺到特別的不甘心。」
「但是此時此刻，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一想，我們曾經遇到過的那個美人兒師傅雲玉真，還有李秀寧，公主小妞……」
「雲玉真在我們兩個人的面前，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何等的不可一世，然而到了獨孤策的手中，又是怎麼樣一種模樣，那一副嬌嗲的聲音，我寇仲至今也忘不了。」
「柴紹算是一個什麼東西，如果沒有家世，沒有背景，就憑他那樣的小白臉，憑什麼和我們兩兄弟相提並論？可是，李秀寧不僅僅是對於他另眼相看，而且把我們兩個人看成是自己二哥的狗腿子。」
「單婉晶何嘗不是對於李世民那個小子另眼相看？」
「說來說去，不過是權勢和地位罷了，有權勢，有地位。那麼就算是再怎麼漂亮，再怎麼桀傲不馴的女人，我寇仲想要他們生，他們就生，我寇仲想要他們死，他們就死，如果沒有權勢，沒有地位，就算是救他們一千次、一萬次，他們也不會把我們兩個人當一盤菜。」
「落在陸葉手中，確實是讓人不忿，而且可憐可嘆，但是陵少你換一個角度去思考。」
寇仲道：「我不願意把女人想的太過不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現在山坡上的那個女人，說不定早就已經名花有主，說不定更是瓦崗寨的哪一個梟雄霸主的美人侍妾也不一定，落在陸葉手中，她說不定，反而比被我們兩個人救了更加開心。」
「哎！」
徐子陵充滿無奈的嘆一口氣，道：「左右我們兩個人確實是救不了那個女人，自然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現在我只希望你的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如果那個女人並非是你所說的，一個水性楊花，貪慕權勢的女人，那麼陸葉狗賊，與我們揚州雙龍，將再次增添一筆無比巨大的仇恨。」
草草將眼前的事情放過之後，徐子陵道：「本來我們兩個人如果趁著瓦崗寨和隋軍交手，建立一點點功勞，未必不能夠藉助瓦崗作為跳板，給伱將來爭霸天下做準備。」
「現在陸葉出現，憑藉我們兩個人的武功，如果接著鬧下去的話，難保他不會對我們下手。」
徐子陵道：「此刻的我們，不方便再插手瓦崗寨和隋軍的交戰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寇仲道：「我打算去洛陽，繞東平郡這條路，前往洛陽，在越王楊侗、獨孤閥的大本營，還有王世充勢力盤踞的地方，看一看會不會有什麼前程可言。」
「瓦崗寨在滎陽這個地方，已經和隋軍交手兩次，每一次都是落敗，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接連兩次落敗，瓦崗寨幾乎已經沒有了打下滎陽的可能，如果沒有滎陽這一個大隋糧倉，翟讓和李密只不過是名聲較好罷了，實際上，真正的實力可能只不過是李子通的級別，比起獨孤閥和王世充，至少差一個等級，與其去圖謀他們，不如想辦法交好王世充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人。」
「走吧！」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扭轉過身，再不理會身後瓦崗和隋軍的交手，轉身便向著東平郡所在的位置一路前行。
……
隋軍主戰場。
張須陀全身甲冑，持手中足有六十三斤重的虎頭湛金槍，施展自己自創的狂風快搶，以一敵二，同時面對瓦崗翟讓和李密，不落半點兒下風，展現出了身經百戰的宗師級數的戰鬥力。
在主帥進行交手的同時，手底下的士兵和大將也在持續不斷的進行著交手。
隋軍雖然缺乏名將、大將，但是，手下八路大軍，在張須陀和大將令狐行達的號令下，種種的軍陣，以及合擊秘術層出不窮，或者向前進攻，或者收縮兵力，或者兩翼出擊，在仿佛是藝術一般的配合和衝擊之下，瓦崗軍節節敗退，仿佛是烏合之眾一般，被殺的潰不成軍。
單雄信、王伯當、徐世績、祖君彥……
慶幸有瓦崗各路名將奮不顧身，浴血廝殺，方才勉強站穩腳跟，但是，兩方的差距依舊是顯而易見。
在硬實力方面，瓦崗軍怎麼樣都不是身經百戰的張須陀的對手。
……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突然間瓦崗大軍不少人察覺到後方變得混亂。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徐世績心裡陰沉的看向瓦崗大軍的後方，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坐鎮後方，防備隋軍偷襲的沈落雁的軍旗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的剎那。
不僅僅後方的瓦崗軍亂了，就連徐世績的腦子都在一瞬間宕機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在軍事能力方面，沈落雁的武功和才華，不論在哪一個方面，都不在他之下。
軍旗倒了，只有可能是一種情況，那就是沈落雁出問題了！
要麼就是戰死了，要麼就是成為了隋軍的俘虜，或者是即將成為俘虜？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還能夠接受。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徐世績感覺自己要瘋了，看一眼面前的瓦崗大軍的情況。
那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
而且眾所周知，沈落雁為人高傲，驕傲不群，雙方雖然定下婚約，足足有兩年的時間。
直到是今時今日的時候，始終是對於徐世績不假辭色，甚至是連平時的拉手都完全不願意。
他徐世績連手都沒有拉過的未婚妻，如今卻落在了隋軍的手中……
扭頭看向正面戰場，他們雖然還能勉強支撐，但是，也就是在勉強支撐罷了，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瓦崗軍不是隋軍的對手，想要取勝的話，只能夠使用陰謀詭計。
而此時，留守在後方的大軍又被隋軍所擊破。
瓦崗局勢更加是岌岌可危。
反應過來的徐世績，大聲的向著身邊的祖君彥開口道：「我要帶領一批人馬，回軍支援落雁，這裡就交給你了！」
祖君彥道：「大軍正在相持，這個時候，如果你帶人回軍，很可能會影響軍心！」
徐世績朗聲說道：「顧不得這麼多了，落雁如果落敗，另外一支隋軍會從後方，乃至是我們的側面擊殺而來，到時候兩路夾擊，和現在動搖軍心沒有任何區別。」
徐世績好歹也是大唐世界，有名的名將級數的人物，當然能夠看清楚眼前的局勢。
回軍救援，或許會軍心潰散，兩路夾擊，也會軍心潰散。
今天的這一場大戰，不論怎麼樣去發展，他們瓦崗寨都可以說是必敗無疑。
而如果他回軍的話，說不定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未婚妻。
不回軍，那就把未婚妻送出去了！
徐世績表示：「你們說，這局面讓我咋選……」
祖君彥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對於徐世績的選擇知根知底，也就不做阻攔，只能更儘可能的勉力支撐罷了。
果然。
見到徐世績帶兵回援，瓦崗大軍軍心剎那動搖，雖然因為名將眾多的原因竭盡全力挽回大軍的戰意，然而敗勢已經完全顯示出來。
李密察覺到形勢不妙，一個閃身脫身出來以後，率先便跑。
緊接著單雄信和侯君集見勢不妙，同樣是帶領大軍潰逃，一時間兵敗如山倒，神仙也擋不住了！
……
矮山山頭。
沈落雁三個人，眼見到隋軍大將大舉而來，沈落雁不僅僅預感到自己大勢已去，連帶著自己投靠的勢力也已經大勢已去，不由得心痛如死。
取出奇功絕藝榜中赫赫有名的奪命金簪，出手就想要在隋軍反應過來之前，自我了結，卻沒想到。
就在她剛剛想要出手的剎那。
突然間，一直跟隨在她身邊，與她生死與共的兩個瓦崗寨的將領，其中一個人，叫做飛羽鄭蹤的將領，突然間在她身後出手，竟然方一出手，就封住了她身上主要的穴道。
「你？」
沈落雁眼神難看的看向身後的白臉男子。
「飛羽鄭蹤？」
跟隨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將領，野叟莫成，也感覺到非常的驚訝。
鄭蹤出手，一瞬間抓住被點穴的沈落雁，將她拉離另外一個人莫成的身邊，看向莫成道：「莫兄，還有沈軍師……」
鄭蹤又看向身前的女子，朗聲道：「還請你們兩個人千萬不要怪我，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的瓦崗寨的形式大家都看到了，根本就不是張須陀的對手，不說日後如何，眼下的我們都將要成為張須陀的俘虜，趁著此時此刻還有反抗能力的時候，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夠保全一條性命，如果等到一會兒做了隋軍的俘虜，就算是想要立功，隋軍恐怕也看不上我們了。」
見到陸葉和獨孤雄大步流星上前。
鄭蹤不由得臉上露出喜色，再也不去理會義憤填膺的野叟莫成，戰戰兢兢，邁步上前，畢恭畢敬的叩拜道：「瓦崗降將鄭蹤，拜見兩位將軍，鄭蹤擒拿將要自殺之美人軍師沈落雁一名，願獻兩位將軍。」
如果是一般的將領，就算是自殺不成，被擒下來，然後獻給敵將，也算不得是什麼戴罪立功。
然而沈落雁卻不一樣。
這個女人乃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俏軍師，論美貌，雖然也不過就是紅粉幫主雲玉真以及單婉晶的級別。
然而，沈落雁才智過人，孤傲不群，在作風上面卻是比起作風糜爛的雲玉真好的太多了。
能夠在這個女人自殺的時候將她給擒下來，然後獻給敵軍將領，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考慮，都是一場大的功勞。
果然。
聽到鄭蹤上前匯報自己的戰功，陸葉欣喜不已。
即便是面前的這個降將，人品確實是不怎麼樣，為了保全性命，竟然對自己的主帥動手，陸葉也不由得對他欣賞幾分。
「好，甚好！」
看一眼羞憤不已，卻無可奈何的沈落雁，陸葉不由得放聲大笑，大聲讚賞道：「鄭將軍做的甚好，僅僅是你做的這一件事情，便可以算是一件大功，不僅以往的所有的罪過，本官都可做主，一筆勾銷，另外我還要賞賜於你！」
「謝將軍！」
聽到陸葉如此說，鄭蹤不由得大喜過望，立時就明白了，自己這一次的選擇果然是沒有錯，這條性命，總算是保下來了，只不過是有一點點兒對不起沈落雁。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對不起。
沈落雁自己的命不也保下來了嗎？
他沒有死，自己也沒有死，說起來還算是雙贏，好像也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樣子？
陸葉轉而看向身邊的獨孤雄，微笑道：「獨孤將軍，本官也曾經聽說過俏軍師沈落雁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女子美艷絕倫，更難得的是擁有非凡的才華和志向，陸葉對其頗有興趣，既然已經成為了隋軍的俘虜，不知道可否將她交付給我，由我處置？」
「這個……」
獨孤雄看向跟隨在身邊的大隋將士，頗有一點為難，但是僅僅只是思考了片刻，便十分爽快的答應道：「今天這一場大戰，說來還是依仗太師，方才能夠取勝，否則我等皆會成為瓦崗寨的俘虜，太師只不過是討要一個女子罷了，又有何難？」
「好！」
獨孤雄毫不在意的道：「這個沈落雁，某獨孤雄就把她交給太師了。」
同時大軍上前，將野叟莫成也完全拿下。
扭頭向著前方的戰場觀看一眼，只見沈落雁的未婚夫徐世績帶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前來救援。
獨孤雄沒有辦法多做停留，連忙抽出兵刃，號令大軍上前廝殺。
轉眼之間，新一輪的戰爭再次開啟。
陸葉抬頭看一眼獨孤雄和徐世績廝殺的戰場，對於接下來瓦崗和隋軍的大戰，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反而是轉過身子，饒有興致的看向站在面前，被點住穴道，風姿綽約，一身貴氣的女子。
沈落雁敏銳的察覺到陸葉觀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冷哼一聲，扭過了腦袋。
隨即又感覺到自己如此行為，未免有些示弱，氣憤不平的盯向面前的陸葉，沉聲道：「老天真的是不長眼睛，我們瓦崗寨自從興兵以來，嚴明軍紀，只做正義之戰，而大隋不過是百足之蟲，只看現在鬧得天下民不聊生就知道你們的名聲怎樣？可是老天竟然讓我們瓦剛寨輸在隋軍的手中，當真是老天不長眼。」
陸葉靜靜的聽她說完，同樣誠懇的道：「其實你們瓦崗寨對付張須陀，擁有好幾次機會，說不定可以取勝，只不過，這幾次機會，都有人中途搗亂，導致你們功敗垂成。不僅僅原定的計劃沒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是數次陷入危局。」
沈落雁認命道：「不管怎麼樣說，敗了就是敗了，敗軍之將，又被自己部將所擒，我隨便你們怎麼樣好了，終有一日，我沈落雁可以觀看到隋軍的末日，可以觀看到有英雄豪傑出世，擊敗群雄，擊敗張須陀，讓大隋徹底滅亡。」
陸葉莞爾微笑道：「本來我這一次來這裡的本意，是想要前往東平郡參加王通的宴會，想不到遇到了眼前的事情，而且還見到你這樣一個美人，俏軍師沈落雁，以你的才華，氣度，美貌，落在我的手上，我想你自己也應該明白，想要接著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經絕無可能。」
「不過，陸某人也並非是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粗野男子，你如果有什麼希望或者願望的話，大可以直言，如果我能夠做得到的話，接下來姑娘也不會顯得過於痛苦。」
「當然！」
陸葉道：「我只能夠保證自己盡力做到，如果事情實在是過於為難的話，我也只能夠無能為力了。」
「不必了！」
沈落雁絕美的五官，冷冷的盯了陸葉一眼，道：「我的願望和志向，就算是說出來，你也根本做不到，不說也罷！」
「你如果想要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動手，我權當自己只是被狗咬了一口。」
「狗咬了一口嗎？」
陸葉臉上浮現出來了莞爾般的笑容，道：「即便是不可能做到，完全絕望的願望，說一說又有何妨？難道名傳天下，不可一世，比許多男兒更有才華和魅力的沈落雁，連自己的志向都不敢對別人說？」
聽了這兩句話之後，沈落雁詫異的看向面前的陸葉。
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自己容貌，如今落在隋朝大將的手中，說實話，她早就已經猜到了，對方定然直接一擁而上，她全然的沒有反抗的能力。
卻沒有想到。
這個時候，陸葉竟然沒有直接動手，反而是跟她談起了自己的志向。
以陸葉的見識，當然知道大唐世界許多女子的性格和缺點。
像是紅拂，沒啥缺點，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看順眼的話，那麼只能夠使用攝魂大法進行控制了。
像是單美仙，比較在意麾下的東溟派和女兒。
而沈落雁，無疑最是在意自己的雄心壯志，為了成就一番功業。不論是任何事情，任何感情，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陸葉稍稍思索了一下，使用謀略、好處等手段，同樣是擁有極大的機會可以收服面前的女子，如果真的能夠這樣的話，那麼不論是用強或者是控心之術，都顯得下乘了。
不到萬不得已，陸葉也不願意使用那樣的手段。
沉吟了一下，沈落雁道：「如果我想要告訴你，我沈落雁的願望和志向，是要像諸葛武侯一樣，輔佐一代明主，推翻大隋，治理天下，你是否會覺得我的志向非常的可笑呢？」
陸葉笑道：「志氣可嘉，不過，陸某人承認落雁你的才華不錯，可惜，比起這個世界的很多人傑，還是差了許多，論文治，你比不上房玄齡、長孫無忌，論武功，你也比不上李靖，比不上李世民，與諸葛武侯比起來，那就差的更多了，不過，你怎麼也是我陸某人看上的女人，既然你擁有這樣的志向和願望，我陸某人又怎麼能夠不竭力成全？」
陸葉思索了一會兒，道：「現在江都、揚州、餘杭、滎陽諸城全部都在我控制之中，落雁你若要一展平生報復，按理來說，江都局勢更佳，不過我知道你的心思，絕不可能輔佐楊廣，而楊廣手下的三大勢力也不可能了，這樣好了，我幫你拿下彭梁會、鐵騎會和巴陵幫，巴陵、九江、彭城、梁城，四城數百萬人口，所有民生和江湖勢力我全部給你，我甚至可以命令張須陀和你聯合，攻打瓦崗，將此刻瓦崗地盤全部納入你的手中。」
「不知道如此勢力，如此兵馬，合不合落雁你的胃口呢？」
「什麼？」
沈落雁原本以為，陸葉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隋朝的大將，驟然間聽到他如此說話，不由得驚得呆了。
反應過來之後，一雙妙目充滿震驚的看向面前的英俊男子，冷然道：「竟然敢說自己已經控制了江都，並且說揚州、滎陽、餘杭全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連張須陀都只不過控制滎陽這一畝三分地罷了！」
「而且你還說，要替我對付巴陵幫、鐵騎會、彭梁會……這些幫會又怎麼是說滅就能滅的？」
沈落雁道：「你竟然敢說出如此的大話，想來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知可否亮明身份，也讓我沈落雁見識一見識，究竟是何方高人？」
陸葉微笑道：「俏軍師也算是智某之士，難道還猜不出陸某人乃是什麼人嗎？」
「是了！」
沈落雁嘆息道：「你自稱姓陸，號稱控制江都，又能號令張須陀，我早該猜到你是誰了，方才獨孤雄也稱呼你為太師，那麼你就是如今楊廣新募的帝師陸葉是嗎？」
陸葉微笑道：「確實是我！」
「彭梁會不足為懼，八幫十會，彭梁會可以說是最具有骨氣的，沒有依靠任何一個大勢力，僅僅只是依靠自己的發展，一步一步做大做強，直到是如今控制彭城和梁城兩座大城，威震一方，但是，卻也是最弱的。」
「只需要一員絕世高手，制服彭梁會大當家，自然輕而易舉可以懾服所有人。」
「巴陵幫專做販賣婦女的勾當，全靠楊廣庇護，我只要一冊聖旨，已可以讓他們無處容身，藉助巴陵幫的勢力拿下巴陵，到時候隨便你怎麼調教幫眾都可以，巴陵乃是大城，高手如雲，收服巴陵幫，巨鯤幫卜天志可以做一員水軍大將，情報消息和水軍全部都有了，以落雁你的手段，當可以在天下群雄之中占據其一！」
沈落雁也算是心懷天下的女中豪傑，僅僅只是聽了陸葉的分析之後，就已經知道他並不是虛言哄騙。
如果楊廣真的會對他言聽計從的話，他確實是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而只看如今的昏君洗心革面，不近女色就知道了，長生訣的魅力確實是無與倫比。
陸葉對楊廣的掌握程度，恐怕要超乎她的想像。
思索了一下，沈落雁道：「我是不可能以楊廣臣子的身份占據巴陵的。」
陸葉微笑道：「卻也不要緊，你可以自封諸侯，我命令手下隋軍不對你動手，幫你清剿周圍的義軍勢力。」
沈落雁道：「那麼最後我手下的義軍歸誰統領？」
「算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
沈落雁道：「如果我真的有資格爭霸天下，建立一番事業的話，我所想要得到的，只不過是證明自己罷了，並不會去要你的勢力基業，等到時機成熟，我就奉你為主，全心全意助你爭奪天下。」
陸葉搖搖頭，道：「其實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區區一座天下，送給你又當如何？」
「從古至今，雖然還沒有聽說過女帝臨朝的典故，但是，焉知道十年、二十年，三四十年之後，這錦繡河山，不會出現一個雄才大略更勝男兒的絕世女帝。」
話音落下，陸葉揮手解開沈落雁穴道。
沈落雁抬起頭來，扭頭看向後方瓦崗和隋軍的爭鋒，又看向陸葉，和不遠處從山路遠處趕過來的紅拂和單婉晶，遲疑不決。
足足過了半晌功夫，終於是無奈嘆了一口氣，道：「瓦崗寨大勢已去，罷了，我沈落雁今日鬼迷心竅，就算是信了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