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隨謝曉峰學藝
不等陸葉開口說話，謝曉峰接著道：「接近三十年前，謝某雖然已經有無敵的名聲，但是，在那個時候，武林中也還是擁有不少驚才絕艷的高手，能夠與我相提並論。」
「燕十三是一個！」
謝曉峰看向陸葉，鄭重的道：「如果在那個時候，我就遇到魔刀老人，遇到你，你們也會成為我最大的敵手。」
陸葉神色驚訝的看向謝曉峰。
謝曉峰這一番話，實際上等同於是在告訴陸葉。
此刻陸葉的境界，與十幾年前被他打敗的魔刀老人相差無幾，但是和與燕十三決鬥的謝曉峰也是相差無幾，而此刻的謝曉峰，距離那個時候他已經有接近三十年。
「前輩看來，此刻的我，與魔刀老人誰強誰弱？」
陸葉突然詢問道。
謝曉峰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詢問這個問題，不過，我雖然是和魔刀老人交過手，但是，對伱還不了解，僅僅只是隱隱的看到了你的出手，不過，在功力方面，你絕對不遜色於他，而招式的精妙程度，也是分毫不差。」
「魔刀老人的魔刀一式，固然是驚天動地，可是他資質有限，練成了那一式刀法，卻沒有辦法真正的駕馭那一刀的力量，力量十分分散，招式即便是有驚天動地的威力，也不可能發揮出來。」
陸葉道：「這麼看起來的話，我的勝算可以說是不小。」
謝曉峰點點頭，沒有否認陸葉的這一點兒自信。
實際上陸葉的武功，比起魔刀老人，確實更甚一籌。
而且謝曉峰還不知道，就算是招式上有所不如，陸葉的身軀，早就因為嚼鐵大法的原因，修煉到了超一流高手沒有辦法破防的地步，進入絕代世界，更是藉助練功魔偶，幫助他修煉成了化石神功。
天地玄陰之氣，源源不斷的和自己的血肉皮膜相互融合。
陸葉的化石神功也已經修煉到了第三層的境界，而且是寶器境嚼鐵大法+化石神功第三層，達到了絕世神兵境界的程度。
此刻陸葉的肉身，等同於是化石神功第八層的防禦力，真氣運轉全身的時候，一般的明玉神功第八層，都根本沒有辦法破除防禦。
按照謝曉峰的描述，魔刀老人修煉的天濁地沌混元功，便是屬於這個層次，他與陸葉對敵，幾乎是沒有辦法打破陸葉的防禦。
陸葉再一次詢問道：「此時的我，如果遇上奪命十五劍的燕十三，那又如何？」
謝曉峰嘆了一口氣，道：「方才劍奴們施展出來的那一招，你都已經看到了。」
陸葉點點頭，他確實是看到了。
不過。
劍奴施展出來的那一招，不論是形式，或者是力道，氣勢，看起來似乎是奪命十五劍。
實際上卻並非是燕十三的那一劍。
因為那些人並非是燕十三。
他們施展的奪命十五劍，不僅僅功力不夠，而且沒有最本質的境界和靈魂。
在陸葉看起來，仿佛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但是燕十三和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有本質上的不同。
燕十三不僅僅是劍法的基礎十分雄厚，在功力上，就不遜色當時的謝曉峰，或者是此刻的陸葉。
加上他是開創那一劍的高手，自然更是能夠發揮出來那一招的威力。
謝曉峰笑道：「你也已經見到奪命十五劍，那麼在你眼中看來，那一劍最為重要的，應該是在那個方面。」
陸葉道：「如果陸某沒有看錯的話，最重要的應該是劍式之中的絕殺之心。」
「不錯！」
謝曉峰撫掌讚嘆道：「正是那一股上天入地，無可匹敵的絕殺之心。」
「燕十三揮神劍，滅絕萬物，鬼神不留，殺盡一切的決心，造就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劍。」
「就仿佛李探花飛刀，為救一人，或者救天下人而出刀，小小一柄兩寸長的飛刀，裝載有李探花千年萬年不朽的正義，方才能夠威力無窮，例無虛發。」
陸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雖然謝曉峰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是這種說法，無疑等同於回答。
謝曉峰竟然將燕十三的一劍，與李尋歡的小李飛刀相提並論。
前者殺天殺地，殺人殺鬼，殺盡萬物！
而後者救人救命，敗盡梟雄，匡扶武林！
兩個人擁有極大的相似之處，都是具有達到了極致的心境和感情。
這燕十三、李尋歡，正是仿佛燕南天、邀月，極情於劍，以情入道。
這般說起來，巔峰時期的燕十三，很可能和邀月差不了多少。
此時此刻的陸葉，只怕要遜色一籌！
謝曉峰觀看到陸葉若有所悟的樣子，淡然一笑，接著開口道：「十餘年前的時候，謝某與魔教魔刀老人大戰華山之巔，雖勝猶敗，魔刀老人誠然是一個不世出的奇才。」
「他的魔刀一斬，原本是魔教十大神功之一，魔教有大悲賦，有十大魔功，大悲賦是教主絕學，而十大魔功，屬於是長老絕學，任何的魔教的長老，獲得了一定的地位之後，便可以選擇其一進行修煉。」
謝曉峰道：「就仿佛是此刻的魔教四大長老，金獅長老，修煉的是十大絕學之中的萬妙無方、攝魂大九式，這是一套劍法，同樣也是驚天動地的精神秘術，而銀龍長老，他的銀龍手，實際上是金剛不壞、大搜神手。」
「魔教排名第四的鐵燕長老，學習的武功是十大神功之中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乃是一套曠古爍今的刀法。」
「而你恐怕不知道，武林中威名赫赫，讓無數人都為之聞風喪膽的魔刀一斬，實際上就是如意魔刀，只不過，如意魔刀共有連環八式，每式三十六招，每招一百零八變，招中套招，緊扣連環，刀本無魔，魔由心生，天魔附身，心魔附刀，變化如意，縱橫天下，而他們教主的魔刀，則僅僅只有一式，只是這一式，就包羅了如意魔刀的八式，將一切的變化全部都納入了其中。」
「因此魔刀斬是教主才能夠修煉的武功，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卻連長老都可以修煉。」
陸葉聽了這樣一番介紹之後，心中大有感慨。
魔刀老人實在是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在他之前，魔教僅僅只有一門教主絕學，而且，大悲賦拆開，七項絕學任意一種武功，又可以看成是十大魔功之中的一種。
而自他之後，大名鼎鼎的魔教，便擁有了第二種獨屬於教主一脈的絕世神功。
然而。
謝曉峰道：「修煉魔刀斬的魔刀老人，武功已經不遜色於與燕十三相鬥的我，可是他還是敗了！」
陸葉道：「那隻因為，十餘年前的謝大俠，當然已經不是和燕十三相鬥的那個謝大俠了。」
謝曉峰點點頭。
陸葉好奇的詢問道：「如果說是十餘年前的謝大俠，再次與當年的燕十三一戰，不知道誰強誰弱？」
謝曉峰笑而不語。
陸葉的這個問題，相對於謝曉峰，實在是沒有辦法回答。
如果說是強，兩個人沒有交過手。
況且由謝曉峰說出來，無疑會對曾經擊敗自己的敵人，異常的不尊重。
謝曉峰將燕十三埋在藏劍廬就可以知道了，他怎麼會忘記燕十三，更加不可能不尊重他。
雖然謝曉峰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看他的態度，陸葉已經知道了。
十幾年前的謝曉峰，已經擁有和巔峰時期的燕十三一較高下的手段。
這是什麼原因？
小李飛刀無敵，是他的問心無愧，大仁大愛。
燕十三無敵，是因為他的無邊殺機，不留生機。
難道謝曉峰也開發出來了自己本質的特性，而將這種特性，和他的劍法融合在了一起？
謝曉峰沒有，他的劍道，所走的並不是這一條路。
十餘年前，他的武功境界，之所以可以擊敗魔刀老人，達到了和燕十三巔峰時期相提並論的境界，並非是他的極情於劍。
而是忘劍！
只是他把所有的招式都忘記了罷了。
謝曉峰接著道：「大約是八年前的時候，謝某深感武功之道，已經走到了一個盡頭，若沒有極為特殊的辦法，難以再更進一步，因此便想到了一個辦法，想到了藏劍廬。」
陸葉想了一想。
藏劍廬建立第十年，丁鵬攜魔刀來見謝曉峰。
藏劍廬建立第六年，丁鵬落敗於柳若松，並且遇到了青青，情竇初開的獨孤青青。
藏劍廬建立八年，也就是說，那風華絕代的魔教公主，已經下嫁丁鵬兩年時間，並且將魔教嫡傳的絕世武功如意魔刀傳授給了丁鵬。
這可是遭了！
這個時間段，不要說是得到如意魔刀，就算是尋找到青青那一夥兒魔教的分支都非常的不容易。
誰知道那些人隱藏在哪一個犄角旮旯？
雖然情況十分不利，陸葉卻沒有表現出來。
想了一想，陸葉微笑道：「彼時的謝大俠，不僅僅招式、武功、意境已經天下無敵，而且在自己的心底里，甚至是覺得曾經擊敗自己的燕十三，也已經不值一提，真的已經達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不要說是再次進步，幾乎是連進步的方向也已經不存在了。」
「不錯！」
謝曉峰連連點頭，道：「這便是我建立藏劍廬的目的，人世間或許已經沒有對手，但是鬼神之中，未必便沒有我謝曉峰的對手，如果燕十三活著，如果秋荻活著，此時此刻的他們兩個人，一定還是可以作為我的對手，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陸葉和謝曉峰同樣是看向了房間外面的兩座孤墳。
陸葉差不多明白了，忘劍之後的謝曉峰，差不多已經堪比明玉神功第九層的大高手。
而他更進一步，成為劍道大宗師的辦法，便是這一座藏劍廬。
在心裡和死去的燕十三爭鬥，和慕容秋荻爭鬥。
一點點兒升華自己的修為和境界。
可以說，此時此刻的陸葉，根本不值得謝曉峰拔劍，在謝曉峰的眼中，他的真正的對手，是成為了死人的燕十三和慕容秋荻。
這倒不是說，此時此刻的謝曉峰已經真的無敵了！
實際上，他還是走在邁入大宗師的道路上。
謝曉峰藉助心中的鬼神慕容秋荻和燕十三兩個人，打破凡人和大宗師之間的界限。
而邀月也同樣是達到了人世間的極限，參悟和自己修煉的武功，相生相剋的嫁衣神功，同樣是希望能夠達到大宗師的境界。
兩個人全部都已經做到了人世間的無敵。
而同樣的尋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實際上，僅僅只是這個時候的劍神謝曉峰，可能比燕十三強大，比魔刀老人強大，比陸葉強大。
但是，他和邀月打一架，真不見得能贏！
同樣是踏入了大宗師境界的門檻，誰會更遜色誰！
當然，這只是此刻的謝曉峰！
兩年之後，魔刀丁鵬上門時的他，又是另外一個不同的境界。
一番回憶之後，謝曉峰看向面前的陸葉，直到了此刻的時候，他才真正的開口詢問道：「不知道這一次你來神劍山莊，闖入藏劍廬，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陸葉的嘴角微微抽搐。
謝曉峰不是在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就立刻詢問他的來意。
而是在見面之後，進行了多次的試探，並且講述了一大堆的過往，方才詢問來意。
這目的，簡直是不要太明顯。
陸葉並非是蠢材，他只是片刻之間就想明白了。
謝曉峰講這樣多，無疑是在告訴他，他此刻正在和鬼神，心中的鬼神在較量，已經不在意人世間的各種聲名。
如果這個時候，他為了聲名和陸葉交手，那就等同於是看不起燕十三和慕容秋荻。
也等同於是將陸葉看成了一個對手！
陸葉你問一問自己，自己配嗎？
陸葉簡直是無語了！
他還以為說了這麼多是為啥，原來就是為了裝比。
只從謝曉峰此時此刻，還是按耐不住想要裝逼，就可以看出來，他距離大宗師境界，還是差上一點兒。
而且，僅僅憑藉自己苦修，恐怕會在很長的時間內，都差上一點。
非得要藉助外力的刺激和打磨不可！
而上天確實是偏愛謝曉峰，便是在這個時候，為他送上了兩塊至關重要的磨刀石。
這磨刀石當然不是陸葉，但是陸葉深知這兩個人究竟是誰！
罷了！
既然謝曉峰這樣說，想要領教謝家的神劍，無疑是不可能了！
好在陸葉原本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沉吟了一番，陸葉向謝曉峰無比鄭重的道：「晚輩想要請教謝大俠一些劍術上面的道理，期望自己的武功或者劍術，能夠通過這一次的見面，更進一步。」
謝曉峰笑道：「在藏劍廬之中，除了燕十三的奪命十五劍，我絕不會再去談論其他的劍法，如果你真的要學習的話，我只能夠傳授你奪命十五劍的招式和訣竅，你要學嗎？」
「極情於劍嗎？」
陸葉思索了一下。
燕十三的情，是殺盡萬物，不留生機，這是燕十三的生命之中最為本質的特點。
陸葉雖然從來沒有開發出來自己最本質的情感，但是，他不覺得自己的本質感情會是殺盡萬物，不留生機。
如果沒有這樣的特質和感情，就算是學到了奪命十五劍的招式，也永遠沒有辦法達到這一招的神髓。
奪命十五劍，畢竟不是神刀斬，它修煉的是精神，而不是技巧。
陸葉對於自己能不能學成這一劍，沒有絲毫的把握！
不過。
他還是十分禮貌的詢問道：「謝大俠覺得晚輩，擁有修煉奪命十五劍的特質？」
謝曉峰詫異的看向陸葉，微笑道：「之前你開口，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天才，此刻這一句話，卻讓我覺得，你像是一塊朽木！」
「罷了！」
謝曉峰嘆息道：「你真的覺得，我要傳授給你的，是燕十三的奪命十五劍，而不是你陸葉的奪命十五劍？」
「哦？」
陸葉腦海之中，仿佛是一道閃電，直接劈入自己的識海，照亮了整個天空，醒悟過來之後，不由得離座起身，振奮般開口道：「不錯，不錯，極情於劍，只需要心中有情，便可以極情於劍，燕十三擁有自己的奪命十五劍，邀月也有自己的奪命十五劍，每一個人都有，而我陸葉當然也有。」
想明白這一切的陸葉，轉頭看向面前的謝曉峰，終於是忍不住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道：「前輩願意指點，晚輩當真是三生有幸，那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晚輩將會居住在這裡，一切都叨擾前輩了！」
「無妨事！」
謝曉峰淡然的搖了搖頭，道：「你如果是一般的劍客，守護在外面的甲子他們16個人早就已經將你驅趕出去，而他們沒有辦法做到，我也沒有辦法趕你離開，你得到的這些，並不是欠我的人情，而是憑藉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的得到的。」
確實！
正如是謝曉峰所說的那樣。
藏劍廬可並非是什麼善地，謝曉峰也並非是什麼好人。
藏劍廬的規矩，擅入者死，偷窺者死！
這其中所擁有的規矩之嚴格，簡直比邀月的移花宮還要過分。
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陸葉如果不是自己還有幾把刷子的話，早就已經被謝曉峰麾下的幾個劍奴給幹掉了，哪裡還能夠在這裡和謝曉峰說話？
更不要說是得到他的指點了！
所以說。
謝曉峰說的並沒有錯。
能夠得到眼下的機緣，實際上是陸葉憑藉自己的本領賺到的，他並不欠謝曉峰任何東西。
雖然謝曉峰已經答應陸葉，可以幫助他發掘自己最為本質的情感和特質。
讓陸葉更進一步，真正的成為李尋歡或者燕十三那樣的人物。
但是想了一想，陸葉對於謝曉峰本身所走的這一條道路，也是十分的感興趣，便開口詢問道：「聽說謝大俠早在很多年前，招式便已經不拘泥於形式，變得出神入化！」
謝曉峰是什麼樣的人物？
僅僅只是聽到陸葉開了一個頭，便已經知道他想要詢問的是什麼，莞爾的微笑道：「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問題，我想到了，除了是奪命十三劍的第十五劍以外，我還有一個劍道的道理，可以告訴給你。」
「傳說在遠古的時候，剛剛誕生的人類，還沒有搏鬥這樣的意識，但是，天地間的災害卻是無窮無盡，先民們與自然爭鬥，與猛獸爭鬥，不知道經過多少年的演變，終於是誕生了人類的搏殺之術，也稱之為招式。」
「而到了我們這一代的時候，大家只知道學習招式，而忘了招式的來源。」
「想要忘掉招式，那麼一個劍客的對手，便不應該是人，而是天地萬物。」
謝曉峰道：「聽說幾年前的時候，黃河地區發生了一次山洪，陸小兄弟覺得這一次山洪，應該如何應對呢。」
陸葉愕然的道：「用劍客的手段來應對？」
謝曉峰笑道：「正是劍客的手段！」
陸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如此天災，我只能夠憑藉自己的身法，有多遠跑，當然陸某手有餘力，想要搭救兩個人，估計不成問題。」
謝曉峰解釋道：「如果換了是我的話，會先行藉助浮木求生，等到災難結束，再一磚一瓦重建家園。」
陸葉道：「這難道不是普通人應對的辦法？」
謝曉峰嘆道：「只要是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可以算是招式，也是劍招，這就是我忘記劍法的辦法。」
陸葉若有所思的道：「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與世間萬物皆斗，或許不僅僅是如此，還應該師法自然。」
陸葉突然間想到了大唐雙龍傳之中的寇仲。
對方所開創出來的武功，還有宋缺的天刀八式，豈不是便是因為這樣的情況而創造出來的？
為什麼他們的武功，創造的方法和謝曉峰的忘劍如此的相似。
大道之路，原來是殊途同歸！
謝曉峰詢問道：「陸小兄弟聽懂了嗎？」
陸葉點點頭道：「陸某也不知道自己聽懂了沒有，不過有所得是一定的。」
謝曉峰道：「劍道的修行，從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但凡是能夠得到一點點益處，已經可以算是機緣了。」
「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陸兄可以自己離開，也可以隨意的居住在藏劍廬之中，不過，我提前說好，這藏劍廬之中，可以用來居住的地方，僅僅只擁有這兩座簡陋的房間，而它們也還是我休息的地方，外人是沒有辦法居住的，你如果住在這裡的話，只能夠睡在院子裡，如果要食物，也需要每日行走一百多里地，尋找到距離這裡神劍山莊最近的鎮子，購買每天的食物才可以。」
「最最關鍵的是，在這裡，我這個主人並沒有富餘的銀錢，如果你身上的銀兩不夠的話，那麼就要在鎮子上找一個工作，努力賺錢來保證自己的一日三餐。」
聽到謝曉峰一條又一條的說出來，陸葉整個人都無語了。
在藏劍廬這種地方做客，真的不是一般的艱難。
每天為了吃飯，跑一百里去買飯是什麼概念？
而且，看此刻藏劍廬之中的窮樣，想都不用想了，這個一百多里，你們覺得有可能會有寶馬代步嗎？
而且不僅僅是吃飯的問題，睡覺的問題更難！
平常的時候也還罷了，萬一是下暴雨，或者是下冰雹怎麼辦？
雖然謝曉峰這個主人，可以說是不靠譜到了極致。
但是陸葉也知道，此刻丁鵬和青青，都已經隱居在魔教另外一支分支的據點，兩年之內，絕對不可能出來。
陸葉就算是想要尋找到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而丁鵬出世，便是比魔刀老人更加高深的刀道境界，絕對是達到了堪比明玉功第九重的攻擊力。
如果不想做丁鵬踏腳石的話，他也必須要刻苦的修煉了！
留在藏劍廬，已經可以說是陸葉唯一的選擇！
也是唯一讓他能有所提升的選擇。
……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陸葉都留在了神劍山莊之中的藏劍廬。
一邊開發自己的精神本質，一邊則是感悟自然，與天地萬物爭鬥。
他是一個無比靠譜的人。
和謝曉峰這種，不是渣就是在渣的路上的男人，擁有本質上的不同，雖然日子過得苦哈哈，卻絕不會只顧自己，每次前往遠方的小鎮，必定會帶回好幾個人份量的食物，有時候會分給謝曉峰一點兒，有時候會分給甲子等人一點兒，絕不會是像謝曉峰一樣。
這個名滿天下的大俠，是真的太自私了。
每次外出，回來的時候，竟然只帶足夠自己食用的份額，從來就沒有給陸葉帶過一次食物。
簡直根本把同在藏劍廬之中的陸葉和甲子等人，通通都看成了空氣！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陸葉本能的察覺到了自身劍術的增長。
他開發出來了一點點兒屬於自己的特性，天外來客，超然，無敵，縱橫古今，獨霸天下。
這是屬於他的特質！
所以他從小到大，學習到的所有的劍法，乃至是演化出來的無數招式，全部都開始朝著這一項的特質進行延伸。
而同時，感受自然，領會天地，陸葉與風搏鬥，與雨搏鬥，招式越來越顯得隨意自然，大巧若拙的氣度，一點點兒展現出來。
幾乎是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進步。
……
「快一些，小心這些東西，乃是上好的瓷器，價值連城，萬萬不可以打壞了。」
「你，快到這裡過來幫忙。」
……
陸葉仿佛是往常一樣回到神劍山莊，路過的時候感覺到萬分的奇怪！
以前他住在這裡的時候，神劍山莊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荒涼，除了是一個管事和幾個僕人以外，再沒有多餘的人。
從謝曉峰這個莊主，都需要外出去小鎮上打工，賺取讓自己吃飽的錢，那就可想而知，神劍山莊只是名聲大，並非是有錢。
十餘年來，這個地方，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荒涼無比，多年都見不到外客的地方，今天突然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陸葉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進入藏劍廬，見到謝曉峰正在對著慕容秋荻和燕十三的墳墓發呆，陸葉走上前去，遞給他一塊雞翅膀。
對於陸葉，謝曉峰沒有絲毫的客氣，接過手中，便是大快朵頤。
一邊吃還一邊詢問道：「怎麼又是烤雞，我們已經吃了三天的烤雞了，明天堅決不能吃這個，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青山鎮，先在鎮上的王小二客棧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去李家酒樓好好吃幾桌清淡的。」
「不過提前必須要說好，我們兩個人的住宿，酒飯，你付你的，我付我的。」
摸了摸自己口袋裡，大約只有幾百文的銅錢，謝曉峰只覺得英雄好難！
陸葉連連點頭。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
這個大名鼎鼎的劍神，所向無敵的形象，早就在他的心裡崩塌了。
此時此刻的他，不論是做出什麼事情，或者說些什麼話，陸葉都不會在意。
甚至會覺得有一點理所當然。
「對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陸葉突然開口詢問道：「謝大俠，你們神劍山莊，今天好像是來客人了，而且這個客人的氣派不小，山莊裡里外外，幾乎是每一個角落，都能夠看得到人，聽得到人的聲音，你知道這個客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而來嗎？」
「有這樣的事情？」
謝曉峰愣了一愣。
隨即他就勉強忍住，不動聲色的吃完整隻燒雞。
神劍山莊威名赫赫，確實是擁有不少的找麻煩的人，但是，此刻他已經閉關，深埋寶劍，不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絕不隨意出劍，不論是來的是什麼人，他都不可以出劍。
而且。
神劍山莊如果威名西墜，這一件事他也能夠忍住的話，對於他的提升，更是有著莫大的好處。
原本三十年才能夠成功的閉關，有了這一塊磨刀石，可能二十年就能夠成功。
陸葉目光掃視，看出了謝曉峰的窘境，突然間開口道：「謝大俠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話，我幫你出面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