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要地,外人不得進入。」
「阿祁,你帶人來此地作何?」
火把映著族人表情各異的面容,有憤怒,有不解,有瘋狂。
巫醫站在族人前面,衰老的面容上毫無表情,在火焰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可怖,那耷拉著的眼睛裡有一道極快的情緒掠過。
「等此間事結束,祁自會給族人一個交代。」國師言詞誠懇。
「阿祁不像是那種行事魯莽之人,或許真的有難言之隱……」有族人道。
巫醫冷冷的打斷,「此等危急關頭,阿祁回來本就存在蹊蹺,自古以來,部落之人皆無法卜算到部落的運勢吉凶,上次回來或許是因為看望阿竺,這次回來又是為何?」
「一次或許能說成巧合,還未半年便回來兩次,他的身份本該遵循天命在宋國坐穩那國師之位,行事也要行對宋國有益的事,如此擅離職守如何對得起神留給你的期盼。」
「本來我不欲說的,自古以來歷代宋國國師都沒有此等頻繁回部落的例子,以往也部落也沒有出現任何災禍,而阿祁回來後,先是族長亡再是副族長死,這一切莫不是神之降怒。」
巫醫字字句句都似乎要將國師定在那萬惡的柱子上。
族人心思單純,很容易被帶偏,心中仍有存疑。
「阿祁不會做出這等事,部落滅亡於他而言也並無好處。」
「是啊,巫或許是猜錯了。」
這種莫須有的帽子國師自然不會戴,他面色有些難看,「巫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誣陷我,天地良心可鑑,部落生我養我,我怎麼做傷害部落的事。」
「是啊,凡事都要講證據,阿祁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絕對不會做出不利於部落的事。」族人還是信任阿祁的。
巫醫卻是搖頭,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事已至此,你還不願承認,罷了,也當作是我看錯人了。」
「或許大家都不知道,阿竺的屍身不見了。」
一話落,激起千層浪。
「怎麼可能,阿竺的屍身怎麼會不見,當時我可是親眼看著阿竺的屍體下葬的,當日就是曉哥埋的土,曉哥你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那日我親手葬了阿竺,不可能有錯。」
「此事為真,是副族長那日親自跟我說的,老九也能作證。」巫醫義正言辭,他緩緩側身。
族人讓了條道,皆是喚道:「阿九爺爺。」
阿九爺爺指著拐杖蹣跚行至前面,望向國師的目光隱隱含著愧疚。
他的聲音無比滄桑,重重嘆息道:「阿竺的屍身確實已經不見了,這是六金親口同我說的,最先發現阿竺屍體不見的就是阿祁。」
阿九爺爺是部落中的老人,也是副族長親近之人。
「難不成是阿祁上次回來那次發現的?」
「難怪那日阿祁回來的時候渾身泥土,懷中還抱著一件髒舊的衣裳,原來他那時候就知道了……」
「阿祁怎麼會知道下面沒有人的……」
族人議論紛紛。
國師目光微沉,沉沉地盯著巫醫和阿九爺爺。
通過阿九爺爺的目光,和如今的情形,他如何不知道他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可他們的意欲為何。
「阿九爺爺和巫醫此時提起這些事就是為了挑撥離間嗎?」國師知曉如今他不能慌,不能落入他們的陷阱。
他凝心,略加思索便緩緩道來。
「我回來確實是為了調查阿姐屍身是被誰偷去,神獸山如今只有青龍部落和玄武部落,我回來就是想調查玄武部落將阿姐的屍身藏於何處。」
「我本不想宣揚的,怎奈巫醫和阿九爺爺執意要提起,我反倒想問問你們是何意圖,部落在生死攸關之際,你們卻想著族內內訌,豈不是辜負了大家對你們的信任。」
國師一番話說得漂亮至極,族人不由頷首覺得有理,目光皆是望向巫醫和阿九爺爺。
阿九爺爺垂著眼不欲多言。
巫醫頓了頓道:「我也是為了族人著想,如今正逢攸關之際,這些日子出現的意外太多了,自古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誤會阿祁,阿祁可不能在意。」
國師面不改色,「防人之心不可無,巫醫說得對,阿祁記下這句話了。」
巫醫暗暗咬牙,換言道:「此地是部落中的要處,外人是不得進入的,阿祁還望謹記身份本則,不要以身犯法。」
國師頷首,只能先帶著阿姐離開。
雲竺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離去前目光最後鎖在那巫醫身上,才同國師一同離開。
國師回屋後,敏銳地發現屋外巡邏的守衛變多了。
他哂笑,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等地步。
看來巫醫似乎籠絡了不少人為他辦事,就是不知道是的目的是為了得到整個部落,亦或者是……毀了整個部落。
國師面對著關上的門,目光幽深。
「我憶起了些。」
身後傳來的聲音將國師的意識抽回。
他回身,眉眼有些歡喜,如兒時一般搬了塊凳子坐到雲竺身側。
「阿姐想了什麼?」
雲竺望著國師的清朗俊逸的面容,那眉間攏著的鬱氣散去,瞧著……更為順眼了點。
雲竺抬手,手緩緩朝著國師伸去,落在國師的側邊的臉頰下。
國師心中歡喜,下意識在雲竺的手心蹭了兩下,「阿姐你都想起來了?」
得到的卻是雲竺的搖頭.
心頭的失望剛浮起,又快速褪去。
「我想起是誰將我挖出來的了。」
「是誰。」國師驚喜,手緊緊抓著雲竺的手。
……
一夜的好眠無夢。
嘉嘉說得極為舒坦。
睡醒了還有熱乎的飯菜吃。
讓嘉嘉險些忘記自己這是在玄武部落。
吃完後,嘉嘉欲出門。
這次倒是沒有人攔著了。
夜鷹也不見蹤影。
不過她身後卻是跟了兩個小尾巴。
嘉嘉嘗試跟他們理論,理論無果後只能任由他們跟著了。
嘉嘉來到那位大人所住的屋外,沒有感受到夜鷹的氣息,也沒有感受到那位大人的氣息。
便問身後的小尾巴,「裡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