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若冥頑不靈,格殺勿論

  所有百姓皆朝著安王和嘉嘉蜂擁而去,如黑雲壓境一般。

  安王抱著嘉嘉沒有絲毫的害怕和退縮,呼吸都未亂一分。

  嘉嘉的小胖手上浮現著絲絲法力,那些人若是敢靠過來,她便請天雷幫忙。

  她的想法剛起,頭頂就傳來一句冰冷又蘊含怒火的話。

  「凡過來者,不必心軟,傷了即可,但若是還是冥頑不靈,一律格殺勿論。」

  安王這句話百姓明顯不當回事。

  「大傢伙上啊,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殺我們。」

  「太后和皇子都不敢殺我們,他一個王爺怎麼敢殺人的,大家沖啊。」

  安王身邊的侍衛皆是他從府裡帶出來的,留了一部分保護王妃,剩下的都帶來了,安王府的侍衛都是精銳,且只聽府里主子的話。

  當百姓將手伸向侍衛之際,刀劍寒芒一閃,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

  「死,死人了,他真的敢殺人!」

  「他有本事把我們都殺了,不然整日受折磨還不如拼一拼,說不定能奪得一條活路,反正我們橫豎都要死。」

  不少百姓被嚇退了,還有一些人不堪受折磨,想賭一把的,不要命地朝他們衝過去。

  接二連三的人死在安王府侍衛的刀劍下。

  猩紅的血流了滿地,染紅了不少人的眼,血腥味縈繞在鼻尖,慘叫徘徊在耳邊。

  安王靜靜地抬手將嘉嘉的眼擋住。

  擋住了眼,嘉嘉有耳有鼻,能聽得到能嗅得到。

  嘉嘉抓著安王的手腕,「爹爹,別殺了……」

  「好,不殺了。」安王聲音清潤。

  少了幾個叫囂帶頭的人,剩下的百姓皆是一些有心無膽的慫貨。

  安王的手被嘉嘉抓下來。

  嘉嘉的視線從那滿面恐懼的百姓移開,面色嚴肅地看著那漂浮在半空的魂魄。

  每一個魂魄上都能看出生前積了不少的罪孽,不是好人。

  那一個個透明的魂魄在嘉嘉的注視中,慢慢地朝一個方向而去。

  魂魄透過攢動的人頭朝著一處鑽去。

  嘉嘉被抱著,視野較寬闊,能很清晰地看見那魂魄所去的地方。

  嘉嘉瞳孔驟縮,目光和一道溫和慈愛的目光對上。

  那魂魄一道又一道地鑽過太后的身體,太后身上的黑氣便重了一分,那魂魄便澄澈的一分。

  剩下的百姓已經被士兵給控制住了,安王抱著嘉嘉步伐穩健朝著太后和二皇子走去。

  不過幾十步路,中間橫跨了數具屍體,半殘的人也被士兵給帶下去了。

  安王的視線越過二皇子最後落在太后身上,「母后可有受驚?」

  「並無,你為何要殺那些人?」太后目光平靜地落在安王身上,似質問又不似。

  「妄圖以下犯上,若是不殺雞儆猴小懲大戒,那些人只會變本加厲有恃無恐。」

  「兒臣倒是不知母后如此心善,百姓都妄圖翻天了,母后還冷眼旁觀,甚至不加以制止……」

  安王話說到半道,嘉嘉就扯著他的衣袖垂首悶聲道:「爹爹,放我下來。」

  周圍的百姓都已經帶下去了,屍體也被清理了,只有那滿地的血昭示著此地發生過什麼。

  沒有危險安王便將嘉嘉放到地上。

  嘉嘉腳剛沾地,便迫不及待地朝著太后跑去。

  太后展開雙臂迎接嘉嘉,嘉嘉卻只是在她面前站定,接著便將她的衣袖掀開,入目的是鮮紅的血,以及被血染紅的細布。

  太后緘默,似乎也沒想到嘉嘉發現得這麼快。

  剛啟唇欲說兩句,嘉嘉便抬頭,那黑亮漂亮的眸子裡蓄滿了淚水,還有些不敢置信。

  「皇祖母為何要那樣做?」

  嘉嘉的哭腔起,還震驚於太后受如此重傷的安王和二皇子皆是上前。

  「叫太醫。」

  「皇祖母,孫兒送你回太守府治療。」

  「照顧太后的人都是死的嗎?太后受了這麼重的傷都沒有人發現嗎?」

  安王環視周圍,才發現往日伺候在太后身邊的嬤嬤和問春問冬都不在。

  太后拉著嘉嘉的手,一路被安王和二皇子的人送到太守府。

  哪怕太后說了不用叫太醫,可安王和二皇子並未聽。

  太醫來了,檢查過後,惶恐地跪在地上。

  「太后此症跟那瘙癢症極為相似,唯一不同便是太后似乎感覺不到癢。」

  「依臣所見,太后這症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了。」

  所有太醫檢查後得出來的結論都一樣。

  太后的貼身嬤嬤和兩個婢女被安王的人找到了。

  似乎是在太后房中被迷暈了,迷暈她們的人是誰昭然若揭。

  關嬤嬤和問春問冬三人留下屋中給太后換藥,越看越是觸目驚心。

  太后雙臂都已經潰爛,鮮血染紅了那細布,一盆盆血水混合著那染紅的布一同送出去,那畫面落在安王和二皇子眼中,觸目驚心。

  嘉嘉站在太后的榻邊,一聲不吭死死盯著她的手臂,目光似乎早已被淚水模糊。

  太后多次讓她離開,她不願,安王和二皇子想強硬將她帶離,每每要去觸碰她便會感覺有一道隔閡不讓他們靠近,一來二去便放棄了。

  關嬤嬤心疼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了,「您不是最怕疼的嗎,為何傷得這麼重都不曾和老奴說一句。」

  太后自從來到北溪之後就經常以禮佛祈福為由,不讓人侍奉在她身邊。

  而北溪又因乾旱而缺水,水是稀缺資源,只供於食飲,能用濕布擦身已是奢侈,更遑論洗澡了。

  太后更是以要以身作則為由,來了北溪便沒擦身過幾次,每次都用各種理由將她給遣開,等她回來太后也換好了衣服。

  問春和問冬也是自小就在太后身邊侍奉,太后對下人也是極其寬和的,從不苛責,除非是犯了大錯,也只是將人遣走。

  兩人見到這畫面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太后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脖頸處也開始潰爛,穿衣後那脖頸的細布刺目得很。

  太后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

  看到關嬤嬤三人哭,還有心情調侃,「本來就不想讓你們瞧見我這副醜樣子,你們還來做什麼,是我的藥分量下少了,你們居然還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