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逃課?

  嘉嘉將脖子上掛著的那犬玉取下來,遞給太后。

  「皇祖母把這個也帶上,這個可以保皇祖母平安。」

  太后手心落下一個溫熱的玉,那體溫似乎順著玉暖進她心裡。

  「這是嘉嘉很重要的東西吧,皇祖母不能要。」太后說著便要將東西還她。

  「她很重要,皇祖母也很重要。」嘉嘉鄭重其事道,「皇祖母回來再將她還給嘉嘉。」

  「皇祖母一定要平安回來,要是遇到了危險記得讓人傳消息回來,嘉嘉去救你。」

  太后看著撲到自己懷中的小傢伙,腰間的衣物被一雙小手給緊緊抓著。

  耳邊是小傢伙悶悶的聲音,她心中浮現無限的暖意。

  「你還這么小,就算告訴你你還能長翅膀飛過來不曾。」

  「嘉嘉雖然沒有翅膀,但皇祖母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險也只有嘉嘉能救皇祖母,其他人都救不了。」

  「胡說八道,皇祖母就是去禮佛,也不是第一次去,能有什麼危險。」

  「對,皇祖母不會有危險,嘉嘉還要回來去皇祖母宮中蹭吃蹭喝呢。」

  「你若想吃,皇祖母不在也能去,問春還在宮中,你去了跟問春說一聲,讓小廚房給你做。」

  「不要,嘉嘉就要皇祖母送過來的。」

  在祖孫兩人一言一語下,馬車慢慢減緩速度,外面也傳來嬤嬤的聲音。

  「太后,已經出城了。」

  太后抱著嘉嘉,心中略有些可惜路程如此的斷,不過還是將嘉嘉放下來,手理了理小傢伙的髮型,慈愛道:「下去吧,皇祖母就不送你了,你母親應當在後邊馬車等著你,別讓她等急了。」

  「那嘉嘉先走了,嘉嘉在京城等著皇祖母回來。」嘉嘉戀戀不捨地下馬車。

  她被嬤嬤帶著回到安王妃身邊。

  太后的馬車也慢慢朝前行駛。

  兩人目送著馬車遠行,安王妃抱著嘉嘉回到馬車上。

  「你皇祖母都跟你說了什麼?就精神了?」安王妃看著神采奕奕的嘉嘉不由颳了刮她小小的鼻尖。

  「皇祖母說了……不告訴你。」

  「好呀,還知道跟娘親打啞謎,白疼你了。」

  安王妃也並未生氣,而是話音一轉,「餓不餓,要不要再吃些,一會可要回書院上課,不是回府。」

  「肚肚都癟成紙片了。」嘉嘉摸著肚子癟嘴道。

  安王妃摸了摸她的肚子,朝外吩咐道:「行駛慢些,紫采一會去街邊攤販上買些小食。」

  得到紫采的回應後,嘉嘉幾乎歡呼雀躍,開始點食了。

  吃飽喝足後,青松書院也到了。

  門口的守衛並沒有攔人,安王妃目送著嘉嘉進去,見那門緩緩合上才讓車夫離開。

  嘉嘉走得極慢,幾乎是在數步子。

  四周空蕩蕩,不見一個學子也不見一個侍衛師長。

  只有那偶爾飄蕩過來的朗朗書聲。

  不是嘉嘉不想上學,而是如今夫子開始教她們識字,那字一個個長得方方正正的,她就認了『一』『二』『三』。

  她不明白,為什麼『四』不是長『亖』這樣,這樣多簡單啊,還有『五』『六』『七』『八』『九』『十』也是,為什麼會是那樣寫的。

  上課一點意思都沒有,如今還沒有上朝有意思,上朝只要吃東西,不用識字。

  嘉嘉腳邊踢著一塊小石子,是不是抬眸四處張望,試圖找到不上課的正當理由。

  倒還真讓她瞧見一幕,她眸子亮了亮,邁步朝著那處跑去。

  楊柳樹下,湖畔旁邊,鳥兒忙碌地在天上飛來飛去,風兒在湖面上吹出陣陣漣漪。

  一道削瘦的身影兀自坐著,倚靠在柳樹上,目光落在湖面上,久久未收回,視線慢慢飄忽。

  「好啊,你居然逃課,我要告訴夫子。」

  身後傳來奶聲奶氣的女娃聲音,他眸子顫了顫,閃過一絲詫異,轉頭瞧見那穿著書院青衫的小娃娃插著腰站在他身後。

  精緻的五官帶著一絲肉感,水靈的眸子又圓又亮,頭上梳著的兩個發包,兩側各一個,兩隻掐絨的小包子隨著她的動作在發包下輕輕晃動。

  「嘉寧公主。」陳非易慌張起身行禮。

  「回公主的話,我並未逃課。」

  「那不然呢?」

  陳非易沉默後,只道:「公主還是當我是逃課吧。」

  嘉嘉的眸子落在他的眉骨上,那有一道細細的疤痕,還新鮮著,似乎是近期受的傷,「我知道了,你是被欺負了,被他們從學堂上趕出來了。」

  陳非易面色浮現難堪,垂眸不語。

  「你想回去上課嗎?」

  嘉嘉表情真摯,陳非易一時間摸不清真假,許久後還是道:「想。」

  「那我可以幫你。」

  陳非易神色怔愣,「公主不怕惹禍上身?」

  嘉嘉表情不屑,「我又沒做錯事,我怕什麼。」

  嘉嘉主動伸出手,「走吧,你牽著我,書院這麼大,我怎麼知道你是從哪一間被趕出來的。」

  陳非易垂眸看著那極小的手,他輕輕一握就能全部抓在掌心。

  身側亦步亦趨跟著他的小娃娃,他也只能看見一個毛茸茸的發頂。

  他的眸子裡突然出現扭曲,面容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出現猙獰。

  陳非易身體細細地顫抖著,試圖將那幾乎要鑽出來的另一個意識給壓制下去。

  嘉嘉感受到了什麼,停下來,仰面問:「你怎麼了,似乎很難受。」

  陳非易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沒事,可能是病發了有些難受。」

  他迅速將手收回來,離嘉嘉遠了些。

  抓著領口兀自喘息著,如缺水瀕臨的魚兒一般。

  廢了極大的力,幾乎是求情的跟妄圖搶奪身體的另一個意識道:求你,求你別出來,別,我想,想回去學習……別,出,來……

  陳非易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身體也虛脫地跪坐在地,極為痛苦地弓著背脊,豆大的汗子那額頭滾落,重重地砸在泥土中。

  「你真的沒事嗎?」

  嘉嘉悄然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