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璃哪能不願意。
哪怕面前只是一個三歲稚兒,但她身後站著安王府,她更偏向於,是安王有辦法。
至於為什麼要幫她,她猜測,許是因為那假貨肖想不該想的,安王妃出自將軍府,自然不喜歡那假貨。
「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下個月,至今還有一月時間。」
「我知道了,我走啦。」嘉嘉揮舞著小手往外走。
那小小的身影后跟著一個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的身形高挑,比之不少男子都高。
不過……
纖細柔夷緩緩落在面紗上,隔著面紗隱隱能觸到那凹凸不平的地方,眼底浮現低落。
這年代對女子格外苛責,面上有一點疤痕印記就容易受到異樣目光。
那紅色的胎記是她一次學會製毒給自己下的,就為了保護自己,她是可以解的。
那燒傷的疤痕是那些人試圖燒死她,但沒成功留下的疤,她身上也有相似的疤,不過礙於布料遮擋看不見。
她其實挺佩服那姑娘能勇敢地帶著那疤出門,也不怕外人的怪異目光。
若是她,臉上只有刀疤,定是不敢就毫無遮掩便出門。
……
「爹爹。」
嘉嘉似只花蝴蝶一般直接撲進安王的懷中,安王剛吩咐完事情,將人遣離之後就將心肝寶貝抱起來直接讓她做自己肩上。
嚇得嘉嘉直接抓住安王的頭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適應之後便是新奇,歡喜。
她伸出腦袋看了眼相距甚遠的地面,再看向外邊。
「我比她還高誒。」
遲辛夷幽幽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眸子,合格的當一個木樁。
安王看了眼守在外邊的遲辛夷,啞然失笑。
「聽說嘉嘉今日去外邊玩了。」
「是呀,我去了……」嘉嘉掐著手指開始細數。
安王便耐心地扶著嘉嘉的腿,聽著小傢伙開始細說今日發生的一切。
「爹爹,我不想她跟著我了。」
嘉嘉指的是遲辛夷。
「為什麼?她惹你生氣了?」
「她都不陪我聊天說話,風雀姐姐都會陪我聊天,會逗我開心,她從頭到尾都冰冰冷冷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嘉嘉撇嘴,抱著安王的頭,一根根地揪著他的頭髮絲。
「她的職責就是保護你,她或許沒有風雀話多有趣,但是和風玄他們一樣厲害。」安王拍了拍嘉嘉的作惡的手。
嘉嘉看著指尖不小心扯下來的一根髮絲,有些心虛地將那髮絲丟了。
「只有她跟在你身邊,爹爹才能放心讓你出去玩。」
「以後還想不想出去玩了。」
「想!」
「那就將人帶著,不然爹爹不放心,到時候等風雀好了,你還能帶著風雀一起出去。」
「好耶,對了爹爹,陳國三皇子的玉佩爹爹還在嗎?」
「嘉嘉需要用?」安王將嘉嘉從脖子上抱下來,改為抱在懷中,不緊不慢地朝膳廳走去。
昏黃的天色拉長了安王的影子,精緻的山水亭台也暈出了別樣的韻味
「要用。」
「玉佩現在不在我手上,嘉嘉何事要用?」
「一個月內用得到。」
安王心底計算著,片刻後答道:「可以。」
「爹爹能用那玉佩找陳國三皇子借個人嗎?」
「借人?」安王腳步微頓。
「是呀,我想借那個懂得易容換臉的人。」
嘉嘉在心中打著算盤。
【用玉佩將人借來,把傅若璃和白梨梨的臉換了,到時候成親的時候就是真的白梨梨去成親了,到時候假白梨梨的計謀就不會得逞了。】
安王抱著嘉嘉不由地放慢腳步,眉眼中思索著什麼。
若是中途跟三皇子做交易,那玉佩再讓人極快地送回來,時間上應當是來得及的。
不然等人到了陳國再將人請來,太浪費時間了。
「可以,不過得再等一段日子,爹爹答應你,一定準時將人請來。」
安王心中已經有了規劃。
陣陣香味順著晚間的微風傳來,兩人皆是飢腸轆轆,安王抱著嘉嘉不由走快了些。
——
一道纖瘦的身影在林蔭下扎馬步,身姿如松般穩紮,她的身旁還有一個有樣學樣的小傢伙。
「哎呦。」嘉嘉不知多少次一屁股扎地上,不過她也不喊累了,拍拍屁股站起來,一晃一悠地跑到旁邊抱著奶壺咕嚕咕嚕地喝奶,喝完之後再繼續扎馬步。
安王妃用袖子將額頭冒出的汗拭去,眉眼溫柔地看著嘉嘉努力。
看著小蘿蔔頭認真的模樣,也不由在心中感慨時間之快,仿佛昨日還是個在懷中牙牙學語的嬰兒,今日就主動提出要學武了。
「妹妹太厲害了。」
「就是,嘉嘉三歲的時候都可是扎馬步了,老七歲的時候還因為摔了屁股蹲不練了,被四伯父追著打呢。」
「三哥,哪有你這樣夸一個踩一個的。」
因為嘉嘉今日開始學武,幾個表哥也都來安王府看望加鼓勵。
隨著嘉嘉扎馬步的時間越來越長,幾個哥哥都會化身夸妹狂魔,文學優秀些的誇人不重複,文學一塌糊塗的只會說兩句厲害。
嘉嘉最後一個一屁股坐地上之後直接認命往後倒,也不嫌髒,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
幾個哥哥都圍上前,有遞水的,有扇風的,還有擦汗的。
擠不上的人只能在外圍乾瞪眼。
嘉嘉喝著奶,被抱著坐到的凳子上休息,乖巧的像是個瓷娃娃。
「說來也怪,桃樹這時候不該開花了,為何這棵毫無開花的跡象。」魏之嵐拍著那空枝頭的桃樹,直呼怪哉。
嘉嘉喝著奶,眨了眨眼睛,沒吭聲。
「確實很奇怪,我記得很多次這桃樹都長了花苞,我還以為它要開了,當一夜過後那花苞謝得一乾二淨。」宋硯禮也覺得奇怪。
「花匠怎麼說?」
「花匠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說樹沒有病,但為何開了就謝,就不清楚了,不過這樹是嘉嘉種的,嘉嘉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宋硯禮的視線才剛投向嘉嘉,就見到嘉嘉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搖著搖著嘉嘉自己的都暈,要不是旁邊的若水扶了一把,嘉嘉非得摔下凳子。
「之嵐今年是不是到歲數要去邊關了?」安王妃坐在小凳上,喝著若水遞上的水,問道。
老六魏之嵐回道:「是的小姑姑。」
「都做好準備了嗎?」
魏之嵐一時間沒有回答,安王妃也不催。
魏之嵐自從知道自己未來不是死在戰場而是被守護的災民給,心中便留有難驅散的陰影。
他見書中說,前人再餓也只會吃樹皮草根果腹,尚未聽說食人果腹的,他不明白自己保護著國家百姓,為何會有那樣的結局。
哪怕如今並不是饑荒年,他還是覺得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