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公主!」
甄盼山小手用力地拍在嘉嘉面前的桌子上,嘉嘉桌上的酥酪都晃了晃,嘉嘉疑惑地抬頭,卻又聽到了一聲悲戚的慘叫。
甄盼山捂著自己的手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為什麼他爹天天這麼拍都不疼,就他疼。
接著整個人晃啊晃啊,從凳子上摔下來,直接砸中經過的齊玥兒。
甄盼山眨了眨眼睛疑惑,怎麼不疼?
隨即,一聲幾乎要震破它耳膜的哭聲毫無預料地撞進他的耳膜,幾乎耳鳴。
嘉嘉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瞬時發生的事情,看著旁邊的人將甄盼山和齊玥兒拉起來。
夫子原本興高采烈地來到課堂,見屋內的鬧劇還有些懵,嘉寧公主不是來了嗎。
了解之後,費勁口舌都沒有辦法讓兩個人停止哭泣,還紛紛嚷嚷著要叫哥哥揍對方。
夫子將視線投向正在吃糖的嘉嘉,期望嘉嘉出手。
嘉嘉接收到了,從凳子上蹦下來,「那就去找哥哥打一架。」
夫子:?
「嘉寧公主,學院內禁止私下鬥毆……」
「不然夫子有辦法讓她們不困嗎?」
嘉嘉一句話將夫子問沉默了。
……
甄浩然和齊文軒兩人看著出現在面前哭鬧不止的弟弟妹妹,了解前因後果後,甄浩然直接一手將甄盼山給揪起來,直接動手教訓弟弟。
「快給人家道歉。」
甄盼山原本都不哭了,這下哭得更慘了。
看著在輕聲安慰齊玥兒的齊文軒,直囔囔著:「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壞蛋,我不要你做我哥哥。」
「哥哥,就是他欺負我,他說要讓他哥哥打我,嗚嗚嗚,玥兒好疼啊。」齊玥兒哭得雙眼通紅,鼻尖也紅紅的,跟只小兔子一般。
甄浩然從甄盼山的哭聲中捕捉到齊玥兒的話,面色難看了點,下手更狠了。
這小兔崽子就該繼續在家裡躺著,沒事找事給挑撥他和齊兄的關係,本來他在書院就如履薄冰,兢兢業業的,不小心就會被挑刺趕出去。
私下鬥毆是想讓他被趕出去,回家被老甄打死。
「我要讓爹爹打你,你就是壞蛋,你不是我哥哥,我要讓爹爹把你從家裡趕出去。」
「好啊,你有本事就讓他把我趕出去!」甄浩然咬牙切齒,手下沒有一點心軟,甄盼山哭得嗓子都啞了。
夫子的勸說根本沒有辦法制止他的行為,旁邊的人想上前來就被他瞪下去,「我教訓自己的弟弟誰敢攔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嘉嘉將宋硯禮從練武場中拉出來。
「哥,哥,快阻止他。」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被趕出書院了。」
宋硯禮瞭然。
宋硯禮過去攔人,甄浩然跟打紅眼了一樣,直接對宋硯禮出手。
宋硯禮靈活躲過,身體輕盈地繞到他背後,抬手將他反扭壓在地上。
甄浩然掙扎了一會沒掙扎開,慢慢地也冷靜下來了,看著被打得哭嚎不止的弟弟,心中有些愧疚,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失控。
甄浩然抬頭看到遠遠趕過來的人,唇啟了啟又閉上了,垂首一臉麻木,像是認命了一般。
山長知道這件事後便第一時間帶著人趕過來。
這番鬧劇直接讓山長黑了臉。
看著甄浩然的眼神極為不善。
嘉嘉悄悄來到甄浩然的身邊,抬手抓住他的手。
甄浩然指尖動了動,沒敢回握,但卻無端生起了偌大的勇氣,抬眼直視著院長,「不用顧山長說,學生今日所犯之錯學生自己承擔,學生願意離開青松書院,還望山長同意。」
「老四!」齊文軒不敢過於大聲,隨後轉身對著山長拱手鞠躬求情,「山長,此事並沒有嚴重到驅離學院,不過是學生之間鬧的小矛盾……」
宋硯禮幫忙求情。
嘉嘉慢條斯理地拆了塊糖放嘴裡,視線落在樹後露出的一片衣角。
都是統一著裝,並不能認出那樹後的人是誰。
【繼續留在書院裡只是浪費時間。】
宋硯禮背脊微僵,不確定嘉嘉說的是誰。
最後,無論宋硯禮和齊文軒如何求情,甄浩然意已決,堅持離開,山長便同意了。
臨走前,山長的視線落在嘉嘉身上,「聽聞嘉寧公主喜甜食,老夫這邊正巧有,不知道嘉寧公主可感興趣?」
宋硯禮還想著問問嘉嘉那心聲的意思,就看見嘉嘉和山長走了,疑惑只能留在心中,轉而去找甄浩然。
——
嘉嘉吃著碟子中的糖糕,面前坐的是山長,旁邊有一個侍奉倒茶的小童。
「下去吧。」
那小童靜靜離開,山長才發問,「嘉寧公主為何不給他求情,他與你兄長的關係似乎不錯。」
嘉嘉喝了口茶咽下,那雙眸子清澈見底,沒有對陌生人的拘謹,聲音奶乎但言辭清晰,「甄四哥並不適合書院中的學習,一直呆在這裡指揮束縛住他,倒不如直接離開,另覓出路。」
山長語氣淡淡:「你不覺得他應該請求繼續留下,若是他能待到畢業,出去多少能混到一個小官。」
「若只是想混個小官,我覺得甄伯伯有辦法為他謀來,而他真的能待到那個時候嗎?顧爺爺會同意?」
山長移開視線,「青松書院留的皆是好學求問者,若只是混日子的,留著只是占用資源,不如離開。」
他只答應甄齊允許他進書院,不犯錯便不能趕出,但若他一直不思進取,他也可以將人趕出去。
山長若有所思,「你倒是和一般的孩童不一樣。」
嘉嘉將碟子裡的東西吃完,唇邊漾出滿足的喜悅,「謝謝顧爺爺招待。」
「聽安王說你記憶極好,我能否考考你。」山長將自己面前的糖糕也推到她面前,「這是獎勵。」
「好哇好哇。」有的吃好商量。
山長從旁邊抽出一本書籍,蒼老的聲線微啞,念誦時又帶著絲絲的沉重感。
半晌後,山長將書合上,嘉嘉也吃完糖糕了,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糖渣渣,一個輕嗝打出,她不好意思地捂著嘴。
山長知道她記憶好,心中是有準備的,但真正聽見又是另一種震驚。
稚嫩的聲音念著這複雜枯燥的文字,竟意外的好聽,在山長聽得意猶未盡聲音的時候嘉嘉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