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善人?

  兩人僵持不下,宋硯禮在旁邊乾瞪眼,說廢了嗓子,面前這人就是油鹽不進,他都懷疑這人直接將他忽略了。

  安王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這僵持的畫面,有訝異但不多。

  唇邊彎起一抹笑,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場,定知道他露出這一個表情就是在憋壞水了。

  「嘉嘉,硯禮,今日是來了客人?」

  嘉嘉探出腦袋,宋硯禮側目,皆是齊聲喊道:「爹爹。」

  安王緩緩踱步進來。

  「他這是又跑出來了?」

  「是啊爹爹,他跑到咱們府門口,拿著那張紙要找嘉嘉,現在還說要嘉嘉收留他。」宋硯禮抱怨。

  「你想要留下來?」安王直接問楠木松清。

  楠木松清被他注視著下意識鬆了手,打心底覺得面前的男人很危險。

  楠木松清緩緩點頭。

  「這樣啊……可以我們憑什麼收留你?刑部不就是收留你的地方嗎?我安王府何德何能值得你又一次逃出來。」安王垂眸注視著他,眸子裡的幽色只有他能看見。

  楠木松清眸子閃了閃。

  最後,安王讓宋硯禮將嘉嘉帶下去,自己和楠木松清聊。

  考慮到他無法言語,便讓人拿了紙筆過來。

  楠木松清兩隻手並用,夾著筆在紙上寫字,看得起來,他寫過不少,還算熟練,手也算穩。

  安王不緊不慢地喝著下人呈上來的茶,是前段日子從土中挖出的,以往埋藏的「梅上水」。

  用之烹茶,配以一碟小點心,再賞外邊的雪景,更是閒適怡人。

  楠木松清將寫了歪歪扭扭的字甚是費力地拿起給安王看。

  安王看到上面的字並沒有意外。

  「你們都下去。」

  下人紛紛退散,楠木松清眼中的怔然在看見安王毫無吃驚的神色,頓時變得不一樣。

  面前這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說你是南寧國五皇子,可據本王的調查,南寧國的五皇子並沒有失蹤,且前段時間剛從靜華寺和四公主一同回宮。」安王慢條斯理地杯中得清茶,一片茶葉飄蕩在上面。

  楠木松清頓時站起來了。

  他換了一張紙,瞧得出他這次寫得比較著急,安王花了點時間才認出上面的字。

  「南寧國的皇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你說你是真的,裡面的是假,那為何兩年期間並沒有人發現,每年四公主和五皇子都會去靜華寺祈福,無一例外。」

  聞言,楠木松清有些頹然地坐在凳子上。

  安王將他的行為收納入眼底,並沒有什麼反應。

  這茶真不錯,之後再存一些「梅之水」,這「梅之水」可比「蘭之水」「竹之水」和「菊之水」更為清潤。

  楠木松清頹廢了一會,很快又拿起筆奮筆疾書了。

  安王閒暇之際抬頭看了眼。

  「你說你才是真的,那你有證據能證明嗎,且你如今這副模樣,哪怕是送你到南寧國,你不能言,也不能寫,只一張臉就想讓人信你是真的,著實可笑。」

  「本王是商人,不是善人。」

  是不是他近幾年善事做多了,真有人把他當善人了?

  楠木松清又急又頹,最後只能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本王要如何?倘若你真的是南寧國的五皇子,也能拿回身份,那本王要你幫本王做三件事。」

  「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做那個害國害民之事,本王聽說你在南寧國並不是很受南寧國皇帝的寵愛,你也做不了什麼禍國殃民的事。」

  楠木松清:……

  「倘若今日之言是你欺騙本王的,就要做好承受本王怒火的打算,聽說你姐的墳還在霸王寨的山頭。」安王語氣頗為漫不經心。

  楠木松清目的地瞪向安王,他眼中的威脅於安王而言只是小打小鬧。

  安王平和地回之一笑,

  與其說是相信他,安王更相信的是嘉嘉。

  「如何?這交易還做?」

  楠木松清沒有選擇,只能點頭。

  安王很滿意。

  「本王可以讓你留在這裡,但是你最好早點將你的身體養好,再讓本王看到你身上的價值,不然本王無法確保你姐墳墓的安全,若是你表現得好,那本王也能將你姐的墳遷離那烏煙瘴氣的地方。」

  留下這句話,安王便朝外走。

  「華東,安排他住下,再請黃老給他看手和嗓子。」

  ……

  安王先是去了趟刑部,又去了趟皇宮,出來後又到甄府,踏著黃昏進府。

  第一時間便是問華東人安排在哪裡了。

  安王站在廊下,瞧著下人掃雪的身影,語氣平淡:「影一。」

  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將東西拿去給他,讓他自己選擇。」

  他不能容忍有任何可能會危及到嘉嘉的人在嘉嘉身邊。

  影一領命之後又消失。

  楠木松清費力的吃著飯,面前的菜餚已不像之前的熱乎乎,門口站著的人的衣著讓他知道了來人是誰,再看到放在桌子上一大一小兩瓶藥,他眸中頓時出現了一絲的諷意。

  身為皇室之人,他如何不知道面前的是什麼東西,早該料到的。

  影一聲音聽不出一點情緒:「主子說,吃不吃由你。」

  「更大那瓶是解藥,一月一用,裡面是一年的分量。」

  留下這句話,影一便消失了。

  若不是那桌上突兀的兩個瓶子,剛剛那一幕就像是幻象一般。

  楠木松清十分清楚人並沒有走,那暗衛還得回去匯報。

  楠木松清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小藥瓶,突然抬手去抓,手上的疼痛讓他眼尾沁淚,瓶口的木塞極松,輕輕一碰就掉。

  顫抖著手將裡面的藥丸吞下。

  手有些疼,藥丸也有些噎喉嚨,但他還是努力吞下去了。

  吃個藥而已,比起那兩年的屈辱,這又算得了什麼。

  能搞清楚這天降橫禍的原因,知道背後主使的打算,以及那兩個冒牌貨的意圖,比什麼都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