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得太急, 因是第一次,沒什麼技巧可言,笨拙地磕了他的牙好幾下, 舌尖才成功地探入了唇齒之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青燁唇角僵住,眸子翻湧著火熱之意, 複雜地盯著她。
白秋用力勾著他的脖子, 勾住他脖子的那隻手按著他的後腦, 讓他低下頭來,整個人半掛在他身上,又學著他之前的動作, 掐著他的下巴。
她故意擺出一副強勢的架勢來。
強吻他。
帶著惡狠狠的氣勢,想要報復他, 報復他摸她的牙, 報復他沒事就把她捆起來玩, 她也不是軟柿子好嗎,別以為只有他可以主動。
雖然她在很多方面不熟練, 但大家既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誰又比誰熟練呢?
白秋不熟練, 就胡亂地湊上來親,碾他的唇瓣, 撞他的牙, 舔他的舌尖, 肆意撩撥, 破罐子破摔,兇狠得像一隻亮了爪牙的小獸。
青燁硬生生被她擺弄了好幾秒。
舌尖被觸碰到的剎那,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白秋可以感覺到他瑟縮了一下, 像是沒想過還可以這樣玩一樣,整個人都驚呆了。
沒見過吧?
任你活得再久,這方面不還得靠姐姐我?
她眯著杏眸笑,狡猾得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一邊亂親,一邊抱著他的脖子,慢慢從側坐著變成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仰著小臉,盯著他的黑眸如剔透的琉璃,亮得懾目。
青燁也僅僅只是愣了一小會兒。
在靜坐不動、被她肆意侵入唇間、被她勾住脖子之後,他下意識排斥被人這樣主動,但又覺得不反感,就這樣垂目靜靜瞅著她,看她掛在自己身上,明明整個人都快從他身上掉下去了,還四肢並用地纏住他。
他沒看出她有什麼氣勢,也沒覺得她是在反攻,就覺得小白看著猴急,像餓狼撲食,身子還偏偏晃來晃去,笨拙可愛。
她到底要幹什麼?
他的眼神越來越沉,直到大概摸清楚了她的全部動作,才倏然摟住她細軟的腰肢,整個人覆了下去,她整個人往後倒,嚇得她尖叫一聲,四肢並用地抱住他的,他躬身躬了一半,就這麼不往下了,讓她掛在他身上,不上不下的。
他嗤笑一聲:「倒還以為你膽子多大。」
白秋:「……」
她咬咬唇,放開他,摔回了床上,唇上泛著水光,飽滿而誘人。
青燁低下頭,在她唇上停頓片刻,便也親自吻了下去,學著她方才的動作,先磕了磕她的牙。
白秋:「???」
他嗑牙是故意的吧?他跟她學的?像這種錯誤示範就別學了吧,她有點兒心塞。
白秋方才的意圖是讓他和她一起髒,還想嚇唬他一下,讓他長長見識,也不知道怎麼的,親著親著就認真了,大魔頭被親的時候很乖,連反抗都不會。
現在他開始主動了。
白秋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是她在教他男女之事一樣,他是世上最強的魔,所見所歷她遠遠不及,偏偏這種神秘的領域,需要她慢慢拉著他初次涉獵。
他的第一次牽手擁抱親吻,是給她的。
白秋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感覺他的動作很輕很輕,比她方才溫柔多了,周圍的氣氛旖旎溫馨,尚未完全投入,她便聽到了第三人的聲音。
「咳咳。」
有人在不遠處咳了一聲。
白秋悚然一驚,騰地坐了起來,動作太急,額頭「砰」地撞到了青燁的額頭,青燁站起來,不耐煩地轉眸看來,冰冷的眼神在來人身上一掃。
文禹:「……」
文禹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懵。
他這幾日奉命照料白秋,這小姑娘身體弱,修為也不高,文禹還費心費力地為她加了好幾道結界,每日為她煉丹,每日過來看個三遍。
結果今天什麼情況?
說好的不許見面呢?他布下的結界呢?
結界拆了,他進來一看,這對鴛鴦正難捨難分呢,別說不能見面了,他們抱在一起,已經親密到不能再親了。
身為大夫,遇到這種不聽話的病人,文禹肯定是有點生氣的,但他當然也是不敢在大佬跟前發作的,正要委婉一點提醒一句,又瞥到了白秋手腕上的鐲子。
文禹眼皮倏地一跳。
避月鐲?
玄靈派的寶貝?
衡暝君居然孤身去闖玄靈派了?玄靈派如此危險,就算他再強,深入玄靈派也太過鋌而走險……
文禹重新審視了一下白秋,眸光微閃,低聲道:「屬下過來為白秋姑娘送藥。」
青燁站在一邊,冷著表情,不悅地靠著牆壁,身側燭台的光晃動,投落的黑影極具壓迫感。
文禹頂著他的目光靠近白秋,先查探了一番她體內的魔氣,又將幾粒丹藥給她服下,溫聲道:「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需要休養調息。」
白秋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覺得文禹在這種事情上很是嚴肅,平日裡對文禹也很尊敬,畢竟同為丹修,對方還是昔日藥王谷的長老,如果不是青燁,對方怎麼可能屈尊降貴地照顧她呢?靈雲宗那種小宗門的長老,幾個加起來都未必趕得上他,做白秋的師父都綽綽有餘的。
文禹在這兒,白秋便自然不起來,等他走了,青燁捏了捏她的臉,不滿道:「你怕他?」
這三個字,就跟他之前看見宋顏時說的那句「你認識他?」一樣的語氣,帶著某種冷意。
只要是涉及別人的話題,白秋便非常謹慎,聞言故作無意道:「不怕啊,我連你都不怕,怕他幹嘛?只不過我還是要好好聽他的話,照顧好自己,我若不早點好起來,就不能時時刻刻呆在青燁身邊了。」
這話果然讓他滿意了不少。
青燁順勢拎起被子,蓋在白秋身上,「的確太弱了。」
白秋裹著溫暖的被子,沒了和他繼續親熱的心思,她的腦子又活躍了起來,眼珠子轉了轉,又順勢問他:「青燁,你時常疼痛發作,有文禹在身邊醫治的話,如今可有好轉?」
他頓了一下,抬眼,嗤笑一聲:「他那點兒修為,如何能治我?」
頂多是止痛罷了,他常年失眠,偶爾痛到極致也暈不過去,文禹的藥能暫時封住他體內一部分的修為,讓他短暫地放棄五感,陷入沉眠。
在夢中撐過去,便也沒有那麼疼。
白秋看著他冷漠驕傲的神色,不由得想起天玉對她介紹過的魔靈。
白秋那時追問道:「為何你說,魔靈極為危險?」
天玉:「能成為魔靈的魔,幾乎都是執念深重之輩,而這種執念,並不是簡單的放不下,而是不死不休,逆天行事,如厲鬼附身,兇狠異常,要拉著所有人一起沉淪。」
說到這裡,天玉頓了頓,極為忌憚道:「魔靈不會有轉世,也極難死去,除非徹底解開執念。我至今所知的魔靈,幾乎各個都殺人如麻,屠戮眾生……」
「也有少數魔靈,被消磨了戾氣,便也只有自生自滅地等死,在漫長的時間裡如孤魂般活著。」
「魔靈有強弱之分,但大多數都是強者。」
「弱小的魔靈除了化解執念甘心消散於世間,還有一種死法,便是被人抓獲,將其魂魄徹底打散,否則即使魂魄受傷,也不會死。」
「魔靈傷得越重,越會被激發玉石俱焚的鬥志,越來越瘋狂可怕。」
白秋微微一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果然下一刻,天玉恐懼道:「可我從未見過如此之強的魔靈……」
強到極致,也傷到了極致。
天玉活了上千年,也認過魔修為主,為魔修治癒過傷勢,怕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魔修。
他怕的是這隻傷痕累累的魔靈,因為這種魔靈不怕死更不怕疼,已經幾乎沒有軟肋了,加上漫長的壽數和翻天覆地的實力,任誰都無法擊潰他。
除非是他自己。
白秋不禁伸手,握住青燁的手。
青燁皺眉,眼裡倒映著她擔憂的神色。
白秋:「青燁,這千年以來,世人都傳言你在魔域療傷,終有一日傷勢痊癒,便會重出禁地,滅了天下所有人。」
青燁冷冷哼笑一聲,道:「一群驚弓之鳥。」
他從來不把別人眼裡,白秋又緊緊盯著他,說出了最後一句要問的話——
「但其實,這千年以來。」她咬牙道:「你根本就沒有療傷過,是不是?」
「你是不是早就活膩了?」
青燁黑眸驟然一沉,猛地抬眼,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瞳仁明顯地狠狠一縮。
不過瞬息之後,他又變得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懶懶地掀動眼皮,「那又如何?」
「我療不療傷,都無人可傷我。」他冷笑道。
白秋和他對視著,心又瞬間涼了。
果然是這樣。
遍體鱗傷,不想療傷,永遠呆在萬丈深淵之下,冰冷孤獨黑暗。
這和挖個墳把自己埋了有什麼區別?!
不過他是活的,別人是死了才入土,這世上沒誰會好端端地去求死。
可他還活著,就已經把自己當成個死人了。
白秋只覺得一股火順著胸口燒了上來,燒得她兩眼發熱,甚至忘了自己在他跟前向來乖巧的人設,狠狠錘向他的肩,眸子裡聚攏著水光。
「你這個瘋子!」
她方才有多喜歡他,有多想親吻他、擁抱他,如今便有多生氣,如果她打得過他,恨不得也把他捆起來打一頓。
她眼睛發酸,錘了他一下,被他抓住手腕,青燁皺著眉頭看著她。
白秋酸澀道:「那現在呢?你若不想活了,何必還把我留在你身邊?」
「讓我陪你等死麼?你想都不要想!」
青燁盯著她看了幾秒,表情越來越詭異,嘀咕道:「誰說讓你陪我死?」
認識她之前,他的確是懶得動,懶得療傷。
但讓她留在他身邊,他沒想過讓她死。
「那……」白秋對上他無辜的眼神,一下子又沒了脾氣,垂下頭。
她深吸一口氣。
「那就養生吧。」她斬釘截鐵道:「給我好好療傷!努力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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