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曦輕拍了拍上官翰池的肩膀,淡笑著說道:「這個你就放心吧,父皇自己都跟著絕情殿殿主在修煉,又怎麼會怪罪你呢?」
上官翰池點了點頭,他清楚的記得,一年前,他曾在上陽雪山見到過一次上官可章,只是那時,上官翰池為了隱瞞身份,並沒有上前與上官可章相認。記住本站域名
停頓片刻,上官翰池鄭重的朝上官玄曦行了一禮,道:「六弟,我和詩雨的婚事,還要勞煩你了。」
上官玄曦揮了揮手,「舉手之勞而已,二哥不必太放在心上,行了,本宮已經遵照父皇的旨意來西常宮看過你了,本宮還有事,就不逗留了。」
「好。」上官翰池頷了頷首,俯下身,恭敬的說道:「恭送太子殿下。」
……
珈藍學院北區,溪寧閣。
沐紫宸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整天了。
午時,上官玄曦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溪寧閣外,這一次,他穿的是那套暗紅色長袍。
他曾告訴過沐紫宸,黃昏之時她就能見到自己了,但顯然,他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前一夜與沐紫宸獨處的那一個多時辰,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再次面對她,他的內心充滿了複雜。
他多想親口告訴沐紫宸,自己就是夜墨熙,就是那個與她在星隕城隔牆相識了一千多年的人,但這些話終究還是被他深深壓制住了,他知道,現在還不到把真相告訴她的時候。
他不知道沐紫宸如果知道他就是夜影族少主後會做何反應?
是欣然接受,還是轉身離去?
如果是前者,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是後者,那他又該怎麼辦?
難道再次清除她的記憶?
他不知道,也不忍心。
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令他陷入了迷茫。
就在這時,溪寧閣內忽然傳出了沐紫宸的聲音:
「誰在外面?」
沒等上官玄曦開口,沐紫宸便已經打開門走了出來。
看到門外站立之人時,她忽然怔住了,半晌,她才用幾乎顫抖的聲音說道:「夜箜暝……真的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他們真的把你給復活了?」
看著眼中閃爍著淚花,臉頰上帶著欣喜的沐紫宸,上官玄曦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衝上去將她摟進了懷裡:
「丫頭,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那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狠狠的將沐紫宸揉進懷裡,永遠也不要再鬆開。
聽到上官玄曦那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沐紫宸按捺不住的哭了起來。
這麼多天來的思念化作了淚水。
在這一瞬間盡數釋放。
看到沐紫宸的樣子,上官玄曦的心碎了一地,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與沐紫宸說過的每一句話,心中頓時充滿了愧疚與自責,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來見她,讓她一個人在這裡苦等了這麼久。
「丫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沐紫宸緊緊的抱住上官玄曦,仿佛要將自己的身體全部揉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良久,沐紫宸的哭聲才漸漸停止下來,她擦乾眼角的淚痕,抬頭望向眼前的男子,眼中帶著期盼,帶著忐忑,道:「夜箜暝,答應我,再也不要像昨天那樣離開我了,好嗎?」
上官玄曦親吻著沐紫宸的額頭,輕聲說道:「好,我答應你。」
……
兩人在溪寧閣外相擁而立了許久才回到屋內。
「丫頭,你的頭髮有些亂了,我先給你把頭髮梳好,然後我們再去珈藍學院南區吃午飯,怎樣?」上官玄曦說道。
沐紫宸點點頭,坐到了屋內靠窗邊的銅鏡旁。
上官玄曦抬手變幻出梳子,來到沐紫宸身後,熟練的解開了她的髮髻。
「箜暝,我想問問,昨天一整晚你都在哪裡?」沐紫宸輕聲問道。
上官玄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梳著沐紫宸的長髮,良久,他才說道:「丫頭,你昨夜對上陽殿殿主說的話我都知道了,我沒想到你為了我,竟會答應將自己的靈魂給他。」
聽到上官玄曦的話,沐紫宸只是輕輕一笑,「我當時也沒有辦法了,如果我的靈魂能復活你,我很樂意這麼做。」
上官玄曦聞言,心中微微一痛,他低垂著頭,輕輕說道:「傻丫頭,你的靈魂是無價的,怎能為了我而隨意放棄呢?」
沐紫宸搖了搖頭,從銅鏡里看向身後的上官玄曦,道:「你是我最愛的人,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聽到這句話,上官玄曦的心更加痛了,他從身後環抱住沐紫宸,將臉埋在她白皙光滑的脖頸上,輕輕說道:「傻丫頭,我不許你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著。」
「箜暝……」沐紫宸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只是靜靜的依偎在上官玄曦懷裡。
……
正午。
上官玄曦帶著沐紫宸離開了溪寧閣,兩人在珈藍學院南區轉了一圈,最後選定了一家精緻的酒樓。
酒樓的名字叫「落霞酒樓」,店主是一對三十出頭的夫婦,兩人都是珈藍學院第三百五十七代弟子。
酒樓里擺放了許多桌椅,整體裝飾也十分雅致,上官玄曦挑了三樓一個臨街的雅間,然後點了四菜一湯。
等待之時,沐紫宸忍不住向上官玄曦說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箜暝,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何事?」上官玄曦看向沐紫宸,問道。
沐紫宸抿了抿嘴唇,道:「我昨天和上陽殿殿主獨處了一個多時辰,他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沐紫宸本以為上官玄曦聽到她的話後會很驚訝,但他卻出人意料的平靜,「嗯?他都對你說什麼了?」上官玄曦問道。
沐紫宸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其實,我和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從小到大,唯一讓我心動過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你。」
上官玄曦抿了一口面前的香茗,淡淡一笑道:「你不介意他的身份嗎?」
沐紫宸輕搖了搖頭,「我從不在意他是誰,我猜他或許有他的苦衷吧,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族人當年究竟做了什麼,惹得我父神如此震怒,但我相信,他只是被牽連的,我認識他一千多年了,他絕不像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
聽到沐紫宸的話,上官玄曦先是一愣,旋即笑著問道:「丫頭,你說的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當然……」沐紫宸剛想說話,卻突然打住了,她發現,自己竟一直在他面前說著另一個人的事,「對……對不起,箜暝,我不該在你面前過多的提起另一個男人,我……」
沒等她說完,上官玄曦抓起她的手,微笑著說道:「丫頭,你不必做任何解釋,你說的我都懂。」
「你都懂?你真的不介意?」沐紫宸驚訝的看向對方。
他的內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大度了?
還是說,上陽殿殿主早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他?
上官玄曦凝視著沐紫宸的眼眸,心裡默默念道:丫頭,我怎麼會介意呢,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對我如此用心。
看到對方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沐紫宸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箜暝,你……你怎麼不說話了?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傻丫頭,我怎麼會生氣呢。」上官玄曦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怕打破了眼前這美妙的氣氛,「你什麼都別想,只管順從你內心所想就行。」
沐紫宸低下頭,沉吟片刻後,她重新抬起頭,帶著些許內疚說道:「算了,我以後還是少在你面前說他吧。」
「沒關係,你儘管說,我喜歡聽你說他的事,越多越好。」上官玄曦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寵溺的味道。
「……」沐紫宸怔了一怔。
這個夜箜暝,該不會是吃醋吃傻了,才故意這麼說的吧,「你確定你要聽我和他之間的故事?」
「嗯,我很有興趣。」
「……」沐紫宸聽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就在這時,落霞酒樓的女店主親自把上官玄曦點的四菜一湯給端了過來。
「太子殿下,宸兒公主,您兩位點的菜上齊了,請兩位慢用。」女店主恭敬的說道。
上官玄曦「嗯」了一聲,把兩個金幣放在桌面上,「錢不用找了,你再去替本宮拿兩壺溫酒來。」
「是,太子殿下,酒馬上去給您準備,只是這錢就不要了,您能來小店,是小店的榮幸。」女店主客氣的說道。
上官玄曦揮了揮手,「讓你們收就收,本宮可從來沒有吃飯不給錢的習慣。」
女店主怕上官玄曦生氣,連忙雙手接過錢,躬身說道:「謝殿下,我這就去給殿下準備酒。」
「去吧。」上官玄曦回應道。
整個午膳期間,沐紫宸一直在偷偷的看上官玄曦,她總覺得,今天的他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樣,但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
看到沐紫宸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上官玄曦忍不住笑道:「傻丫頭,吃個飯都不專心,在想什麼呢?」
沐紫宸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的看向對面的上官玄曦,「我在想,咱們的太子殿下何時變得這麼大方了,你以前可是連別人多看我一眼都要吃醋的。」
上官玄曦強忍住笑,自言自語般的接了一句話:「誰沒事會跟自己吃醋啊?」
「你剛才在說什麼?」沐紫宸皺了皺眉頭,上官玄曦的聲音太小,小到她幾乎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上官玄曦抬手往沐紫宸碗裡夾了一筷子菜,笑著說道:「我在說讓你快些吃飯,午膳後我帶你去北江王城看看冷子亦,算時間,她應該差不多快醒了。」
沐紫宸聽聞,怔愣了一下,「你說子亦?是說端木已經拿到解藥了嗎?」
上官玄曦點點頭,「他已經到北江王城了,這會兒他應該正往他的寢宮趕呢。」
「你怎麼知道北江王城現在發生的事情?」沐紫宸疑惑問道。
上官玄曦朝她邪肆一笑,神秘的說道:「我會猜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沐紫宸翻了翻白眼,「切!嘴貧!昨日還差點被人給刺殺了,今天就在這裡嘚瑟。」
「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沐紫宸無語的搖了搖頭,低頭自顧吃起了碗裡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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