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瞪大眼,試圖在月光下看清作食死徒裝扮的那個陌生男人面具下的容貌。
只可惜,他到來之後,直接彎腰撿起蘇爾的魔杖,自始至終,他從未摘下面具,也沒有說任何話語。
「我的魔杖,是我的魔杖.」蘇爾叨咕著,看著這個男人一寸一寸撫過自己的懸鈴木魔杖,心中有些不願。
「確實是一根好魔杖。」那個男人輕聲說著,一把握在杖柄的位置抖動手腕,閃亮的橙紅色光芒一閃而逝。
「好夥計,可惜,你有自己的主人。」說著,男人抬頭。
蘇爾和男人對視上了,愣了愣神。
他看到自己了?
不,伏地魔和他的手下都沒看到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怎麼會看得到自己?
蘇爾悄悄挪動一步,可男人的腦袋卻隨著蘇爾的移動一起偏移了過來。
「你看得到我?」蘇爾皺起眉頭,出聲,可男人並未回應,面具下的眼睛藍的透徹,仿佛能夠看透世間萬物。
沉默良久,一陣風忽地吹來,地上的一片殘了半邊的落葉隨風而起,打了幾個旋兒復又落地。
「看了一場好戲,也是時候該把你送回主人身邊了。」男人說著,將蘇爾的魔杖握在手中,也不見他做什麼,蘇爾卻感覺到一股吸力從杖尖傳來,吸力不強,卻不可抵禦。
蘇爾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洗衣機里,在離心力的作用下瘋狂捲動,兩眼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話說,靈魂也會感覺到暈?」
沒人能回答蘇爾了,男人握著魔杖又是在原地定定站了一會。
輕笑一聲,「呵呵,阿不思,在這個未來,你總不會再想著.」
高空中似乎有一陣風吹動烏雲將月光遮掩,男人所在的地方陷入黑暗,但月光很快就衝破了烏雲再度傾灑在下面那片墓地上。
一暗一明,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蘇爾再度恢復知覺的時候,是被一陣低泣的聲音叫醒的,一個有著長長蓬鬆頭髮的姑娘坐在床前,蘇爾第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赫敏。
看著赫敏紅彤彤得,像是兔子一樣的眼睛,蘇爾忍不住一陣心疼,後悔起自己為什麼要接鄧布利多的任務去確認伏地魔到底有沒有復活。
其實就算沒有自己,哈利在命運的驅動下自然會成功擺脫困境回到城堡。
「別哭,赫敏,別哭。」蘇爾下意識地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直直穿過了赫敏的臉蛋,而赫敏毫無所覺,依舊傻傻地盯著床上,淚水一直在流淌。
???
為什麼我還是靈魂體?
還有,等等,這是哪裡?
為什麼赫敏也在這兒。
蘇爾驚覺不對勁,連忙轉頭四顧,熟悉的地方,潔白的床單,還有床頭櫃一側被拉滿的幕簾,這裡是---霍格沃茨的校醫院.
自己回來了?
什麼時候?
蘇爾一怔,自己分明記得剛才有一個眼睛很藍的高大男人用自己的魔杖把自己吸了進去.
魔杖呢?
魔杖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體旁邊,就好像它一直都在那裡一樣。
這個男人是誰?他沒有惡意?把自己重新送回來又是為什麼?是鄧布利多的吩咐?還有,自己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蘇爾看向床鋪上的自己,胸膛依舊在起伏,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是在起伏。
那大概是活著的?
一個接一個問號從腦袋裡冒出來,卻無人能夠解答。
「博恩斯先生就在這裡,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他,但不要發出聲音,好嗎?我知道你們很悲傷,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的.」
龐弗雷夫人的聲音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雜亂的步伐,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靠近這裡。
「鄧布利多說博恩斯先生沒有事,從我的專業角度來看,博恩斯先生的情況確實很奇怪,從未遇見過.我會想辦法的,你們只能在這裡待.唉.」
龐弗雷夫人頓了頓,難得沒有規定探視世間。
「就是這兒了。」
「唰啦.」遮掩床鋪四周的帷簾被拉開,一大群人涌了進來。
都是蘇爾熟悉的人,他們有著共同的,悲傷的表情。
埃里森夫人攔著安琪兒的肩膀,看到床鋪上躺著的蘇爾,忍不住抬手捂嘴輕咽出聲,格蘭傑夫人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埃里森先生面色很平靜,但眼中的悲傷不加掩飾。
赫敏看到來人忍不住起身撲到自己父母懷抱里。
「嗚.」
格蘭傑夫人輕聲嘆息,撫摸著自己女兒蓬蓬的頭髮。
場間一片靜默。
蘇爾默默地看著他們,安琪兒小小年紀不懂什麼叫作『死亡』,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最愛的哥哥只是去參加個比賽,回來就躺在了床上。
但她感受得到,場間縈繞在眾人身上沉重的悲傷。
「媽媽,哥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嗚.」
小孩最容易感同身受,小金豆子從安琪兒眼裡打著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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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哥哥好著呢。」蘇爾下意識走過去伸手像過去哄自家妹妹不哭一樣去揉她的小腦袋,卻一穿而過。
「龐龐弗雷醫生.」埃里森先生開口,聲音沙啞地就像大喊大叫了一整天一樣,
「那個男孩,他說蘇爾是中了索,索命咒對吧?這個魔法,中了這個魔法的人,能夠被治好嗎?」
龐弗雷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索命咒,是一個非常邪惡,非常可怕的魔法,在魔法界,嗯.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個魔法下保住性命.」
說到這裡,龐弗雷夫人忽然想起了什麼,晃了晃腦袋。
「不,還是有的,剛才你們看到的那個男孩,也就是哈利·波特,他就是這個魔咒下我所知道的倖存者。」
「蘇爾的情況很奇怪,按照我的觀察來看,他不像是以往被索命咒擊中的巫師們的表現,相信鄧布利多,他說博恩斯先生沒有死亡.」龐弗雷夫人遲疑了一下,
「那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安琪兒聽不懂龐弗雷夫人後面的解釋,但她聽懂了句子裡的詞彙,死亡,倖存,保住性命,這幾個單詞很沉重,也很冷酷,
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不要.我要哥哥醒過來.」
埃里森夫人忙蹲下身來,輕輕拍著安琪兒的肩膀,面容悲戚。
赫敏長久地把頭埋在格蘭傑夫人懷裡,她再清楚不過索命咒代表的死亡含義,假穆迪教授在這一個學年裡傳授的關於三大不可饒恕咒的訊息過去不久在期末考試上就曾反覆複習過。
但她心裡還藏有希望。
相信鄧布利多校長,希望真的如他所說,蘇爾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