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屋變出的房間桌上,一個水晶球安靜地躺在上邊。
它將身前的蘇爾與赫敏,還有剛剛從甲蟲形態變回人類的麗塔·斯基特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麗塔的頭髮凌亂地披散在頭皮上,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就已經花了,黑一塊褐一塊地在臉上畫出道道痕跡,同時耷拉的臉皮上還有一些青紫色的淤痕,鑲嵌了水晶寶石的華麗眼鏡歪歪斜斜地一半掛在臉上。
她手臂支在地面上,向後爬了幾步,四下張望了一陣,接著面帶驚恐地抬頭看向笑眯眯的蘇爾。
「你想做什麼,你把我帶到了哪裡?」
「不用擔心,斯基特女士,這不過是一個小玩笑而已。」蘇爾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與其關心你現在身處何地,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自己的處境呢?」
麗塔用眼角餘光檢查了一陣,看到這個房間裡只有蘇爾與赫敏,還有自己三個人以外,別無他人,她鬆了口氣,漸漸冷靜了下來。
「我似乎和你並沒有仇怨吧?博恩斯先生.」
麗塔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巫師袍,同時動作隱秘的摸了摸魔杖的位置,還好,自己的魔杖還在,麗塔輕吐出一口氣。
眼前不過是兩個學生而已,自己一個成年巫師,沒道理打不過兩個小巫師。
有了充分的底氣,麗塔站直了身,「我想,博恩斯先生,你應該清楚,無緣無故拘禁一名巫師是違法行為。」
「如果你不知道,不妨可以請教一下你邊上的這位哦.格蘭傑小姐?」
對於麗塔突然就好似很有底氣的模樣,蘇爾並不在意,而是伸手從桌上拿起那顆水晶球,輕輕在手掌上拋了拋,嘴角帶著莫名笑意,
「我很清楚,斯基特女士。」蘇爾輕聲說,「但我想,你應該認得我手裡的這一件東西?嗯?」
「讓我想想,一個巫師,學會了阿尼馬格斯變形術,卻沒有按照法律要求向魔法部報備.」
麗塔面色一變,她當然認得蘇爾手裡頭那個水晶球是個什麼物事,能夠記錄影響聲音的,魔法界疊代老式麻瓜攝像機的新一代鍊金產品。
蘇爾依舊在慢條斯理地說話,
「想起來了,是的,阿茲卡班,這是魔法部對於非法阿尼馬格斯的懲罰.」
麗塔·斯基特的面色變了好幾次,最後,她脫了妝的臉上擠上來一個足稱怪異的笑容。
「啊,瞧您說的,博恩斯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我自認為並沒有得罪過您?」麗塔一邊說,一邊暗戳戳地挪動腳步,一隻手悄然垂下。
「是的,斯基特女士。」蘇爾壓根不在意麗塔手頭的小動作,再次拋了拋手裡的留影球,
「往日我們確實沒有什麼仇怨,但近期,你在預言家日報和巫師周刊上的報導,可著實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這是個小誤會,博恩斯先生。」麗塔的手已經偷偷摸到了杖柄,她心中大定,笑容也越發熱切,
「我已經明白了。」
麗塔的右手在巫師袍的遮掩下漸漸用力,洋溢著怪異笑容的臉轉向赫敏。
「原諒我之前的冒犯,格蘭傑小姐,我保證,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寫那種抹黑你形象的文章了。」
說著,麗塔·斯基特抬起腳,挪動身體,
「我覺得,我現在有必要向你道歉,當然,還有您,博恩斯先生。」麗塔·斯基特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仿佛她是真心想道歉一樣。
赫敏眨了眨眼,純良的她被麗塔的演技騙了過去,正準備開口.
說此時,那時快,麗塔忽然間抬起身子,將魔杖從巫師袍裡頭抽了出來,目標指向蘇爾手裡的留影球。
「拿過來吧!!」
可與麗塔的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蘇爾的---
「除你武器!」
紅光和白光相撞,按道理來說,麗塔作為一個成年巫師,使用的魔法確實是比還在校的學生要強大的。
可蘇爾的實力並不能用常規道理去論斷,得到多次加強的他,再加上較之同齡人優越得多的魔法天賦,已經比起一般的成年巫師要強大不少了。
麗塔的小動作當然瞞不住蘇爾,刻意不去注意是因為他有意給麗塔一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出手自然毫無保留。
「砰!」肉體和地面碰撞的沉悶聲音在有求必應屋裡響起,緊隨其後的,還有麗塔的痛苦呻吟。
那根屬於麗塔的,像她本人一樣,添加了不少外設華麗裝飾的玫瑰木魔杖在半空中旋轉著,最後被蘇爾握在手中。
但下一刻,蘇爾就嫌棄地將魔杖隨手扔在一邊,無他,麗塔在她的那根魔杖上邊還噴灑了香水,那股濃烈的味道,實在是有些沖鼻。
「斯基特女士,你的道歉似乎並沒有多少誠意呢。」蘇爾眯起眼睛,聲音有些徹冷,再次拋了拋手裡的留影球,「現在罪名可以再加上一條了。」
「未經允許闖入霍格沃茨城堡襲擊兩位在校巫師,呵,讓我想想,兩條罪責一起,這能夠讓你在阿茲卡班待上多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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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心懷僥倖,斯基特女士,這枚留影球從你取消阿尼馬格斯開始就一直在運作,呵呵。」
麗塔的呻吟聲一頓,顯然,相比較於去阿茲卡班的恐懼,肉體上的疼痛已經可以暫時忽略了。
赫敏瞪大的,烏溜溜的眼睛冒出一團怒火,瞪視著從地上麻溜地爬起來的麗塔。
「啊,哈哈,博恩斯先生。」麗塔·斯基特訕笑著,帶著一點恐懼的神色,「這只是個誤會,誤會.」
「你把這個叫作誤會?」赫敏的聲音同樣有些冷,還有著被戲耍過後的怒意。
麗塔神色一滯,「好吧,博恩斯先生,格蘭傑小姐,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們原諒我這一次的冒犯呢?」
由不得麗塔不從心,作為一名記者,能屈能伸是一個基本的職業素質了,她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沒辦法,麗塔·斯基特並不懷疑蘇爾沒有把她送去阿茲卡班的能耐。
實際上,麗塔早就從巴格曼口中得知眼前這個長相頗有些俊俏的小巫師有一個不得了的後台。
在剛才,她也打算過離開這裡之後立刻就去魔法部登記阿尼馬格斯信息。
可她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將證據奪到手裡並且毀掉它,只是她錯估了蘇爾的實力,魔杖也被蘇爾奪走。
形式逼人,選擇從心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相比較於生命危險,顯然阿茲卡班更加讓她感覺到恐懼。
赫敏聞言看向蘇爾,蘇爾眯起眼睛,笑了。
「很簡單,斯基特女士,我希望你離霍格沃茨遠點兒.」
「沒問題。」不等蘇爾說完,麗塔·斯基特立刻答應了下來,就算蘇爾不說,她也不打算再靠近霍格沃茨了,短短的一個晚上,已經給她留下了足夠記憶深刻的心理陰影。
她想要的新聞哪裡都有,她來霍格沃茨獲取新聞素材只是因為最近三強爭霸賽的熱度比較高,也比較容易博人眼球罷了。
如果蘇爾只是讓她離開霍格沃茨,這再簡單不過了。
「我答應你們,我今天就離開霍格沃茨,再也不會回來了。」
「別急,斯基特女士,我還有一個要求。」蘇爾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管有多少要求,我都可以答應,這些年來,我存了不少金加隆.」麗塔咬了咬牙,
「我可以全部送給你,就當是支持博恩斯先生你在三強爭霸賽中一路長歌走向勝利了。」
「當然.其它要求我也可以滿足.」
「只是.是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能夠做到的。」
蘇爾腹誹了一聲自己看起來就那麼膚淺?面上淡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缺錢,斯基特女士,當然,我想讓你做的,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
不等麗塔·斯基特出聲,蘇爾便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你在一些特定時候,發表一些我想讓你發表的文章。」
「發表一些你想讓我發表的文章?」麗塔已經做好了自己多年積蓄送出去的準備了,忽然聽到只是這麼一個在她看來再簡單不過的要求,一時間有些茫然。
「沒錯。」蘇爾點點頭,眯著眼,「這些文章可能會是魔法部的當權者們不想看到的內容,當然,這也未必」
麗塔聽到蘇爾的解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
事實上,她本來很多時候發表的文章都是一些和魔法部主張截然相反的內容,這麼多年來,雖然被使過絆子,但並沒有什麼大的風浪,她好好得活在這個世間,當然,這也依靠了她不為人所知的最大秘密,她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還有別的什麼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嗎?博恩斯先生。」麗塔微微彎腰,態度卑微。
「沒有了。」蘇爾搖了搖頭。
麗塔心中一喜,思緒活泛起來,有些期冀地抬起腦袋,「那.我現在是否可以.可以離開?」
「還不可以。」蘇爾微笑著,「還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立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牢不可破的誓言?」麗塔驚愕地後退兩步,臉上露出一抹心虛,「這就沒有必要了吧?」
但她看到蘇爾不容拒絕的神情,只得無奈地道。
「好吧,博恩斯先生,那就如你所願,你準備讓誰來作這個誓言的見證人呢?」
蘇爾抬頭看向赫敏。
赫敏愣了愣,這事兒蘇爾可沒和她提前知會過,不過,她將蘇爾對麗塔·斯基特提出的要求聽得一清二楚,牢不可破的誓言這個儀式魔咒的具體儀式她也知道該怎麼進行。
最主要的是,赫敏現在對麗塔的印象壞到不能再壞了,自然在愣了一愣後,順勢拔出魔杖走向前。
「你知道該怎麼進行這個魔法嗎?」麗塔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只是有些遲疑,不放心地問道,所有的魔法都是存在風險的,更不用說牢不可破的誓言這種較為高端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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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曾經從一個『採訪』對象家裡見過誓言魔咒失敗後會承受什麼慘痛後果的。
「不勞你費心。」赫敏清冷地說,「這很難嗎?」
麗塔聞言看了看蘇爾,見他一臉淡定完全沒有擔心的表情,也只好按下內心的不安,頗為不情願地走到蘇爾身前。
按照牢不可破的誓言儀式要求,兩隻手需要各自握在對方手臂內側,蘇爾頗為嫌棄地握住了麗塔那隻戴了三隻寶石戒指的,油膩肥胖的手。
儀式前的準備工作完成,赫敏將魔杖放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赫敏的魔杖尖亮起朦朦白光,她念誦了一段冗長,拗口的咒語,大意是---
「我,赫敏·格蘭傑,將作為誓言雙方的見證人,雙方必須無條件地遵從誓言內容,不可違反,違反者將遭遇極致的痛楚,甚至死亡。」
清冷的聲音給有求必應屋添加了一份嚴肅的氣息。
白光消失,赫敏輕聲提醒,
「誓言者可說出希望對方做到的事情了。」
蘇爾點點頭,直視麗塔·斯基特的寶石眼鏡下的雙眼,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
「麗塔·斯基特,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你是否願意保證不再靠近霍格沃茨城堡,不打擾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嗎?」
「我願意。」麗塔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一條赤紅色地細線從赫敏的杖前遊蕩出來,緊緊纏繞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閃動光芒。
「麗塔·斯基特。」蘇爾沒有遲疑,說出了下一句話,「你是都願意保證,在未來的某些時刻,無條件按照蘇爾·博恩斯·埃里森的要求發表文章和言論嗎?」
「我願意。」麗塔·斯基特頗有些垂頭喪氣地說。
又一條紅色細線緊緊纏繞在手上。
「誓言立成。」赫敏收到蘇爾的視線,再次念誦咒語,並將魔杖抬起。
紅色細線煥發出光芒,從中間斷開各自隱入兩人的手腕處,消失不見。
赫敏鬆了口氣,「好了。」她說。
蘇爾立刻鬆開手,背到身後在巫師袍上擦了擦。
麗塔·斯基特同樣鬆了口氣,同時臉色也苦了苦,她剛才非常擔心魔咒會失敗,但牢不可破的誓言的成功也並不能讓她心情好上一點。
這意味著她以後可能要一直受制於這個小巫師了,這是一個崇尚自由的記者絕不想看到的。
麗塔本來還有僥倖心裡,想從眼前這個小巫師口中的誓言裡找到言語漏洞從而避開這個魔咒,但蘇爾語言的縝密讓她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算了,這小子身後可是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而且以後說不定還能當上魔法部部長。
這麼一看,自己受制於這個小巫師,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麗塔·斯基特頗有些阿Q精神得安慰了自己,重拾心情,抬頭看向蘇爾。
「那麼,事情結束了,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嗎?」
「當然可以,您請自便,斯基特女士,祝你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