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福思將毒液放到內間,出來時看到蘇爾還在櫃檯前好整以暇地站著把玩著金加隆。
「你怎麼還不走?」
蘇爾一把將金加隆推入布袋,輕輕抖了抖,聽著布袋裡頭金加隆碰撞間發出的清脆聲響,看著阿不福思湛藍色的雙眸。
「我們聊聊,先生。」
「我可不認為我和一個還在校的小巫師有什麼好聊的。」
和蘇爾做了一筆生意的阿不福思心情還算不錯,看樣子這瓶半品脫的新鮮毒液脫手後能讓他賺上一些金加隆。
他轉進吧檯,伸手從後邊的柜子裡頭拿下來一瓶打開過的扁酒瓶,自顧自擰開蓋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除非你還有生意跟我談?嗤」
「你不好奇是誰建議我來找你的嗎?」蘇爾慢條斯理地道。
「認識我的人多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是個守信用的人。」阿不福思好整以暇地靠在吧檯上,抿了一口黃褐色的酒液,嗤笑一聲,
「我倒是很好奇,是誰給我這麼一個盛讚,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是---」蘇爾輕聲道,「阿麗安娜。」
「噹啷」阿不福思手中的玻璃酒杯掉了下來,磕碰在吧檯上,沒有喝完的酒液地落在木地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這個名字,是阿不福思,哦不,同樣的,也是阿不思的禁忌,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其它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阿不福思的呼吸聲漸漸粗重了起來,這時,豬頭酒吧的門被人向外邊拉開,發出『吱呀』的聲響。
但阿不福思頭也沒回地吼了一聲,『沒營業,沒酒,滾。』
蘇爾眼角餘光看到剛進來的那個身罩黑袍,將自己掩藏在斗篷下邊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在阿不福思的吼聲落下後,立即退出了酒吧。
門被風颳著,在綿長的一聲『吱呀』中,重重得再度關上。
酒吧里恢復成剛才的樣子,只有酒液滴落在地的聲響。
「你」阿不福思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蘇爾,聲音略有一絲顫抖,「你剛才說的,是誰?」
蘇爾看著阿不福思那張除了沒戴眼鏡和肆意生長的鬍鬚以外,和阿不思·鄧布利多極其相似的面龐。
「阿麗安娜·鄧布利多,先生。」
阿不福思吸了一口冷氣,整個臉開始漲紅,「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名字,是不是阿不思告訴你的?是不是?」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阿不福思連連搖頭,聲音從嗓子裡抖出來,勉力壓抑著聲音底下的憤怒。
蘇爾將手伸進巫師袍里隱隱握住魔杖,他真擔心眼前這個眼珠子通紅的男人會不會衝動之下忽然給他一下。
過了好一會,阿不福思才深呼吸著閉了閉眼,面露一絲痛苦之色,揮了揮手。
「你走吧,你走,我不管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名字。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說起,她!」
「你似乎誤會了,先生。」蘇爾鬆開握著魔杖的手,「鄧布利多教授從未與我說起過關於阿麗安娜的事情。」
阿不福思睜開了眼,湛藍色的眸子裡,痛苦與落寞交雜,又隱隱有著一絲期待。
「那你.是從哪裡.」
「我也並未從其它地方看到過,或是聽到過關於阿麗安娜的事情。」蘇爾輕呼出一口氣,「是阿麗安娜·鄧布利多親!自!告訴我的。」
「親自?親自?」阿不福思用力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分明」
「是了,還有一種可能.幽靈.可為什麼,沒道理,這麼多年.」
阿不福思喃喃自語著,接著就像是想通了什麼,用力抓住蘇爾的肩膀,整個人隔著吧檯向前壓了過來,眸子裡的痛苦一掃而空,滿是激動和不安。
「在哪,她在哪?告訴我,告訴我.」
「是霍格沃茨嗎?是不是,她一直都在城堡里,告訴我,哪裡能找到她.」
「Please!」
蘇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阿不福思抓著他肩膀的手太用力了,但阿不福思毫無所覺,目光殷切地看著蘇爾。
「請冷靜點,先生!」
「噢呵呵,抱歉抱歉」阿不福思終於察覺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鬆了松爪子,還貼心地撫了撫蘇爾那被他抓皺的巫師袍。
「你在哪裡看到了阿麗安娜?她變成幽靈後過得好不好?」
幽靈?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阿麗安娜變成幽靈了?
蘇爾皺了皺眉,面對著阿不福思如小孩一般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
「阿麗安娜她不是幽靈。」
「那.」阿不福思眼神黯淡了一瞬,像個孩子期待的糖果丟失了一樣,轉瞬又恢復了明亮。
不對,眼前這個小巫師說的是阿麗安娜親自告訴他的,親自這個詞彙代表的含義阿不福思清楚。
這意味著,眼前的小巫師,必然是見過阿麗安娜的。
「不知先生是否聽過,迷離幻境,或者,彌留之境?」蘇爾輕聲問道。
「迷離幻境?」阿不福思一臉茫然,「彌留之境?那是什麼地方,我該怎麼才能到那裡去?」
「據我所知,一般巫師到不了那裡。」蘇爾搖了搖頭。
「不對,那你是怎麼去到那裡的?」阿不福思此時情緒稍稍鎮定了下來,智商重新占到了高地,「你在那裡見到了阿麗安娜,那就意味著,一定有什麼辦法去到那裡。」
「你可以告訴我,你出現在那裡的前後情景嗎?」
「事實上,我去過兩次那裡,也見過阿麗安娜兩次。」蘇爾面對著阿不福思清澈且明亮的眼神,點點頭說,「確實有辦法。」
「我其實有所猜測。」
「告訴我!我可以試試看。」阿不福思眨了眨眼,「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可是鄧布利多!」
「我是挨了兩次阿瓦達索命沒有死去。」蘇爾眨了眨眼。
「或許巫師要到瀕臨死亡的時候,才能去到那裡。」
「所以我猜測---」
「除非你挨了一次阿瓦達索命沒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