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啊.吃啊.」
列車一路向北行駛,窗外的景致變得越來越荒涼,天色也漸漸變得昏暗。
蘇爾正背靠著靠背一下一下地點頭,昏昏欲睡。
細若蚊蠅,聽不真切的聲音傳入耳畔。
「誰。」蘇爾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可除了已經睡著的納威和對面正在看書的赫敏,漢娜以外沒有其他人。
「怎麼了?」赫敏好奇地看了過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蘇爾問道。
「有啊。」赫敏點點頭,指了指座位下面,「火車這個況吃況吃的聲音,噢,還有外面擾人的雨聲。」
蘇爾被赫敏逗笑了,但下一刻,窗外的景象就讓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個天氣,陰沉的有些不對勁,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雨水開始噼啪下落,斜斜砸在窗戶上。
蘇爾努力貼在玻璃上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可雨幕遮擋了他的視線,窗外已經變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
他敢肯定,剛才聽到的那一聲細語,絕對不是錯覺。
該死,我怎麼忘了,這趟列車上,是有---攝魂怪的!!!
「到底怎麼了?」赫敏越發好奇了,她看蘇爾的神色越發凝重,還取出了魔杖。
「咦,火車怎麼變慢了?是我的錯覺麼?」
「恐怕不是。」蘇爾握緊了魔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遠處傳來桌球的聲音,納威吹破了一個鼻涕泡,也醒了過來。
「怎麼了,是到了嗎?」他迷迷糊糊地問道。
「還不可能到呢。」赫敏看了眼手錶,說。
火車越來越慢,車輪摩擦軌道的聲音也消失了,這讓列車外的風聲和雨聲比之前更加響亮。
沒來由得,因為天色昏暗而開啟所有燈光全部熄滅,所有人陷入徹底的黑暗裡。
「怎麼回事?」納威驚慌地說。
「別急,納威,我去看看。」蘇爾抬起魔杖,抖出一個螢光咒,拍了拍納威肩膀示意他讓讓道。
蘇爾蹭蹭,從狹窄的縫隙里擠了出去,但還沒走出幾步。
「嘩啦.」滑門被打開了,門外探進來一個頭,蘇爾手一抖,差點一發魔咒就放了出去。
「金妮?」赫敏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羅恩---」金妮說,「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大概在前面,我正準備過去看看情況,你要不要先進來,外面聽起來亂糟糟的。」蘇爾出聲道。
金妮進來了,滑門嘩啦---砰地一聲關上,在螢光咒光芒的幫助下,她順利地和赫敏她們擠在了一起。
「喵!!」克魯克山忽然弓起了身子,橘黃色的毛髮炸開,爪子蹭地一下彈了出來,它對著門口的方向發出了示威性地,低沉地吼叫。
「出什麼事兒啦,外面有什麼東西嗎?克魯克山。」
同赫敏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滑門再次滑開的聲音。
在蘇爾手裡照明咒微弱的光芒映照下,可以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穿斗蓬的身影,又高又大,差點兒碰著天花板,周身環繞著看不見的,不詳的氣息。
「誰?」赫敏顫抖著聲音看向門外。
蘇爾腦海里警鐘長鳴---是攝魂怪!
下意識地,他抖出了一個爆炸咒。
「砰,啪!」爆炸咒擊中了目標,攝魂怪輕飄飄地向後退了幾步,露出了兜帽下,灰白色的,覆蓋著斑點的臉,那張臉上只有一個黑漆漆的空洞在嘴部的位置。
「啊!」漢娜發出了一聲尖叫,攝魂怪似乎被突如其來的魔咒搞得有些憤怒,它緩緩靠近,「嘶.」
一股刺骨的寒意席捲而來,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凝滯。
一種無力感從身體裡面蔓延到四肢。
「該死!我怎麼忘了!魔咒對攝魂怪不起作用。」蘇爾勉力的維持住變得虛弱的身體。
「呼神護衛!呼神護衛!呼神護衛!」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動咒語,但魔杖沒有給任何反應。
那隻攝魂怪似乎不滿意在門口吸食了,它想進來,吸食更多.
「餓.吃.」蘇爾再一次聽到了那道聲音,攝魂怪一點一點地飄了進來。
濃厚,深重的絕望氣息一波又一波地席捲了過來。
「砰.」納威暈過去了,他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桌面上。
「喵!!」克魯克山發出了更加悽厲的尖叫。
快樂似乎在這隻攝魂怪剛才的吸取下消散了個乾淨,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情緒,腦海里僅有一片冰涼。
「呼神護衛!該死的,給我出來啊!!」蘇爾咬著牙,頂在赫敏他們前面。
攝魂怪越靠越近了,它伸出了隱藏在斗篷下的,灰白色的,布滿了粘液和斑點的手。
那是一隻像在水裡浸泡了很久的,腐爛的手。
它看起來想要撥開蘇爾的身體,似乎是蘇爾身後的甜美,更吸引那隻攝魂怪,也不排除它想先把蘇爾解決掉,再慢慢品嘗後面的甜美點心。
絕望如狂風暴雨下的大海中的浪潮,蘇爾就像是一顆脆弱的礁石,牢牢地,默默地承受海浪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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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脫離身軀,他搖搖欲墜,卻依舊擋在眾人身前,不能退,後面是他所需要守護的人。
弗立維教授教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守護神咒,你認為為什麼它叫守護神咒呢?而不是什麼其它的名字呢?」
「守護,是一個很廣大的概念,但無一例外,所有的防禦類魔咒抖有一個共同點,它的目的是為了守護,守護身後珍惜的一切。」
「對於守護神咒這一純粹的情緒魔法而言,它對情緒的敏感遠超於其它類型的防禦魔咒,或者說,它是一個巫師正向情緒的放大化。」
「可能你現在還不能理解這一個概念,沒關係,先通過咒語和手勢,熟悉它,熟悉這一個魔咒」
「魔咒,簡而言之,是一個巫師情緒的放大化,釋放魔咒時,如果擁有強烈的決心,那麼它就很容易被釋放出來,到那時,正確的施法手勢就沒那麼重要了,不過,這不是你們現在接觸的東西,這是更深一層次的魔法運用,現在,看好我的動作,念咒時要清晰」
弗立維教授的聲音零零碎碎,很飄遠,又如同一聲沉悶的撞鐘巨響。
對了,是守護,是想要保護身後那一個人的決心。
我想守護誰呢?守護赫敏,也是守護身後的同伴。
「呼神護衛!」蘇爾再次揮舞起了魔杖,哪怕身體因為攝魂怪的靠近而變得虛弱,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力量。
這次成功了,絲絲縷縷,朦朧的光線在蘇爾的杖尖飛舞,就像在霍格莫德的酒吧里第一次看到守護神咒時的那樣。
沒有一個絕對無敵的生物,就如攝魂怪這樣,它們對守護神咒的抗性幾乎為零。
在蘇爾杖尖絲縷銀白光線出來的時候,攝魂怪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尖嘯,向後飄退了一段距離。
車廂里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照亮了蘇爾蒼白的臉,但那張臉上的絕望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容。
蘇爾完全明白了,守護神咒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快樂只是它的催化劑,是一味藥引,想要凝結出實質的守護神,關鍵是守護的決心。
「來吧。」蘇爾輕聲念道。
他向前走,攝魂怪就向後退,幾步路的功夫,那隻試圖闖進來吸取靈魂的攝魂怪已經退無可退。
「啵.」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在杖尖聚攏成團的絲線里伸出了一隻銀白色的爪子,就像雛獸破殼,它一點,一點地從裡面鑽了出來。
守護神咒的光芒將這一整段車廂照亮---新生的守護神在向這世間發出宣告。
攝魂怪無聲地在角落裡縮攏成團,試圖找到一片它能夠賴以躲藏的陰影,可在這道強盛的光芒下,它只能一點,一點地碎裂,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