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爾表現的非常正常,但埃里森先生是誰?他是一個在競爭殘酷的生意場摸爬滾打一手創下不斐家業的人精。
經過幾天的觀察,埃里森先生更加確定他的兒子有心事,而且,應該是那個他從未接觸過的魔法界裡發生的事。
絕對不是因為感情方面,赫敏這幾天幾乎就是天天跟他的兒子在一塊,兩小隻關係好著呢,蘇莉說過,她好幾次都發現兩個小傢伙偷偷牽著手。
這一夜,纏著哥哥的安琪兒終於被埃里森夫人抓著回臥室睡覺了,蘇爾也總算有時間翻開巴希達·巴沙特的魔法史。
賓斯教授給他們布置了一個論文作業,題目是---『淺論十四世紀麻瓜聚眾於大教堂燒死女巫的做法』
在溫柔的檯燈下,蘇爾攤開了羊皮紙,吸滿了墨水的鋼筆握在手裡,目光停留在一段看上去有點價值的內容上面--
在中世紀,不會魔法的人(一般稱為麻瓜)特別害怕魔法,他們認為魔法這一種不在他們了解範圍內的能力源自於魔鬼的饋贈,即便巫師使用魔法是為了幫助他們脫離苦難。
偶爾,他們抓住了一個真正的男巫或女巫,焚燒是根本沒有用的。
巫師只要施一個最基本的凝火咒,就可以一邊假裝痛苦的尖叫,一邊美美地享受火焰帶來的麻酥酥的快感。
怪人溫德林尤其喜歡這樣的感覺,根據有心人的記錄,她曾經至少四十七次假裝被麻瓜們抓到,只為了享受被火焰焚燒的感覺.
讀到這裡,蘇爾不得不感嘆,歷史上的那些前輩們太會玩了,這麼說來,梅林老先生喜歡穿絲襪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據說古歐洲人特別愛絲襪這玩意。
唔.在麻瓜歷史上,絲襪的發明似乎最早就是給男孩子穿的(真的!)
根據他之前看過的歷史書上的描述。
在早許多年前,許多男人瘋狂痴迷追捧的,是彩色絲襪。
寬鬆的短褲,搭上顏色艷麗的長筒絲襪,就是那個時代最標準的潮男打扮。
當然,這樣的權利,只屬於貴族。
魔法史的作業總會讓人神遊物外,不管是多麼熱愛學習的人,都逃不掉這一點,蘇爾自然也不例外。
這時,敲門聲傳來,是埃里森先生,今天他替代了妻子的工作,給蘇爾送牛奶過來。
「謝謝爸爸。」蘇爾揚起笑臉接過埃里森先生遞過來的牛奶。
「巫師也要做家庭作業嗎?」埃里森先生看了眼打開的魔法史,語氣有些驚奇,「我還以為你們的家庭作業是拿著魔杖練習魔法呢。」
「我們不能在學校以外的地方施放魔法,這是魔法部法律規定的。」蘇爾捧著牛奶喝了一大口,唔.沒有放糖。
在埃里森先生好奇湊過來看焚燒女巫那一頁內容的時候,蘇爾偷偷去書架邊熟練地翻出一塊被安琪兒藏起來的糖加進了牛奶里。
喜歡吃糖卻被因為換牙而被埃里森夫人嚴禁吃糖的小丫頭開始了她艱苦卓絕的鬥爭。
主要是她藏,埃里森夫人找。
蘇爾的房間裡的書架是重災區,在暑假這幾天安琪兒總是在他臥室里鬼鬼祟祟偷偷吃糖,像小倉鼠一樣。
鼠鼠我啊,離不開糖的。
「真是神奇,原來烈火壓根燒不死一個女巫。」埃里森先生感嘆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也不全是這樣,有些學藝不精的或者騙子是真的挺慘的。」糖果完全融化在了牛奶里,給淡牛奶增添了一抹水果的甜香。
蘇爾回答的同時,開心地喝了一大口,唔.這就對味了。
「學校里的生活怎麼樣?」埃里森先生隨口問道,就像平常的父母關心孩子學業一樣,「學魔法難嗎?」
「還可以。」蘇爾點點頭,「老師們都很好…」
他撿著一些發生在城堡里有趣的事情跟埃里森先生說,比如在魔法界很受歡迎的運動--魁地奇,比如自己的舍友莫恩痴迷巫師棋,天天找人下棋把零食都貢獻了出去之類.
埃里森先生表示大開眼界,並對會說話的巫師棋非常感興趣,蘇爾表示暑假去對角巷採購新課本的時候他可以買一副放在家裡,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和格蘭傑先生一起下下棋。
反正巫師棋的規則和西洋棋並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城堡里這一年發生襲擊事件蘇爾故意避開不談,也沒必要說出來讓家長擔心。
「那我和你媽媽就放心了,其實我還以為你在學校里碰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埃里森先生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隨口道,「你看起來似乎有點心事。」
蘇爾喝牛奶的動作一頓,他沒想到自己隱藏的這麼好,還是被埃里森先生發覺了。
「看來是真的有什麼事。」埃里森先生注意到蘇爾的動作,爽朗得笑道,「需要我給你參考一下嗎?」
「是感情方面的?你媽媽就是我追到手的,關於這方面我能給你不少建議。當然,如果是學業方面的,我就沒辦法給你提供幫助了,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是個麻瓜,不會使用魔法。」埃里森先生說著,向蘇爾眨了眨眼。
「才不是這事呢,爸爸。」蘇爾被牛奶嗆到了,咳嗽了幾聲,「也不是學習上的.嗯.」
蘇爾將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在桌上,猶豫了一陣,埃里森先生也不催促,擺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你聽說過預言嗎?」蘇爾最後還是選擇向埃里森先生傾訴困擾了自己許久的疑問。
「預言?類似塔羅牌水晶球這種?」
「差不多吧。」蘇爾點點頭,「是這樣的,我發現我能夠看到未來發生的一些片段,我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鄧布利多教授,就是去年來我們家的那位老先生……」
「就是這樣,明明我告訴給了長輩,但未來根本沒有發生過變化.」
因為蘇爾刻意避免了蛇怪襲擊之類的事件內容,所以埃里森先生聽的有些雲裡霧裡,不過他還是抓到了重點。
「所以,你在擔心的是,自己---呃,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是在猶豫是否要插手進去改變它,讓它發展向更好的一面?又擔心自己的插手會讓更不好的事情發生.」
有點繞,但意思差不多,蘇爾點了點頭。
埃里森先生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言辭。
「你們校長是一個很強大的巫師,對嗎?」在說出自己的觀點前,他向蘇爾確認了一個事實。
「是的,在當今巫師界,據我所知是最厲害的那一位,大家都這麼說。」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埃里森先生說,「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我不太了解你們魔法界裡的事情,但我想我這個故事會給你一個啟發。」
「很早以前,一個十七歲的男孩,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開始了他新的事業,但這一個行業,競爭非常殘酷,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被逼著退出,也有數不清的人加入進來。」
「男孩的事業當然也失敗過,不止一次,但每一次,他都能從失敗種提取教訓,並回頭繼續開始他的創業,因為他太窮了,他深刻的知道,在這個社會想要立足下去,自身的強大是根本。」
「在創業路上,有很多的困難,也曾幾度讓男孩絕望得想要放棄,但他最終還是做起來了,困難沒有打倒他,卻讓他越發強大,強大的可以從容應對發生的,或者未發生的困難.」
埃里森先生講的這個故事,講的其實是他自己,從最開始的艱難創業,到現在成為有名的商人,老闆。
乍一聽,這個故事與蘇爾所猶豫的問題沒有任何聯繫,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再聯繫故事開始之前埃里森先生所問的那一個問題。
「我懂了,爸爸。」
埃里森先生拍了拍蘇爾的肩膀,滿意地離開了。
半晌過後,蘇爾喝完了牛奶,躺在床上,埃里森先生講的故事在他腦海里不斷回放。
這個故事由始至終講的雖然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一個窮小子努力創業最終獲得成功的故事。
但在這個故事裡,有一個點貫穿了前後---自身的強大,是面對一切的資本。
哪怕故事裡的男孩經歷了不少失敗,但他從失敗中提取了經驗,經驗讓男孩強大了起來。
就如鄧布利多所做的那樣,他看到了蘇爾腦海里的記憶,但沒有試圖改變它,而是將威脅扼殺之後,按照記憶的走向繼續安排下去,將可能發生的後果通盤握在掌心。
鄧布利多做到這一點的前提,是因為他足夠的強大。
其實很多在自己看來讓人糾結非常的問題,在其它人眼中,不過是一個簡單到1+1等於幾的問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