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榮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就憑他?肯定辦不到。」
「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這個軍功靠的是他自己。只不過是有人需要讓他接受這份軍功,方便做更多的事而已。邊關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大慶還有餘力。」
陸景琛很是肯定的說著,語氣完全不是猜測。
「堂兄,這些年你若不是病著,只怕會更加可怕。」
陸景榮對於這位堂兄的智商,確實佩服。
「因為皇祖母的偏愛,他不是一直都在防備著我麼,太聰明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陸景琛的話,帶著另外一種智慧。
「有些事,還是要早做安排才是……」陸景榮聽了之後,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陸景琛默認,他們和那位之間的矛盾,不該犧牲無辜的百姓。
暮色侵染大地,月光微弱。
驛館之中,万俟百里復盤著白天發生的事,想著自己有哪些失誤。
最終他還是覺得,他已經把該發揮的都發揮了,確實沒有什麼需要調整,轉折點就是在翊王那裡。
從他把莊隨帶上來,他們的計劃就想提前宣告失敗。
這一天他的經歷就像是講故事一樣,曲折離奇。
好在大夏皇族對待他這個來使即便再怎麼生氣,也沒有真正想要他的命。
尤其是他親手殺了假公主,讓她承擔所有的罪名之後,大夏更是沒有辦法對他怎麼樣。
至於他之前說的話別人信不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夜深了,他還是沒有辦法入睡。
他在等人,一個原本應該配合他把事情坐實的人。
當一個黑衣人從夜色中鑽出來的時候,他並沒有驚慌。
「蕭侯爺,你已經得償所願,可是我們之前說好的事,你似乎沒有幫上任何忙……」
黑衣人往前走了走,摘下自己面上蒙著的黑紗,蕭讓那張臉出現。
「三皇子,今日這件事,確實沒有辦法怪到下官頭上,你也看到了,翊王殿下及時趕到,還帶來了早就該死的人……話說回來,你帶來那個假公主,心理素質也太差了,為什麼不能堅持不認莊隨?」
蕭讓開口,除了開脫自己,順便也甩鍋。
万俟百里看著他,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冷笑。
「三皇子,雖然假公主死了,計劃失敗了,不過你們並沒有什麼損失……」蕭讓心虛了。
他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敢看万俟百里的眼睛。
「我們讓出了三座城池的事,安南侯是不是假裝沒有聽到?怎麼,是回去之後,侯夫人問了什麼,你回答不上來,所以一直在忙著解釋,沒有關注外面的事?」
万俟百里的戲謔,已經不加掩飾。
蕭讓沒有辦法直接回答,只能陪著笑臉,訕訕地說道:「三皇子,說實話,那三座城池,本來就是大慶皇帝這次過來和談要讓的吧……不然你為了自保,直接不經過他同意,就直接讓了出來,回去之後大慶不認怎麼辦?」
「安南侯果然還是一樣,只有在跟我談這些的時候,反應才這麼快。」
蕭讓再次啞火,剛剛的話就像是沒有說過一樣。
「沒想到,你那個和離的夫人,不但是鎮國公的嫡女,還是醫仙的弟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醫仙的本事,覬覦他的醫術,可是他不屈服任何一個國家的皇權,確實不太好辦,如今他的弟子就在大夏京都,你們的皇室竟然不加以利用,我也是不太明白,他們在等什麼……」
万俟百里突然把話題扯到了崔安如身上,讓蕭讓有些不太理解。
「三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次我們既然是想要和親,如今假公主沒有了,不是還有我這個真皇子麼?若是我想要求娶安國郡主,也是一件好事吧?我看你們大夏朝廷,也有不少人不太喜歡她。白日發難的時候,不是有很多人都在幫我麼?」
蕭讓看著他把事情想的很簡單的樣子,提醒道:「三皇子難道沒有看到,還有更多的人是站在鎮國公府那邊麼?若是讓你娶了崔安如,那成什麼事了?」
「一直在跟我們打仗的鎮國公死了,我們娶走她的女兒,走向和睦共處,不是很好麼?不管是對你們大夏,還是對我們大慶,都很好解釋,不是麼?」
蕭讓半天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解釋?他並不覺得這件事好解釋。
「三皇子,鎮國公才死了沒有多久,崔安如剛剛和離,而且還在孝期,只要她不願意,皇上也不會違背她的意思。」
万俟百里再次打量他的臉,說道:「安南侯,你是不是捨不得這個前夫人,還想著有朝一日她能回到你的身邊?」
「不是,絕無此事……」
蕭讓心裡一陣慌亂,好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樣。
「沒有,絕無此事……」
他的解釋,並沒有多大的力度。
万俟百里沒有繼續追問,反正這件事他並不在意。
「我看你們的皇后娘娘都表現得很討厭她,恨不得直接幫我坐實鎮國公的罪名一樣……說不定,到時候她也會幫著推波助瀾。」
蕭讓更是搖頭:「不可能,崔安如的財力驚人,如今京都很多賺錢的鋪子,都是她的,若是把她嫁到大慶去,就代表著這些財產都要外流,皇上必然不會同意。」
万俟百里似乎更加有興趣了:「這樣不是更合適麼?我娶她,為了防止財產外流,你們可以想辦法讓她把鋪子都留下,反正她也真的帶不走……這樣一個富可敵國的鎮國公府嫡女,你們的皇上不覺得是個隱患麼?如今她跟你和離,將來她嫁了什麼人,或者是站到哪個皇子的陣營,都能直接影響局勢……說不定有一天,還能威脅他的皇位……」
蕭讓聽得都覺得緊張,這些話題,他既然沒有想過。
這個三皇子,是個十足的陰謀家。
「這件事,皇上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蕭讓的話,聽起來沒有半分氣勢。
万俟百里目光變得神秘,語氣也有些威脅。
「安南侯,別忘了你是怎麼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