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將我給嫁出去?」
自己剛剛得罪了顧宛寧,顧宛寧要自己嫁,能嫁什麼好人家嗎?
顧宛華氣笑了,「你一個連自己都顧不得的人,憑什麼左右我的婚事。」
顧宛寧不與她多說,對張媽媽道:「送客。」
張媽媽對顧宛華可不客氣,拉著顧宛華就走了。
顧宛寧眼底一片沁涼,軟軟是她的逆鱗,偏偏顧宛華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她的逆鱗。
她不將她當做姐姐,她自然也不介意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很快,顧宛華便知顧宛寧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就在這天午後,媒婆上門,替城東成衣鋪的掌柜孫老爺求娶顧家的四小姐顧宛華。
都是潁川人,顧家對孫老爺也有所了解。
這位孫老爺只有二十五歲,也算是一表人才,靠著自己單打獨鬥,有了好幾個鋪面,論家境比不上顧家,但勝在年輕,將來大有作為。
顧夫人將顧二爺和李氏給喚了過來,問他們兩個的意思。
顧二爺和李氏支支吾吾的,實是在經歷了攝政王之後,他們就覺得這孫老爺有些不夠看。
哪怕是他們的女兒得不到攝政王的歡心,嫁個次一些的官家庶子,就像先前的顧宛寧那樣,也是好的。
但這話不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他們痴心妄想。
最終顧二爺道:「我們都聽大哥大嫂的。」
「你們說聽我的,我也不與你們說那些虛的。」顧夫人抿了一口茶,對顧二爺道:「你從前也與這位孫老爺打過招呼,依你看,這孫老爺為人如何?」
顧二爺仔細回想了起來,「這位孫老爺不似一般的商賈人家,身上頗有幾分憨厚氣,算是一位比較實誠的商人。」
顧夫人頷首,「我是極喜歡這後生,最主要的是,孫老爺家中無父母,將來華姐兒嫁過去不用受婆母的磋磨,自己就能當家做主,再者你也說他性子憨厚,也定然會對華姐兒好的。」
起初知曉顧宛華對軟軟屢屢胡言亂語,顧夫人當然是不喜的。
顧宛寧說要將顧宛華給嫁出去,顧夫人想了想,一來顧宛華到了年紀,二來這人心比天高,這般縱容下去,估摸著是要出事的。
不若為她擇一門婚事。
雖然因著顧宛華對軟軟說的那些話,讓顧夫人對顧宛華很是不喜。
但女子的婚事事關一生,顧夫人也不會說存著什麼壞心思,刻意將顧宛華嫁到什麼不好的人家。
實際上這位孫老爺顧夫人考察了良久,剛好孫老爺也有想與顧家聯姻的意思,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出。
「我是這麼個建議,最終下決定的依舊是你們。」顧夫人將茶杯放到桌上,「嗯,你們大哥也是這麼個意思。」
最後這句話才是關鍵。
顧家能有今日,全靠著顧老爺的籌謀,顧二爺和顧三爺能力平庸,這些年也是沾了大房的光。
好在顧老爺對這兩個兄弟都特別大方,顧夫人也不是計較的性子,所以他們平素里就特別聽顧老爺的話。
包括顧宛華的婚事,其實也多是仰仗大房勢力。
今日顧夫人以顧老爺的名義開口,顧二爺一聽這個,連忙就應了。
「大哥的意思便是我們的意思。」顧二爺無視李氏的眼神,應了下來。
顧夫人道:「那好,這事就這般定了,等媒婆再過來的時候,我們將此事給應下,以及尋人看個好日。」
顧二爺連聲道:「好好好。」
李氏當場拉下了臉。
但顧夫人只作未曾看見,客客氣氣的將人給送了回去。
顧二爺和李氏一回去便吵了開來,「我女兒長得那麼漂亮,將來是要嫁進大戶人家的,你倒好,聽著大嫂的意思,將我女兒許配給個商賈是什麼意思啊?」
李氏氣炸了,這跟她想像的一點兒也不一樣啊!
顧二爺也惱了,「好看的姑娘多了,那是人人都能嫁到高門大戶的嗎?」
「瞧瞧阿寧,阿寧不比咱們家華兒好看嗎?至多也不過嫁給了個官家庶子,且還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李氏不甘心的說道:「可現在她不是得了攝政王的青眼嗎?」
「你也知那是攝政王呀,這世上有幾個攝政王?」顧二爺道:「你以為我不想將華兒嫁給好人家呀,從前若有大哥大嫂幫襯相看,咱們姑且夠一夠,說不得還能夠上。」
「但眼下呢,華兒得罪了大嫂,沒了大房幫襯,我們是個屁呀!」
顧家老太爺早亡,能有今日這一切,也全是顧老爺一力闖出來的。
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
但李氏看不透這一點,就覺得自己女兒應該嫁得更好一些的,於是哭哭啼啼的。
顧二爺也煩,將袖子一甩,「行吧,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事便也就這麼定了。」
隨即就走了。
李氏不甘心,顧宛華又何嘗會甘心。
顧宛華哭過之後道:「娘,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且不說孫家家境如何。
她剛剛得罪了顧宛寧,顧宛寧母親要她嫁的人家,會是什麼好人家嗎?
定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
「可咱們母女兩個一介弱質女流能做什麼,你也不似顧宛寧那樣命好,突然就天降一個攝政王呀。」李氏悲哀的說道。
顧宛華道:「女兒不比顧宛寧差的,倘若能多去外頭走走,見些貴人,定然有人會為我的美色所惑。」
「可那些貴人們出行都坐馬車,我們倒是想碰,也碰不到啊。」
別說他們,就是顧老爺之所以會和先前的罪人蘇洪交好,也是因為顧老爺一步一步的將蘇洪給資助出來的。
不然沒有往日的恩情,蘇洪能看得上顧家?
顧宛華道:「這機會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肅王府的賞梅宴就是個機會。」
「可他們也不讓你去參加。」李氏吶吶道。
顧宛華道:「大伯母和顧宛寧因我貌美,又是正值韶華的少女,怕我壓了顧宛寧一頭,故而不讓我去,可我就偏偏要去。」
「到了那一日裡,我就守在肅王府的門口,總有法子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