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又被告

  第70章 又被告

  蘇大郎後院裡的女人不少,但許是後來玩壞了自己的身子,竟再未曾使女人有孕。

  也就是說,蘇大郎如今只有尹氏所出的這三個兒子,他還指望這三個兒子給他養老送終呢。

  但倘若尹氏將兒子給帶走了,他養老又要指望誰?

  所以蘇大郎是頭一個不允許的。

  然蘇大人目光微閃,家裡其他人不曉得,他卻還是知道的。

  蘇家如今的生死存亡,其實就在上位者一個念頭之間。

  倘若蘇家身死,大郎的孩子興許能因跟著尹氏,而逃過一劫,這樣蘇家便算有後。

  倘若蘇家逃過一劫,到時候要回蘇家的血脈亦是十分容易。

  雖然他對原配心狠,但原配所出的兒子到底是自己的血脈,還是不一樣的。

  蘇夫人心中心思也是百轉千回,蘇大郎又不是她的兒子,這麼些年表面上她對蘇大郎還算好,但心裡其實是怨懟的。

  若非當年她被繼母苛責,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嫁給蘇大人,還未進門便有一個比自己只小八歲的繼子。

  這個繼子還占了本該屬於自己兒子嫡長子的名頭不說,將來分家,也會分走一大部分家業。

  但倘若蘇大郎的幾個兒子被尹氏帶走,則又是一說。

  就這樣,蘇大人和蘇夫人各懷鬼胎,竟齊齊開口道:「大郎.」

  蘇大人訕訕然一笑,「夫人,你先說。」

  蘇夫人則道:「大郎,你當尹氏為何要帶走兩個孩子,是篤定我們捨不得孩子,拿著孩子拿捏我們,好去求她留下。」

  「現在我們不出聲,等到出去,尹氏一準來求我們,再不濟等過些時日,她養不活幾個孩子,照樣要來求我們。」

  和尹氏夫妻多年,蘇大郎也覺得尹氏沒這麼大氣性。

  「這個野蠻潑婦,以為這樣我就會就範,不可能,兒子我便給了你,也要看你有沒有能耐養活得了他們。」

  蘇家這邊算是統一了口徑,竟未提出絲毫異議。

  尹氏也有些鬱悶,雖然這一切都是自己提出來的,但看到蘇家當真不要自己這幾個兒子,還是一陣氣悶。

  她一時氣上心頭,就又說道:「孩子既然跟著我,不如改姓我的姓吧?」

  蘇家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尹氏。

  尹氏將頭抬得更高了。

  攝政王莞爾,「本王也准了。」

  這樁事便算是斷完了。

  人們不免一陣唏噓,兒媳告夫家,不僅告成了不說,還將男嗣給帶走了,這也算是聞所未聞了。

  蘇家一眾人頂著眾人同情可憐的目光,一陣頭皮發麻。

  等到尹氏出來的時候,他們都盯緊了尹氏,就盼著尹氏來同他們磕頭求饒。

  然而尹氏趾高氣昂,衝著他們冷哼了一聲,「我這就回去將我三個兒子給帶走。」

  蘇大郎氣結,就想衝上去打尹氏一頓。

  自從上一頭打過尹氏,蘇大郎似乎上了癮。

  多虧得被蘇大人攔住。

  蘇大人倒是穩得住,老神在在道:「尹氏,你得想明白,今日你帶著兒子出了蘇府,往後要想再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尹氏道:「便是你們求我,我都不回去。」

  蘇大郎沒見過這樣底氣十足的尹氏,就覺得尹氏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尹氏,你一個人帶著兒子,有地方住嗎,不會是要去住破廟吧?」

  尹氏道:「這就不勞大郎操心了。」

  蘇大郎氣結,撂下狠話,「蘇家不會放過你的,你在外頭會舉步維艱,我等著你求我的那一刻,我一定會將你給碾碎了。」

  尹氏道:「我也希望有那一天的到來。」

  她想得也很明白,今日自己將孩子給帶走,若是蘇家大難臨頭,連累不到自己兒子。

  若是往後蘇家沒出什麼事,三個男嗣在這兒,他們能不管嗎?

  她是不太精明,可這樣簡單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終究有人護著,和沒人護著,差別太大了。

  所以雖然她如今和蘇家鬧得這樣難堪,但沒人比她更希望蘇家好了的。

  只怕就怕,蘇家的運道到頭了。

  尹氏施施然的去接兒子。

  蘇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等他們沒能等到尹氏來向他們低頭求饒,反而蘇大人又一次被人給告了。

  這一次,是被昔日裡的家僕所告。

  這個熱鬧剛剛看完,馬上就迎來了另一個熱鬧。

  尤其事關這種達官貴人家的陰私,百姓們是樂此不疲。

  攝政王更是體察民意,讓人給百姓們分了茶水和糕點下去。

  陳嬤嬤跪在底下,頭上是威風赫赫的攝政王,身邊是自己從前的主子,竟令她無所適從,想要跪到地底下去。

  但為了自己的兒子,陳嬤嬤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起當年的事情。

  「老奴告昔日舊主迫害我家先夫人一事。」陳嬤嬤便將其中過程係數說了出來。

  尋常百姓家裡人口簡單,心思也並不複雜,雖然也曾聽聞過大戶人家中陰私不少,但似蘇大人這般在還沒發跡之前就謀害髮妻的人,也是少數。

  這個人還是潁川的父母官。

  很難想像,他們潁川竟有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的父母官。

  一個對為自己生兒育女的髮妻尚且能心狠手辣至此,還能指望他做出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

  說不得有一天就將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給賣了了事。

  於是有不少人聲討蘇大人,要罷了蘇大人的官,將他給下了獄,扒皮抽筋。

  蘇大人額頭冷汗涔涔,他想不明白,陳嬤嬤是不要她兒子的性命了,竟然敢將當初的事情給翻出來,告到攝政王的面前。

  這其中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岔子。

  又究竟是誰處心積慮的要害自己?

  至於攝政王——蘇大人覺得攝政王想要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螞蚱一樣簡單,壓根就用不著用陳嬤嬤出面。

  這背後的人是要自己身敗名裂。

  雖然如此,但蘇大人依舊要喊冤,「王爺明顯,微臣髮妻乃是病重而亡,這一點,臣之髮妻娘家人都可作證,陳嬤嬤一人之言,不足為信。」

  簡而言之,就是要證據。

  尹家靠賣了自己家女兒的性命,受了蘇大人這麼多年的恩惠。

  只要蘇大人一日不倒,尹家還會繼續受恩惠。

  所以蘇大人有足夠的把握,尹家一定是會護著自己的。

  「蘇洪,你需謹記,公堂之上,沒有蘇知府,只有被告蘇洪。」攝政王漫不經心的說道:「來人,傳本王的命令,帶尹家人並蘇洪昔日身邊得力之人上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