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我看此題頗好。」劉柏川說道。
聖人居外的學子紛紛駐足,他面前的兩個女人一個都與他有非比尋常的關係,不管哪一個勝出,他絕對是最有面子的那個人。
一時間劉柏川心中膨脹不已,顧妍所想他不是沒有考慮到,只是顧妍是空山居士,覃縣還有比空山居士更出名的人嗎?
衛柔即便找人代筆,那又如何,斷然比不上顧妍的。
「誓掃夷虜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衛柔紅唇輕啟,緩聲說道。
劉柏川心中萬分震驚,失聲喊道:「不可能!」
聖人居外看熱鬧的學子忍不住喝彩。
「好一個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啊!」
「沒想到劉狀元的舊愛竟有如此才情,他竟也能狠心和離?」
「說不準新歡的才情更勝一籌,這才讓劉狀元情深不能自抑。」
光是看劉柏川的神色,顧妍就知道衛柔作的詩有多好。
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衛小姐,找人代筆可不是君子所為。」顧妍強裝鎮定。
「詩詞一道,覃縣不會有比空山居士才華橫溢的人了,若我找人代筆,顧小姐儘管作出比我更好的詩便好。」
衛柔神色坦然,並不因為她的話亂了心神。
「還是說,顧小姐不是空山居士,所以作不出來更好的詩?」
劉柏川此刻眼神也有些半信半疑,顧妍忙說道:「劉郎莫要聽她胡言亂語,我若不是空山居士,難道她是?」
衛柔輕笑出聲:「說不定我真是呢?」
顧妍咬緊了後槽牙,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慚,請人代筆一首便覺得自己可以冒充空山居士了?」
「那便請顧小姐作詩吧!」衛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
衛柔這樣的眼神令她心煩意亂,「我可不要自降身價和一個只會請代筆作詩的人比試!」
顧妍還在試圖拒絕,周邊學子因為離得不近,便也沒聽到什麼空山居士的話,但衛柔今天卻沒打算放過她。
「若顧小姐做不出詩,便趁著現在向諸位學子澄清,自己冒充了空山居士,我也不強逼,若顧小姐不願,那我可要代勞了。」
「你敢!」顧妍下意識喊道,突然眼珠一轉,問道:「你口口聲聲要我澄清空山居士的身份,我倒想問問你,究竟是你想冒充空山居士,還是你背後的人想冒充?」
衛柔淡笑,說道:「顧小姐想必更清楚,空山居士是誰。」
鄭家小姐生死不明的消息一早便傳遍了,只要她一死,這世上便再無空山居士,也再無人敢拆穿她是空山居士。
顧妍心中想道,還要多虧了劉柏川的藥,若不是她早年間聽過這藥,怕也想不到它可以變成致人性命的毒藥。
想到這兒,顧妍心中底氣更足,空山居士能不能活下去還未可知,衛柔難道不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想和她一爭空山居士的名頭,可惜晚了一步!
「空山居士自然是我,我還當衛小姐和鄭家小姐姐妹情深,鄭家小姐生死不明,你竟迫不及待的來與我比試詩詞,只為一爭空山居士的名頭?」顧妍不屑說道。
「可惜啊,空山居士是我,也只能是我,衛小姐就不要白費功夫了。」顧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說道,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衛柔瞳孔微縮,果然……
果然是她!她將菲兒錯認成空山居士了!
怪不得顧妍有恃無恐,想必她認為已經給菲兒下了毒,日後也不會有人與她爭空山居士的名頭了!
衛柔眼中冷意十足,她掃視四周,遲遲等不到顧妍作詩的學子已經漸漸散去,今日不是好時機,空山居士可不是誰詩詞做得好便能冒名頂替的!
再等等,再等等……
顧妍打著王府血脈的名頭逍遙不了幾天了,想必不日京中便會有消息傳來……
想必顧妍冒充她,正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被戳破身份之時可以讓她免災。
她偏偏不讓她如意,她定要讓這個害菲兒的毒婦付出代價!
那麼劉柏川呢,劉柏川是知情的嗎?
瞧他的神色,似乎篤定顧妍就是空山居士,那顧妍做的事他應是不知道的。
衛柔眯起杏眼,說道:「看來你的劉郎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顧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旋即又鎮定下來,「衛小姐莫不是因為好友的事情傷心過度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