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生病的這幾天,顧晏衡每天晚上入了夜便會從薇微居的花園進來,雷打不動的給衛柔按摩。
如此幾天下來,衛柔的病好了,腳踝的傷也慢慢好轉。
李成家的兒子在沈居安的治療下也慢慢好了起來,要不是衛柔生著病,李成恨不能立刻去拜謝一番。
許是沈居安的藥好,不消幾日便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不可過於急切。
衛柔能下地的當天,李成早早的便來衛府侯著。
衛柔緩步走進正廳,李成向前迎了幾步,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止住腳步,只是一雙眼睛早就紅了。
待衛柔坐下,李成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問東家好,小人今日前來謝恩,多謝東家請沈醫師來為小兒治病,如今小兒病已好的差不多了,多謝東家!」
說到最後竟有幾分哽咽之意,衛柔被他這番慈父心腸感動的也眼圈發紅,忙說道:「李掌柜快快請起,先前我便說過,若有難處,盡可向衛家表明,衛家絕不會置之不理。」
李成起了身,姿態恭敬地站在一側,「東家之前說,要讓小人來衛府做事,小人已將家中一切料理妥當,今日便是來東家面前聽候安排。」
衛柔頷首,凝眉想了想,「咱們衛氏商行過些時日要走一批貨到寧城,你便先去衛氏商行幫我把這批貨的質量把控好,雖說每次走貨都會僱請鏢局,但還是要有自傢伙計跟隨,屆時你是親自前往還是安排人前去都可以,這事我便全權交給你了。」
李成仔細聽著,一一在心中記下,這頭一件事不可馬虎,得讓東家知道,沒有在他身上白費心思!
「東家放心,小人就是豁出命去也會把差事辦好!」李成拍著胸脯保證。
衛柔微微一笑,說道:「我把你安排進商行可不是為了讓你去拼命的,每一個衛家的老夥計都是寶貴的財富,遇到危險,你們必要先想辦法保全自己,只要有你們在,衛家才不會倒,損失了多少銀財將來才能再賺回來,李掌柜,這是命令!」
生意場上見過多少爾虞我詐,表里不一的商人,俗話說,慈不掌軍,義不行商,能遇到這樣一個東家,是他李成的幸事!
將事情交代完,衛柔取了衛父的印章,便讓小廝領著李成去了衛氏商行。
「翠竹,找個時間將嬤嬤接回來吧,先不回薇微居,你隨我去一趟衙門。」衛柔吩咐道。
「是,姑娘,只是奴婢不明白,去衙門...」翠竹不解。
衙門那個狗官,往日裡裝出一幅為民請命的樣子,卻是一頭餵不熟的白眼狼!
先前從衙門回來姑娘便大病一場,如今病初愈,翠竹怕她去了衙門再出什麼好歹。
「劉柏川要受一月鞭笞之刑,這麼大快人心的場面,咱們不去看看怎麼能行呢?」衛柔笑容微冷,淡然說道。
翠竹看著自家姑娘的神情,竟恍惚生出了一種在面對世子的錯覺。
世子便是那般明明笑著,卻感受不到一點暖意的人。
......
翠竹陪著衛柔到了衙門,劉柏川每日的鞭笞之刑需得在公堂之上執行,如此文縣令原本是要私底下讓行刑人手下留情的想法也落空了。
每日劉柏川被行刑時,衙門口都會有諸多百姓駐足往裡眺望,今日也不例外。
衛柔下了馬車,剛到衙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的慘叫,她勾唇一笑,原本想起劉柏川帶來的陰霾情緒煙消雲散,原來看仇人痛苦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
鞭笞之刑結束,眾人漸漸散去。
衛柔定定的看著一瘸一拐走出來的劉柏川,她心中快意不已,看來以後每天都要來看一次,真是令人愉悅的一天呢!
劉柏川遠遠便看見衛柔盈盈而立,嘴角噙著譏諷的笑看著他,劉柏川心頭一股無名火起。
到了近前,衛柔帶著翠竹便要回馬車上。
「站住!」劉柏川壓抑著怒氣喝道。
衛柔停住腳步,回過頭來道:「劉狀元也是有學識之人,如此無禮呵斥可不是讀書人的典範。」
觀刑的人裡面也有一些讀書人,劉柏川還是要面子的,何況衛柔的那句劉狀元讓他的虛榮心大大膨脹,他作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說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將事情做得那麼絕呢?」
衛柔冷著臉,並不想多說什麼,轉身欲走。
劉柏川見她如此,忙道:「衛小姐如今怕是日夜懊悔與我和離吧?狀元之妻的名頭,你一個商戶女恐怕要想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