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柏川案重審後,衛柔當天晚上便發起了高燒。
竹蘭菊三個大丫鬟急得團團轉,薇微居里人仰馬翻,忙活了一晚上,衛柔的高燒才退下去。
幾個丫鬟不敢掉以輕心,輪番守在床前,天剛亮,衛柔才醒過來。
望著頭頂的床幔,衛柔愣了好一會。
耳畔傳來秋菊的聲音,「姑娘,姑娘醒了!」
衛柔只覺得耳朵悶悶的,像塞了棉花,秋菊喚了翠竹和紫蘭進來,三人圍著衛柔。
衛柔轉頭看去,翠竹一個勁的掉眼淚,「姑娘,你可嚇死奴婢們了!」
「別……別哭。」衛柔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至極,嗓子痛的簡直出不了聲。
她撐著想坐起來,秋菊連忙拿了枕頭放在她身後。
紫蘭眼尖心細,悄悄去端了碗潤喉的梨水來。
衛柔接過來喝了幾口,才覺得嗓子裡的那股疼痛消散了些許,只是說話仍然有些沙啞。
「快別哭了,我這是怎麼了?」衛柔放下手中的碗問道。
翠竹吸了吸鼻子,「姑娘回來以後便高燒不退,兩個府醫在這待到了快天亮才走,姑娘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說著秋菊和紫蘭也被她惹得眼角泛紅,忍不住嗔她:「姑娘剛醒你就這般,再這麼哭下去,小心姑娘把你攆出去!」
翠竹癟了癟嘴,這才不說話了。
衛柔輕輕拍了拍她們的手,眼神安撫,隨即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再微微睡會,吩咐小廚房做些吃的來,折騰了一夜,我有些餓了。」
竹蘭菊三個丫鬟行了禮便去各忙各的,衛柔靠在床頭沉沉睡去。
薇微居與隔壁院打通的那堵拱門前,顧晏衡長身而立,初升的陽光透過竹林斑駁的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動不動,看著薇微居的方向。
「世子,你在這都站了一夜了,許是表小姐有事耽擱了,您先回去歇會吧?」百越在身後提醒道。
顧晏衡眼底涌動著複雜的情緒,她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
「百越,你不是一向和翠竹關係好嗎?去跟她打探一下衛府的消息。」顧晏衡吩咐道。
「是,世子。」百越轉身就要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過來問道:「翠竹那丫頭見到我就沒個好臉色,世子哪兒看出來我們關係好了?」
顧晏衡揉了揉眉心,說了句讓百越委屈至極的話:「她怎麼不對別人板著臉,偏偏對你沒個好臉色,不是關係好是什麼?」
……好有道理的樣子!
從不質疑自家主子的百越認同的點點頭,該不會這丫頭喜歡自己吧?
百越在衛府的後門等了半天,這才等到翠竹出門。
翠竹正準備出門給自家姑娘買些平日裡愛吃的東西,突然百越跳出來驚的她後退幾步。
「要死啊!」翠竹啐道。
百越嘿嘿笑道:「翠竹姐姐別生氣,待會我請你去吃茶!」
翠竹眼神嫌棄,上下打量著他,陰陽怪氣:「喲!這是有什麼事求到我頭上來了?請我吃茶,好闊綽啊!」
百越缺了根弦的腦子壓根聽不懂她話里的陰陽怪氣,撓頭說道:「也沒有什麼事,昨日在衙門世子見表小姐臉色不好,讓我來問問,沒什麼事吧?」
翠竹臉色變得難看,「怎麼沒事!姑娘回到家便發了高燒!都怪那個畜生!還有黑白不分的狗官!」
百越忙作勢捂住她的嘴,翠竹後退一步,瞪著他:「你幹嘛!又想堵我的嘴!」
百越打量了四周沒人,訕訕笑道:「翠竹姐姐,你我都是做下人的,萬一這等話被別人聽去了,若只是咱們自己被罰倒也算了,若連累到主子,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翠竹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驚魂未定的咽了咽口水,她可不能再讓那個狗官抓住什麼把柄對付衛家!
「得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去給我們姑娘買些愛吃的蓮子酥去,姑娘折騰了一夜都沒睡好,我可得快去快回!」
「竟生了病?」顧晏衡沉著聲問道。
百越點頭道:「回世子,表小姐身邊的翠竹親口說的,怕是錯不了。」
原來她昨夜未曾赴約,是因為生了病……
顧晏衡心底有些懊惱,他就那樣在薇微居的拱門處站了一整夜,卻沒想過要進去看看,衛府的府醫哪兒有沈居安的醫術高明,竟讓她生生折騰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