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桓的目光看向劉柏川,詢問:「你府中的妾室有孕,為何還要將她帶出門?不留在府里好好養胎,你是怎麼做丈夫的?」
讓自己百般為難,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劉柏川的疏忽。
劉柏川本來站在旁邊觀望,現在被皇帝這麼一訓,大部分的責任全堆在了他的頭上。
連忙跪下請罪:「陛下,微臣失職,可是,妍兒體弱,若是沒有人惡意刺激推搡,也不至於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衛家主才是那個施暴者,請陛下明察。」
劉柏川是文官出身,幾句話就將風口調轉了回去。
是啊,哪有怪受害者的道理。
顧承桓本來想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自己可以斥責衛柔幾句,想簡簡單單的將這件事情揭過去。
沒想到劉柏川反而這次不配合了,難道這真的是他唯一的血脈了?
顧承桓心中又有了算計,若是劉柏川真的沒有血脈了以後,也是一件好事。
衛柔陰差陽錯之間反而給自己免掉了很多麻煩,顧承桓再次看向衛柔的時候。
明顯平靜了許多:「衛家主,你說,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哪一方的責任,於皇帝自己來說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現在幾方都不願意得罪了,只想著和稀泥。
顧晏衡緩緩站出來,沉聲:「陛下,臣有話要說,剛剛將前兩日給顧夫人診脈的太醫找來了。」
顧承桓挑眉:「帶上來!」
老太醫顫顫巍巍的過來,惶恐的跪地:「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特來作證。」
將當時的診斷單子拿出來:「這是臣十幾次出診劉府的單子,顧夫人滑胎之象早在兩個月之前就有了,而且當日就已經胎死腹中了,臣開了一些藥,也僅僅只能起到一些安慰的作用。」
馬上有太監,將這些單據遞給劉也,送至顧承桓的面前:「陛下,確實有這件事情,奴才已經看過了。」
顧承桓納悶,反問劉柏川:「先不說這栽贓陷害之事,就你夫人,幾月之前就有滑胎之象,你為何不知?整治的單子上,還寫道,顧夫人身上到處都是瘀傷,顯然是有人長期毆打所致,這就是你所謂的愛護?」
劉柏川慌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此事跟臣無關,實在是不知呀,臣有隱疾,已經連續幾個月忙於公務,不曾進過後院了,也是微臣的失職,坑害了夫人。」
顧妍兒心中冷笑不已,這個時候就說自己是夫人了?
平日裡對自己惡語相向,說自己就連給他當妾的資格都沒有了。
顧承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責罰誰了,反問顧妍兒:「顧氏,確如劉大人所說,是嗎?」
劉柏川瞪了顧妍兒一臉,顧妍兒卻冷笑了,不顧著自己虛弱的身軀,撲通一聲,跪在顧承桓面前。
聲淚俱下:「陛下,請您饒恕臣女的罪責,我騙了大家,是劉柏川,日日對我拳腳相向,只因怪我害他喪失了血脈,還請陛下為我做主,放了我一條生路,否則,如今孩子也喪失了,臣女再也沒有別的護身符了,恐被凌辱致死,這才鋌而走險,只為一條活路。」
從顧妍兒嘴裡說出來,劉柏川確實沒有可能再有血脈了,在場的所有人面色各異。
有一些同情,有些是戲謔。
顧承桓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不主持公道:「你先跟你丈夫回去,夫妻之間哪有隔夜的仇,至於孩子,鄭慧琴最好的御醫為劉大人好好看看,日後還會再有的。」
劉柏川現在負責的是海上的關稅,自己還需要他,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婦道人家的幾句話,動了朝廷上的根本。
賞下很多金銀珠寶,就這麼將顧妍兒打發了去。
顧妍兒的臉色慘白至極點,自己這樣做,就是在破釜沉舟,如今連高高在上的天子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自己這一輩子就毀了。
絕望的閉上眼睛,罷了,要殺要剮,隨便吧。
劉柏川聽到皇帝這樣說,心下鬆了口氣,看著顧妍兒的眼神很是惡毒。
公主早就勸自己,將顧妍兒休出府去。
自己唯一憐惜那個孩子,沒想到,這個毒婦,竟然以身犯險,硬生生沒有護住這個孩子。
沒有價值的東西,自己會給皇帝面子,暫時留她一條命。
至於是怎麼活著,沒死就行。
劉柏川行禮:「臣知錯,讓陛下操心了,謝過陛下。」
……
衛府。
衛柔唏噓不已:「當年將顧妍兒當做寶貝,說她高貴,但不能為妾,現在又是連通房的名分都沒有。」
真是可笑至極。
顧晏衡將手中的帳本遞給衛柔,柔聲:「本來只是讓蝶影查一查顧妍兒的事情有什麼蹊蹺,沒想到查出了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