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燈火通明,長公主雙目迷離的躺在軟榻之上。
帷幔之後,有一男子緩緩走出,仔細一看,此人的眉眼跟劉柏川差不多是如出一轍,都是屬於溫潤儒雅的那一類型。
那人沒有發出聲音,放低姿態跪坐在長公主身後,一雙修長的手,試探的輕輕扯開了長公主的腰帶。
「下賤的東西,誰讓你出來的?」
長公主眉眼間具是不耐煩,腰間的紅鞭就甩了出去。
下一瞬,他捂著半邊腫脹的臉,驚訝的看著長公主。
見長公主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隨即低下頭。
男子膝行準備告退,轉瞬下巴被一雙微涼的手捏住,長公主神色妖艷:「墨竹,本宮讓你走了嗎?」
燭火的倒映下,長公主美得不似真人,好似一朵染上毒液的暗紅玫瑰,妖艷的勾人心魄。
男子喉間微動,眉目還是恭順了下來,只柔和的看著她。
墨竹,本是陛下身邊的一品帶刀護衛,仕途本該青雲直上,只因公主喜歡,就被賞賜到了公主府。
男子欲低頭含住長公主柔潤的指尖,陰晴不定的長公主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公主,可是又遇到了什麼可心的人?」
墨竹眼中似有水汽,被打了也不惱,只是面色疑惑的詢問。
一縷墨發垂下額間,微紅的臉頰為他平添了份妖艷。
竹葉青搖曳著呆萌的腦袋瓜,盤繞在墨竹的脖頸處,習以為常的樣子,墨竹的眼裡更加柔和。
長公主輕笑,指尖划過他的脖頸,從上往下划過他健碩的胸膛,勾住了他腰間的紫金腰帶。
輕輕一用力,兩人順勢跌到了榻上,男子的呼吸灼熱起來,在長公主耳後低語:「公主,可是在下做的不到位了,惹得您有喜歡的人了?」
長公主眉眼驟然冷厲下來,輕哼一聲,翻身在他身上反手掐住了他的脖頸,不屑:「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本宮的不是,滾出去!」
仔細看她的神情,看樣子是真的動怒了,男子只能掩下眼中的波瀾,故作平靜的行禮準備出去。
「慢著!」
墨竹不解的回頭,無聲的詢問。
冷艷的長公主赤腳下床,紅色的紗裙襯得一雙長腿若隱若現,抬手扯下墨竹脖頸上的青蛇,瞪了他一眼。
滿臉不耐煩:「還不快滾!」
一襲青色衣袍的男子,繞過拱門處出了迴廊,眼中冷芒乍現,公主身邊又出現了什麼阿貓阿狗?
「來人啊,去查!」
一名黑衣男子,以飛快的速度領命,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黑夜裡。
墨竹笑了,轉瞬又成了那個溫潤儒雅的公子。
幾個轉身背影就消失在黑夜裡。
……
鏞王府。
衛柔站在窗前,一隻白鴿緩緩落於她手上。
是李成的信,大意如下:
請當家的放心,一切已準備妥當。
衛柔心裏面放下心來,這次的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她就放心了。
合衣走到燭火前,火舌瞬間吞噬了信紙。
白日裡,聽顧表哥說,使臣還有兩日就進京了。
如今一切都準備妥當,衛柔一晚上睡得相當踏實。
早膳時間,還沒來得及吃完一頓飯,就有人來報。
「翠竹姐姐,還望回稟你們家姑娘一聲,靈郡主不見了。」
百越焦急的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了進來。
衛柔聽完也顧不得什麼了,轉身就往院子外面走,翠竹跟在後面著急:「姑娘慢點,您早上就喝了那一碗粥,要不再用些點心再去?」
衛柔輕聲說:「靈郡主怎麼會不見了呢?表姨母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著急成什麼樣子。我哪還有心思吃呀?」
轉瞬進了王府的大廳,所有人都到了。
鏞王氣的摔了桌上的一盤子點心,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李側妃。
「靈兒不懂事,你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懂事嗎?你竟然親自放她出府,與那護衛私奔!」
李側妃面上惶恐,眼裡卻是堅韌,落下一行淚來:「是我放的沒錯,可奈何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與妾身無關吶。」
衛柔臉上又驚又愕,靈郡主是養在李側妃膝下的。
李側妃當年嫁入王府時,自己也是親口說了的「就算是妾我也要嫁」。
怎會允許女兒和那無權無勢的護衛在一起私奔?
顧宴衡緩緩觀察著李側妃,只覺得此人真的是善於表演,明明昨夜裡,將人放掉之時,對著諜影不屑一顧的樣子,那叫一個冷靜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