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連累沈醫師了……」衛柔神色愧疚說道。
顧晏衡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你,怕也發現不了寨中的鷹衛,若任由他們進入京城,京城出事,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如今既提前發現了,京城還有可防之機。」顧晏衡寬慰她道。
衛柔抿了抿唇,輕聲問道:「表哥與我說實話,竹蘭菊…還有生還的機會嗎?」
顧晏衡默了默,在沒找到人之前,他實在不敢保證,如同沈居安被安排在府中一樣,他認為這世間沒有幾人能將他重傷,可事實卻是一個巡山的小卒居然是高手!
「應該有吧……」顧晏衡也不敢確定。
衛柔其實清楚,竹蘭菊怕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只是心底仍舊不相信……
……
豐七郎醒來的速度很快,雖然沈居安的銀針曾在特殊的藥水中浸泡過,卻對他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令他昏厥過去的是銀針扎入的穴位。
豐七郎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綁了起來,他審視著四周,房內無人,房外影影綽綽的圍了有十幾個。
他眸色陰沉,那小子可真機敏,趁機偷襲他,隨即眸色又變得柔和,和她真像……
鷹衛在鹿城恐怕待不下去了,他實在不明白多吉為何對這隊人窮追不捨,簡直愚蠢!
若對方是權貴,鹿城的守兵豈不是輕易被調動?鷹衛再厲害,能躲得過別人的地毯式搜索嗎?
更何況鷹衛還都是草原人的面容,簡直一抓一個準,再如何一當十,一當百,擋得住人海戰術?
還一部分在城外蹲守,腦子呢?
這下好了,他被抓了,看那群沒腦子的鷹衛究竟會是什麼下場。
沒等他想完,房門被推開,顧晏衡從門外走進來。
他隨意的拉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我竟沒想到,一個巡山的小卒竟是隱藏的高手,看來你們寨中藏龍臥虎啊。」顧晏衡眯著眼睛說道。
豐七郎低頭笑了笑,說道:「是龍是虎,眼下不都折在你們手中了嗎?」
「若我不及時回來,可就是他折你手裡了。」顧晏衡哼笑道。
「看得出來,你也是用毒的高手,記得他說過,連星花是縱橫谷一脈獨有的花,你又是如何得到的?」顧晏衡不動聲色的暗中打量他的神色。
「別費工夫了,你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豐七郎神色坦然的說道。
顧晏衡並不惱,起身在他面前站定,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漢人血脈,給蠻族做狗的滋味如何?」
豐七郎突然朗聲笑起來,「那你呢?你給那個昏君做狗的滋味又是如何呢?」
「哦?今上登基雖然時間不長,卻也沒有做過什麼荒唐事吧?你為何這般說?」顧晏衡佯裝好奇問道。
豐七郎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如何不知道他是在套自己的話,只是他並不在意,「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做過什麼髒事,難道會昭告天下?」
「哦?不知是何內情?」顧晏衡繼續問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呵,我就是不想讓那個狗皇帝的皇位坐得安穩。」豐七郎眉眼冷傲說道。
「你本可以取他性命,為何手下留情?」顧晏衡突然轉了話風,問起他與沈居安的打鬥。
豐七郎垂眸不言,顧晏衡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了對策。
「你認識沈居安。」顧晏衡陳述道。
「你說笑了,我與他今夜不過一面之緣,哪裡談得上認識。」豐七郎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認識英國公,亦或者寧姨。」
豐七郎眼睫輕顫,顧晏衡有些訝異,若與英國公是舊識,這事就怪異了。
英國公沈勇有從龍之功,他因何會如此厭惡今上?
不對……
難道他與寧姨是舊識……
寧姨出身縱橫谷,他身上又有連星花的毒,這倒說得通了。
可寧姨當年也是幫過今上的,也不對……
難道和縱橫谷有關?
亦或者寧姨是突破口?
「寧姨自縱橫谷覆滅以後,便入了英國公府,今上感念當年縱橫谷的出手相助,對公府一向禮待,若你是與縱橫谷一脈交好,這些不會不知道。」顧晏衡來回踱步,餘光瞥著他的反應。
「感念縱橫谷的出手相助,對公府禮待?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