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的話,讓林婉月驀然瞪大眼睛。
不可能,逃脫的綁匪被初九劃破肚子,根本活不了。
「王爺有潔癖,要是知道你被那麼多男人侮辱過,你說他得多膈應呀。」
林婉月咬死不承認,「少嚇唬人,王爺根本不會相信你。」
「王爺睡過你嗎?」沈寧面帶微笑,「要是沒睡過的話,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林婉月臉色煞白,咬牙切齒道:「我跟王爺真心相愛,別以為你是王妃,就能詆毀抹黑我。」
「王爺喝醉酒的時候,可是跟我交過底了,他根本就沒碰過你。」沈寧眼神儘是嘲諷,「這是哪門子的真愛,他連碰都不願意碰你。」
林婉月惱羞成怒,舉手朝沈寧打過來。
沈寧沒躲,一口唾沫吐過去。
林婉月瘋狂尖叫,捂著臉狼狽而逃。
人群四散離開,沈寧朝曾叔道謝,「今天讓曾管家笑話了。」
「王妃哪裡話,你救了我家主子,我感激都來不及。」
不管出嫁前後,沈寧在京城都臭不可聞,曾管家今日卻對她刮目相看,「王妃,我家主子有請,借一步說話。」
沈寧在腦海中翻找,對所謂的十六皇叔沒有任何記憶,看著似乎比蕭惟璟大不了幾歲。
兩病連發的十六皇叔已經移步至馬車休息,馬車寬大奢華,還刻有家徽,足可見其身份地位的尊貴。
可惜了,註定是個短命早夭的。
不等她行禮,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將帘子掀開,「寧妹妹。」
聲音低沉清冷,嗓音外格好聽。
沈寧抬頭望向他,不由倒吸口涼氣,好個俊俏病美人。
剛才哮喘發作,面紅氣喘五官痛苦扭曲,還真沒看清長相。
如今恢復正常,只見他五官俊美至極,眼眸如玉,睫如黑羽,清秀而幽深。
他帶著嚴重病氣,皮膚白到透著冷光,渾身散發著乾淨又脆弱的氣質。
真真是芝蘭玉樹,溫潤雅致,天地在剎那間失去顏色。
饒是她見過無數美男,此時腦子裡也忍不住蹦了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的俊美,跟蕭惟璟完全不同。
蕭惟璟五官刀刻斧鑿,陽剛威凜,龍章鳳姿,性格霸道極具侵略性。
皇叔則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嚴重的病氣又添了幾分柔美,一雙玉質黑眸透著溫和。
見她怔然,蕭雲齊微微蹙眉,「不認得我了?」
沒想到跟他是舊識,但沈寧沒有任何記憶,只得恭敬行禮,「見過皇叔。」
蕭雲齊眸光微暗,臉上卻揚起幾分笑意,「今日之恩,我記心裡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男女授受不親,她的舉動實屬駭俗,蕭雲齊開口,「若是晉王刁難,你盡可告之本王,不必委屈自己。」
「謝皇叔關心。」
擱帘子的手放下,但隨即又頓住,「嫁進晉王府,可有受委屈?」
不知交情深淺,沈寧說話有分寸,「還好。」
堂堂皇叔,居然主動關心過問,看來兩人關係不淺。
沈寧想把握機會,「敢問皇叔,剛才可是水仙花粉引發的喘鳴?」
蕭雲齊驚訝,「你如何得知?」
「我剛才施救時,聞到你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他剛才從商鋪離開,在門口被位冒失的姑娘撞到,她手裡確實捧著水仙花。
想不到,沈寧不僅性格大變,竟然觀察細緻。
「皇叔,喘鳴症無法痊癒,卻是可以調理的。」
「嗯,有心了。」蕭雲齊放下帷簾,闔眼休息。
沈寧,「……」她還沒毛遂自薦呢。
算了,看他也是不缺大夫的,她就不班門弄斧了。
曾叔掏出塊玉牌,「王妃,以後若有難處,可以拿著玉牌登門。」
望著馬車離去,沈寧捏緊手裡的玉牌,好想追上去問,牌牌能不能保命?
多少應該有點用處吧?她趕緊收好。
今天把白蓮花打成豬頭,蕭惟璟必然會發難,得想個應對之策才行。
不過,當務之急是把皇叔的身份搞清楚,她總覺得他的態度有點怪,似乎跟原主有點故事啊。
沈寧到茶樓消費,很快拿到消息。
皇叔是先帝的老兒子,排行老十六,生下來就集萬千寵愛,聰明伶俐過目不忘,三歲做詩念賦,打小被給予厚望。
先帝曾動過念頭,等百年後將帝位傳給他。
可惜天妒英才,幾歲時一場大病得了心疾,但也讓他成功躲過奪嫡大戰,甚至還得到當今皇帝的信任跟愛護。
皇帝不但事事照顧,更是有求有必應,封平南王爵,各種珍貴賞賜不說,還有連皇儲都沒有特權,對老十六比親兒子還要掏心掏肺。
兒子是意外,兄弟才是真愛。
對了,懸壺館就是蕭雲齊開的,裡面名醫薈萃,八仙過海各憑本事。
除了醫館,他還涉及各行各業,是正兒八經的皇商,給朝廷帶來巨額稅收,每逢災難都慷慨捐贈。
可惜,空有萬貫家財,卻救不了自己的命。
回到王府,下人看她的眼神不同了。
早料到白蓮花不會息事寧人,估計又給蕭惟璟胡編亂造了。
沈寧沒有搭理他們,淡定回到陶然院。
堂廳堆著很多東西,有布匹絲綢,珍貴藥材,還有玉器古董之類的,看著極其昂貴。
沈寧滿頭霧水,「誰送的?」
竹青興高采烈,「是平南王府派人送的,說是小姐你救了平南王的命。」
明明給過玉牌了,怎麼還送這般貴重的謝禮?而且這速度可以啊。
沈寧很快意識過來,今天這齣鬧得有點大,雖然她救人出於好意,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公然在大街上扒男人衣領,接著對林婉月動粗,估計拿漂白劑都洗不乾淨。
且不論外頭怎麼說,蕭惟璟第一個不放過她。
蕭雲齊派人送謝禮過來,除了表達謝意之外,其實也有保護之意。
唉,同樣都是男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沈寧將竹青拉進房間,「蕭惟璟找我麻煩沒?」
竹青被問得滿頭霧水,「王爺今天沒來。」
奇怪,他怎麼沒按常理出牌,莫非白蓮花的眼淚不管用了?
沈寧又問,「我跟平南王以前相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