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璟逐一檢驗弩射,最終的目光落在連發弩跟排弩上,「現有的箭,能改造出來裝在連發弩上嗎?」
「可以,只要砍掉箭尾,裁適合尺寸就行。【,無錯章節閱讀】」
蕭惟璟拿起連發弩,「能否做大及增加威力,把戰車或戰馬射穿?」
老江考慮一會,「老朽試著造成弩車,到時直接固定在地上,可以遠距離發射。」
「先做一批連發弩給弓兵營,弩車也要儘快。」
「老朽必不遺餘力,只是……」還是想見見那位同行翹楚。
「不急,如果你在兩天之內把弩車造出來,會有機會見到她的。」
老江如同打雞血般,「老朽拼了這條命便是。」
幸好兒子孫子不拖後腿,可以擼起袖子幫忙。
送走老江,蕭惟景問初九,「王妃那邊如何?」
初九如實回答,「王妃有吃藥預防,到今兒早沒有發熱出紅疹,不過大牛早上咽氣了,王妃吩咐連同衣物被褥等全部火化。
另外,之前同一個帳篷的,又發現兩個出紅疹,其他病人暫時沒發現,都是分開隔離的。」
來而不往禮也,蕭惟璟眉頭緊蹙,「想辦法找出蒙軍的糧倉跟水源。」
他向來不屑使這些手段,但既然對方沒有底線,那別怪他以牙還牙。
初九領命,出了營帳給斥候傳信。
連著數日沒休息,點上安神香,聞著香皂味閉眼休息。
……
前世在醫院見慣生離死別,可得知大牛死訊時,沈寧心裡仍是極不舒服。
他的腿恢復極好,養上兩個月就行下地行走,哪怕……感染截肢,她也可以送他假肢,完全有機會回家孝順父母供養子女。
聽說,家裡還給他說了親,未婚妻十里八鄉的俊。
因為這場瘟疫,他再也沒有了機會。
大牛不過十七八歲,這要擱現代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讀書。
帶走的不止是他的命,還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家庭破碎。
漂亮的未婚妻,還沒過門就守寡,壞了名聲估計這輩子很難找到好男人。
如果是天災,沈寧無話可說,可這是人禍啊。
他們養瘟製作生化武器,如果瘟疫失控散播出去,如此密集的軍營,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甚至傳染給普通百姓……
沈寧不敢想,感覺責任重大。
唯一慶幸的,她在兼學古中醫時,畢業答辯就是關於古代瘟疫的預防及研究。
課題涉及的瘟疫種類還挺廣的,但這次的瘟疫卻讓她不寒而慄——鼠疫,俗稱黑死病。
這是最厲害的瘟疫,曾經差點沒把西半球滅絕了。
本來還沒眉目,可大牛的死卻極不對勁,高燒不退,淋巴結腫大,渾身膿包,四肢發黑。
沈寧如臨大敵,不幸中的大幸是現在還沒化雪,傳播速度減慢很多,而且發現得及時,只要及時撲滅源頭切斷感染源就行。
弄清病源,她馬上對症下藥。
可惜沒有激素藥,否則只要病情不嚴重的,用藥七至十天是可能治癒的。
中藥見效慢點,只能配合針灸,提升個人衛生跟飲食,激發病人的免疫力對抗瘟疫。
同時,全軍營進行滅鼠撲殺蟑螂跳蚤,還是士兵們那些臭裙子髒衣服,全部都要消毒弄乾淨!
哪個敢邋遢,拖出去軍法處置!
次日,第二個被發現鼠疫的,吐血之後的他趁醫工不注意,自戧了。
「老子,生是北境的兵,死是北境的鬼,如有來生還做北境兵!」
軍醫強忍悲痛,原地將其火燒焚化。
還有另外兩個也有發燒,但由於發現及時跟身體素質好,又有喝藥跟針灸,而且是分開隔離,症兆並不算很嚴重。
日子一天一天過。
眨眼已經五六天,軍醫營人心惶惶,但身為軍人懂得克制磨礪,誰也沒有滋事生亂。
除了重病帳篷,其他帳篷都沒有疑似病例,這讓眾人不禁鬆口氣。
沈寧下令做好衛生消殺,不能有任何馬虎大意。
早上醒來,喉嚨疼得厲害,耳邊有隱約的哭聲。
睜開疲倦的眼皮,沈寧聲音沙啞,「怎麼了?」
「小姐,你、你發燒了。」竹青哭腫眼睛,心急如焚道:「怎麼辦呀?」
沈寧摸向額頭,果然燙得厲害,鼻子塞得厲害,喉嚨似有火在燒,頓時的警惕道:「小青兒,離我遠點!」
「不,我要陪著小姐。」
竹青不停擦著眼淚,還撲在她身上哭。
被壓到窒息的沈寧,「……」
好吧,現在想分開也沒機會了。
沈寧給自己把脈問診,反覆確定幾次。
淦,人嚇人嚇死了,她只是感冒徵兆,估計是這幾天心力憔悴沒休息好,一下子就病倒了。
開好藥方,她怕傳染給竹青順帶吩咐多煎一碗。
一層石激起千層浪,眼下聞疫色變,得知喬先生發燒,頓時炸鍋了。
哪有那麼巧,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生病,該不會感染瘟疫害怕生亂,才故意瞞著的?
消息很快傳到蕭惟璟耳朵,二話不說前往軍醫生。
韓青給眾位將軍使眼色,大夥一塊撲過來摁住他,「王爺,請冷靜。」
大粗麻繩連綁十幾條,還把蕭惟璟的穴位封住,然後齊齊下跪請罪,「請王爺息怒,還望顧全大局。」
韓誠捎信說得很清楚,王妃只是感染風寒,並沒有身體大礙。
大戰在即,王爺若硬闖軍醫營,不幸感染鼠疫的話,北境軍將群龍無首。
被五花大綁的蕭惟璟暴怒,「解開!」
他們是不是想死!
煞氣太重,韓青等人拔腿就跑,「王爺且等等,屬下替你進軍醫營看望王妃。」
替他看望?有種再說一次!
然而,壓根沒人理他,堂堂北境軍主帥被綁成一隻蛹。
消息傳進來時,沈寧驚訝無比,都說是感冒了,大反派這麼幼稚幹什麼?
他向來沉穩,泰山壓頂眉頭都不皺,現在卻跟孩子似的?
這要是傳出去,臉面跟威名還要不要了!
不過呢,說到底還是擔心她。
如果他真的無動於衷,那才要心涼了。
說是感冒,其實還是挺擔心的。
想想,還是寫封信安撫下他的狗脾氣。
於是,寫了很油很膩的情書,什麼想你呀,做夢都想,快要想瘋了。
風寒沒有大問題,等病好就去看他。
寫著寫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最後不忘問弩射效果如何?要準備應戰,不能自亂陣腳。
唉,做軍嫂真心不易。
希望,這次交戰能減少傷兵。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